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得是有些理,不過這事事關重大,不可能輕易做出改變。但本宮會記着你所說,讓人好生了解一下,再問詢一下其他人的主意。”武則天有點驚歎於李晨腦子的靈活,竟然在宵禁這件事上發表不同於一般人的看法,因爲這麼多年,從來沒有人在宵禁這件事上提出過類似的看法,甚至沒有人對此發表過意見,大家都覺得施行宵禁是一件很正常的事,要是不施行宵禁,說不定天下要大亂了。“李晨,你不怕放開宵禁了,各地犯事的人多了,那天下間又有一些紛亂的事發生,不利於安定嗎”
聽武則天把這個疑惑說了出來,李晨馬上說了就對之策,“娘娘,如果有這樣的擔心,可以逐步放開。剛纔微臣也說了,可以將宵禁開始時間延遲。對了,娘娘,每年上元節時候,長安和洛陽,還有天下各城並不實行宵禁,那幾天的情況也可以做參考。再過幾天,就是上元節了,娘娘可以派人瞭解一下上元節放開宵禁時候,洛陽城內的情況,作奸犯科者有沒有增多,有沒有很多亂事起來。”
“唔,你的提議不錯,到時上元節那幾天的情況,本宮會派人瞭解一下!”武則天有點被李晨說心動了。當然她是因爲李晨所說,沒有宵禁,夜間的營生會多起來,賦稅收入會增加這一點說動的。
如今的大唐,國庫還不很殷實,這幾年連年的戰爭,讓大唐的經濟陷入了困境,錢糧都缺少。李晨所提的兩個建議,一個是改善種植結構、改良種植方式,還有一個放開宵禁以促進賦稅收入增加,讓武則天起了很大的興趣。
如果這幾方面的改變真的能收到李晨所說的效果,那錢糧的問題,不就可以解決了嗎?
武則天也沒再開口,而是閉着眼睛陷入沉思中,很認真地去想李晨剛纔所說的。
李晨也沒再說什麼,很賣力地替武則天按捏起頭部的那些穴位起來。
也不知道是武則天真的很累,還是李晨按捏的手法確實很不錯,不一會兒後,武則天的氣息平順了,眼睛再未睜開,竟然是睡着了。
看武則天睡着了,李晨也結束了按捏。
替武則天按捏,還真不是件讓人高興的事,不只要耗費體力,更關鍵的是心裡也擔心,生怕惹出什麼麻煩來。三下兩下將武則天按捏的進入睡眠狀態,李晨長吁了口氣,一種解脫地感覺涌上心頭。
替武則天蓋好被子,再放下簾子,李晨悄悄地退了出去。退出去後,李晨看到上官婉兒和武團兒呆在外面候着。一看到他出來,上官婉兒和武團兒不約而同一起迎了過來。
“公子,與娘娘聊完事了?”爲了表示自己與李晨的熟稔,武團兒搶先問詢李晨,並報以甜甜的笑容。“娘娘有沒有要我們進去服侍?”
武團兒的熱情,讓李晨有點尷尬,他清楚地察覺到,上官婉兒正以怪異的眼神看着他們。當下也不敢對武團兒有過多的熱情表示,笑笑回答道:“團兒姐你進去看一下吧,娘娘睡着了。可能她真的困了,說着說着竟然入睡了,我不敢再打擾,就悄悄出來了,沒敢驚醒她。”
“那奴婢馬上進去看一下,”武團兒說着,衝李晨行了個禮後,馬上走了進去。
上官婉兒也想跟着進去,但被李晨喚住了,“上官司薄,剛纔與娘娘聊的一些事,和你有點關係,我想單獨和你聊上幾句。”
說話間,李晨還對上官婉兒使了個眼神。看到李晨這副樣子,上官婉兒有點小小的得意,答應了聲後,也就留在外面,讓武團兒一個人進去照看了。
武則天睡覺的時候,身邊都要有人候着,以便隨時聽候吩咐。作爲貼身的侍女,上官婉兒和武團兒知道自己的職責所在,因此聽到武則天在她們呆在外面的時候睡着了,心裡頓時着急,趕緊準備進去照看了。不過上官婉兒留了個心思,她看李晨這副樣子,知道有事和她說,也就沒跟着武團兒進去。
李晨示意上官婉兒跟她來到一處沒有人能看到的轉角處。
“曉陽,有什麼事要和我說嗎?”李晨這舉動,讓上官婉兒感覺到待她有點特別,心裡很高興。再加上李晨在過年時候送了她厚禮,而武團兒沒有,兩人單獨相處,說話的時候自然就流露出親切。
李晨看左右無人,也就輕聲地把一件他認爲應該和上官婉兒說的事告訴了她:“我要告訴你一件事,以後我可能不會經常參加宮內的儀仗任務及值守,娘娘交給了我另外的事做!”
