一個古樸的紅木雕紋盒子放在劉壞的眼前,盒子打開,裡面安安靜靜的躺着一個黑色牌九大小的東西,細細看去,黑色的材質中央夾雜着一絲翠綠色的翡翠,上面雕着栩栩如生的一條龍。
“這是什麼東西?”劉壞雖然驚訝於這個骨牌的做工,不過還是更在乎馬師爺給他的是個什麼。
馬師爺把盒子蓋上,直接塞到劉壞的手裡,“相信龍爺已經講過石橋老四的故事了,這個是龍爺作爲石橋老四分舵主的信物,龍也希望以後這個可以對你有用。”
劉壞收好了東西,心理面百感交集,龍爺,一生英雄,黑道起家,卻在白道上享譽盛名,就連市長級別人物、國家五百強企業的老闆,都對龍爺萬分尊敬,而如今即使是死了,仍然把一切事情安排的井井有條,不僅第一時間讓劉壞站穩了腳跟,更加給了劉壞能夠打開未來的鑰匙!
龍爺知道劉壞心裡在想什麼,出聲說道,“姑爺,您該去躺醫院了,遲遲不去,會被有心之人拿來說三道四。”
劉壞收回了思緒,點點頭,大步走了出去。
身後傳來馬師爺的聲音,“姑爺,白道和商場上您的位置已經穩固了,黑道上,就靠您自己了,我老了,不能陪你一起拼鬥了,希望姑爺准許我,告老還鄉。”
手指已經觸碰到門把手的劉壞,身子突然一震,不過並沒有回頭看馬師爺,只是低聲說了句,“一路平安,謝謝。”說完,劉壞推門離開這座別墅,馬師爺效忠了一輩子的龍爺去了,他的責任也算到了頭,如今完美的把一切傳承給了劉壞,已經不需要更多做什麼,劉壞即使心裡再怎麼捨不得馬師爺這一號人物,也只能乾脆的答應,允許馬師爺告老還鄉,是他唯一能做的報答。
別墅大門砰的一聲關上,馬師爺站在客廳,閉目靜立,回想起在這裡和龍爺的一幕幕突然笑了,“爺,劉壞是個好姑爺,大小姐無憂、龍家幫無憂了,這個世界終究還是他們年輕人的,老馬,回家了。”
打那以後,再沒人見過馬師爺,他甚至連他的大筆財產都沒有帶走,後來若干年後有人告訴劉壞,馬師爺的晚年在東北的一個偏遠鄉村度過,收養了一個可愛的孫子,享盡天倫。
劉壞驅車趕往市第二醫院,今天的第二醫院門庭若市,數不勝數的豪車擠滿了停車場,毫無疑問這些都是聞訊前來露個臉的,更多的是來確認龍爺是不是真的死了,在他們的意識中,好像在得到這個消息之前,龍爺一直控制着整個S市,而如今竟然突然說龍爺死了?這讓他們很難相信。
劉壞趁亂悄然進了醫院,只要劉壞不想被人認出來,那麼藏在人羣裡恐怕就連韓月也要找上一時片刻,劉壞擠進醫院之後直接上電梯到頂樓,到了頂樓一看,大批的人都在這裡嗚嗚嚷嚷,本來寧靜的秘密樓層此時就像街頭菜市場,而大奇親自帶人守在頂樓門口,管你是富商還是高官,管你是不是S市收視第一的主流媒體,一律拒絕探望。
劉壞摸到了大奇身邊,低聲說道,“怎麼樣了?”
大奇正被這羣人氣的一肚子火呢,一看劉壞來了,當即像是遇到了救星,“劉哥,你可算來了,快進去吧!”
劉壞一矮身,直接從大奇的胳膊底下鑽了過去,饒是劉壞個子不矮,可是大奇畢竟太高大,所以劉壞不怎麼吃力就鑽了過去,劉壞一過去,大奇猛的斷喝一聲,在樓梯口擠來擠去的人被大奇嚇得一震,就是這個功夫,大奇手腳麻利的拽過來左右大門,直接反鎖。等衆人反應過來,通往頂樓的樓梯口已經鎖死了。
大奇擦了擦臉上的汗趕到了劉壞身邊,“劉哥,在最裡面的病房,該來的人都到了,不過濤子沒來,濤子和王天龍合計了一下,已經去張羅葬禮的細節了。”
劉壞點了點頭,周濤和王天龍都很爲劉壞省心,龍爺的葬禮遲不得,遲則生變,必須儘早舉辦一個葬禮,葬禮不是目的,目的是告訴所有心懷鬼胎的人,劉壞,就是下一個龍爺!
