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誰叫你們生於帝皇家

“你希望本宮給予你什麼獎賞呢?”武則天笑吟吟地看着李晨。

“我想要什麼?”李晨轉了兩個眼珠,故意裝出一副深思的樣子,但最終卻是說道:“娘娘,臣不敢提要求,不然娘娘定會腹誹微臣,還是由娘娘決定吧。娘娘想賞賜微臣什麼,微臣都會喜歡。”

看李晨一副故意裝出來的嚴肅樣子,武則天忍不住想笑,她橫了李晨一眼後,吃吃笑着說道:“李晨,就你敢在本宮面前這樣調皮。”

聽武則天竟然說他調皮,李晨打了個哆嗦,這個女人,真把他當小孩子看待?

兩人調笑了一會後,武則天似突然想到什麼,收起了笑。

一直留神觀察武則天神色的李晨,也馬上止住了玩笑的神態,一本正經地坐在邊上,等待武則天吩咐什麼。見李晨如此知趣,武則天心裡挺是欣慰,她也馬上吩咐,讓候。無錯。在一邊的上官婉兒和武團兒先下去,她有事要單獨吩咐李晨。

一直將心思放在李晨身上的上官婉兒和武團兒,應了聲後也都退了下去。

“李晨,”武則天輕輕喚了聲李晨後,又呆在那裡,好一會才說道:“過兩日,李賢就要流放到房州去了。押送的軍士就由你從內衛中安排吧。你一定要選派得力的人手押送,沿途不得出任何差錯。”

一聽武則天吩咐的是這事,李晨也一下子凝重起來,馬上起身應令:“是,娘娘,微臣一定親自挑選押送的軍士,絕對保證廢太子的安全。”

“至於李晨到房州後的安排,就不需要內衛負責了。本宮會有另外的安排,”武則天原本其實是打算一直用內衛的力量,監控李賢。但內衛剛剛成軍,人員數量嚴重不足,如果要監控李賢,至少有一兩百名軍士。現在的內衛。只有五六百名軍士,如何抽的出人手?

因此她只能安排另外的力量去房州,那些人員已經先一步啓程,到房州安排去了。

押送的人員由內衛負責,這是武則天特意表示對李晨的信任,她也想通過此事幫李晨樹立內衛的威嚴。作爲一次特別的軍衛,武則天希望以後軍民聞聽內衛而色變,因此一些特殊的行動,她準備都讓內衛出面。讓內衛的名聲傳出去。

武則天的吩咐,李晨自然答應。

武則天也站起了身,走了兩步,到窗戶前後,再對跟着她走過去的李晨說道:“李賢出京之時,你親自去送一下。太平與她這個哥哥一向交好,這幾天一直在本宮這裡哭鬧,到時本宮也讓她去送一下。你就順便護衛一下太平的安全。領着她出宮,再將她送回來。”

“是。娘娘,微臣領命!”李晨再次答應——

兩天後,押送廢太子李賢的車駕離開長安,前往流放地房州。

李晨奉武則天的令,出城送李賢踏上流放的行程。與他一起來的,還有個悲悲慼慼的太平公主。爲了避免弄出大的動靜。李晨只一身便裝,沒帶幾名隨從,隨他一道來的太平公主也只一身青衣小帽的打扮。他們出城的時間是在開門鼓剛響後,路上行人還不是很多的時候。

“賢公子,此去房州路途遙遠。你要一路保重!”李晨對李賢施了一禮後,叮囑道。

前些日子還是尊貴的大唐太子,如今像個犯人一樣被流放,造成這情況的就是武則天的打擊。在看到李賢那一副憔悴的樣子時候,李晨對武則天突然間多了一點畏懼,還有一絲厭惡。

這個女人,真的殺伐果斷,自己的兒子都會下這樣的狠手對付,不久以後,不可能有進一步的行動。爲了權力,自己的骨肉都能這樣殘害,其他遠不如兒子親近的人,只要對她有威脅,定會更加嚴厲對待。李晨再次對武則天產生提防,他告誡自己,在與武則天相處的時候,要永遠保持十二分的警惕,要對她留有後手,不然什麼時候死在她手裡都不知道。

這段時間,幾乎沒睡過一個好覺的李賢非常憔悴,不過在真正踏上流放路的時候,他心裡的負擔似乎少了一些,一切都看開了,他對自己的未來也不再抱有期望。當下他對對李晨笑笑:“李公子,多謝你今日來爲賢送行。今日賢離京,能有人來送行,還能看到自己的妹妹,真是高興。”

李賢踏上流放路,除了李晨和太平公主外,沒有其他人來送行,他的兩個弟弟李顯和李旦都沒來,妻子兒女也沒可能來,讓李賢有點失落。其實他最期望的是能看到自己的妻子及兒女們,不過他知道,母親武則天是不會允許他的家人來送行的。李賢被流放,他的妻子兒子們並不隨行而去,武則天計劃在李賢抵達房州後,再讓人將他的妻子兒女送過去。爲什麼這樣安排,誰也不知道。

李晨除了來送他外,還給他置了幾輛不錯的馬車,還有很多路上的用物,而妹妹太平公主則一直哀哀慼戚,滿是悲傷的樣子。這讓李賢感覺到了還有人在乎他,關心他,多少有點安慰。

一副可憐捂蓋子的太平公主上前,抓住李賢的手,抽泣着說道:“賢哥哥,你爲什麼要去房州啊?母后她怎麼這麼狠心?你放心,令月會向母后求情,讓她答應讓你馬上就回長安來!”

“令月,你不要在母后面前求什麼,那樣母后會惱你。你今日能來送哥哥,我就很高興了,”李賢替太平公主抹去了臉上的淚,強笑着說道:“令月,別哭了,你再哭,哥哥也要掉眼淚了。”

太平公主忙不迭抹去了臉上的淚,一個勁地點頭,“令月不哭了!”

李賢似乎也不願意多感受這樣感傷的氣氛,在替太平公主擦乾臉上的淚,小聲吩咐了幾句後,再對李晨行了一禮:“多謝李公子的周到安排,賢就先走一步了。”

負責押送李賢的吳羽,在對李晨和太平公主恭敬地行了一禮後,也馬上令手下的軍士啓程。

車轔轔,馬嘯嘯,近百名內衛軍士護着李賢所乘坐的馬車,往南而行。

看着押送李賢的車隊遠去,太平公主終於忍不住,再次埋頭大哭起來。

看到太平公主很悲傷的樣子,李晨趕緊上前勸慰:“公主,別哭了,我們回去吧!”

太平公主擡起眼淚汪汪的大眼睛,很可憐地看着李晨:“李晨,母后爲何讓賢哥哥去那麼遠的地方啊?他是她的親生兒子呢!”

“誰叫你們生於帝皇家,”李晨哭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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