一聽李晨這樣說,上官婉兒心裡一沉,緊張地問道:“那你不在千牛衛中當值了嗎?”
“不是,依然在千牛衛中,只不過執行另外的任務而已。我肯定還會經常入宮,經常到娘娘這裡來。只是娘娘所交待的任務比較特別,她沒讓我告訴別人之前,我不能說!”
“這樣啊,”上官婉兒鬆了口氣,心裡也生出好奇,很想知道李晨到底去做什麼。但她也清楚,李晨既然這樣說了,那就是希望她不要打探,也就沒問,只是輕輕地說道:“你能得娘娘信任,她給予你更進一步的重用,我也很高興,恭喜你了。”
“這次娘娘讓我調查一個案件,”李晨需要上官婉兒的幫忙,也沒在這件事上瞞她,“是大年初一時候狄仁傑和駱賓王兩位御史臺官員捱打的事,相信你了聽說了。娘娘希望我秘密追查此事,將幕後兇手查出來。一些方面,我需要你的幫忙。”
聽李晨這樣說,上官婉兒心裡猛地跳了跳,她已經知道李晨要去做什麼。因爲這件事,武則天有一次偶爾說起過,只是她當時以爲武則天只是隨口說說,沒往心裡去。
今天聽李晨這樣說,上官婉兒知道,皇后娘娘已經做出了決定,並付諸行動了。她有點驚喜,又有點擔心,驚喜的是李晨竟然得皇后娘娘這般信任,如此重要的事,都交給他負責。擔心的是,她又怕李晨去負責這事後,她會經常看不到他,她也怕李晨出危險,畢竟秘密的行動很多時候充滿風險的。
只是她沒有把擔心流露出來,深吸了兩口氣後,小聲問李晨:“曉陽,你需要我怎麼幫你?”
“這件事,我懷疑是明崇儼所爲,所以調查的主要方向就是放在此人身上。我問你,狄仁傑和駱賓王捱打的事發生後,明崇儼有沒有進宮求見過皇后娘娘?”
“明崇儼曾進宮過!”上官婉兒沒猶豫就回答了,“大年初二的上午,不過是皇后娘娘召他進宮的。那天娘娘好像挺生氣,看到明崇儼後,還罵了幾句。”
李晨頓時來了興趣,急急地追問道:“你有沒有聽到他們說過什麼?”
上官婉兒有點不好意思地搖搖頭:“當日娘娘將我們屏退了,我沒有躲在這上偷聽過,只是零星地聽到過幾句,好像就是說關於大年初一時候,狄御史和駱御史被打之事,好像娘娘很不高興,訓斥過明崇儼幾句。明崇儼好像也辯解了,只是說了什麼,我就不知道了。”
“是這樣啊!”李晨有點小小的遺憾。
不過他也清楚了,武則天第一判斷也是懷疑明崇儼指使了這件事。
只是武則天有這樣的懷疑,現在又令他去追查此事。如果真的查到是明崇儼所爲,武則天又會怎麼處置?難道,武則天已經有想冷落明崇儼的心思,只是少一個藉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