很快的打開病房,病房內龍爺的身體躺在白布之下,醫院院長親自站在旁邊一臉悲傷,韓月穿着一身潔白的婚紗趴在龍爺的身上痛哭,周強、疤子見到劉壞進來了,齊齊的喊了一句,“劉哥。”
韓月一聽到這個稱呼,立刻站了起來,直接撲到劉壞的胸膛,泣不成聲。
劉壞安慰的撫摸着韓月的肩頭,“不怕,還有我,爺爺壽終歸天,去的時候臉上帶笑,這代表他並不痛苦,我們應該感到高興。”
饒是劉壞這麼說,韓月的淚水還是止不住的流,從小韓月就沒了父母,一直跟着爺爺長大,爺爺待她真的是掌上明珠,所以爺爺的去世,讓韓月悲拗不已。
站在龍爺遺體旁邊的醫院院長第一次見到劉壞,突然說道,“龍爺是操勞過度,心力交瘁以致早終,劉壞小兄弟以後也要注意這類問題,打天下容易,守天下難,一定不要過於勞神費力,這是再高明的醫術也補不回來的。”
劉壞一邊安慰着韓月,一邊滿臉尊敬的對着醫院院長笑了笑,其實從調查李剛東區車禍的那一刻至今,這麼長的時間裡,劉壞根本沒有得到好好的休息,身體上的勞累還是其次,主要是心力上的勞神,再加上時常得不到充足的睡眠,所以劉壞已經面露疲相了,醫院院長畢竟是醫術高超,這一打照面,就把話說到了點子上。劉壞感激的笑了笑,不再作聲。
突然,劉壞注意到病房角落裡還有一個人影,長得身影粗壯,皮膚髮黑,大耳橫肉很是粗獷,劉壞一眼就認出來了,面前這個人,正是陳伯光的貼身護衛——屯騰林。
“屯騰林?你怎麼在這?陳伯光呢?”劉壞擁着懷裡的韓月,看向屯騰林。
屯騰林突然神秘兮兮的笑了笑,“龍爺死了,我當然應該拜訪一下,至於光哥……和老肥打的正歡。”
劉壞的心頭突然一跳,身爲陳伯光的貼身保鏢,屯騰林竟然丟下陳伯光和老肥那邊對抗,自己一個人跑來這裡慰問劉壞?這裡面絕對有內情!想到這裡,劉壞看向了大奇,大奇一直守在樓梯口,按理說外人是進不來的。
大奇看到劉壞瞪向了自己,不好意思的撓撓頭憨憨一笑,“劉哥你別怪罪,這小子特別猛!要同時顧忌那麼多人,我根本就無法再攔住他,所以才……”
劉壞了然,說道,“奇子,別太在意,我和屯騰林小小交過一次手,他比我能打,恐怕也就只有疤子哥能跟他拼個半斤八兩了,至於強子……”
周強無奈的撇了撇嘴,“大奇防不住他,我就和他交上了手,這小子打架不要命,完全無視我刺出去的攻勢往前衝,我又不好下殺手,所以胸口捱了一拳。”說着,周強還揉了揉自己的左胸,眉頭一皺。
而一旁的屯騰林則看了看自己粗壯的小臂,上面有一道明顯的血痕,一看就知道是傷在了周強手中軍刺上面。
疤子斜斜的看了屯騰林一眼,“他胳膊受了傷,我就沒有再攔他,他也一再聲明找劉哥你有事,所以就沒有趕走他。”
劉壞眉頭一皺,看向屯騰林,“你找我有事?陳伯光有什麼話要傳達給我?”
屯騰林突然神秘兮兮的笑了笑,“我今天來,不是代表光哥來的,而是代表我屯騰林自己,找你劉壞有幾句話要說。”
“你?你個人名義找我?”劉壞一頭霧水,同時心裡愈發的慎重起來了,再怎麼看屯騰林僅僅是金三角爲了保障陳伯光的安全而派出去的一個保鏢而已,怎麼會找劉壞有事?難道不僅老肥和陳伯光翻臉了,就連屯騰林也要自立爲王?
看得出劉壞的思考,屯騰林突然壓低了聲音,“這些話,我只希望劉壞大哥你一個人聽到。”
屯騰林剛說完這句話,站在屋內的疤子突然從後腰摸起了手斧,寒光一閃握在手中,雙眼像是盯緊了獵物的猛虎,“劉哥,這小子恐怕別有用心。”
劉壞仔仔細細的打量了一下一臉神秘的屯騰林,又思忖了一下,低下頭溫柔的對韓月說到,“別再哭了,我先和屯騰林說幾句話,一會就回來?”
韓月還是忍不住的埋頭在劉壞胸膛,淚如泉涌。
劉壞看着抱在懷裡的可人兒,胸前那朵紅色的印有新娘字樣的花都因爲哭泣而微微顫抖,劉壞一伸手從韓月聳立的胸前摘下新娘胸針,拿到韓月眼前,溫柔的說道,“看,你今天是新娘子,新娘子哭花了,可就不好看了。”
韓月哪裡見過劉壞這般溫柔,瞬間被融化了內心的悲傷,接過胸針,恢復了她知事例的本性,聲音被哭的有些乾澀,“嗯,你去忙你的事情吧,我慢慢就會好的。”
劉壞伸出手指擦掉了哭泣的淚珠,溫柔的一笑,“我很快就回來。”說完,恢復他嚴肅的面孔,對着屯騰林說道,“走吧。”
屯騰林跟着劉壞出了龍爺所在的病房,雖然周強想跟過來但是被劉壞制止了,這整層樓對於醫院來說都是絕密的,此時只有最裡面有人,其他房間都是空的,所以要找一個安靜的地方很容易。
隨便進了一間房,劉壞看向屯騰林,“說吧,找我什麼事。”
屯騰林仔仔細細的打量了一圈,確認這個地方安全,突然撲通跪在了劉壞面前,“劉壞大哥,幫幫我們吧!金三角、光哥,都在您的手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