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田正信接到戰報,心疼到無法呼吸,花重金打造的水軍衆一戰被打殘,這沒有個兩年的功夫,根本無法恢復。
還有一點就是戰前制定的作戰計劃出現了極大的漏洞,高山宗賴已經無法及時的趕往預定地點實現包圍圈了。
不過武田正信可不打算就這麼放棄了,他依舊下令高山宗賴即刻從陸路趕往湯田城。他自己帶着側近衆趕往高岡城,留下藤田孝高掌管武興城。
畠山義綱也收到了水戰的戰報,此一戰能登水軍衆也損失慘重,小早船幾乎損失殆盡,僅餘四十餘艘,關船損毀過半,尚有二十餘艘,安宅船還有十艘。
之前尚有二百五十艘船的能登水軍衆,如今只有七十艘船,水軍衆總大將拒絕再次出戰,說武田軍的水軍衆出現了新的戰法,在沒有新的船隻和人員彌補,水軍衆無力再戰。
軍議中各人臉色複雜,原本以爲越中的水軍衆戰力低下,所以才肆無忌憚地派出水軍衆去越中沿海騷擾,讓人始料未及的是,越中水軍衆只是船少人少才戰敗。
不過,水軍衆的犧牲也不是沒有好處,至少他們知道,原本越中水軍衆是掩護了一批運兵船,那麼再圍攻飯久保城,那就危險了。
因爲武田正信從水路運輸部隊的目的十分明顯,那就是從後面截斷畠山軍的退路,要將這一萬四千人圍殲在越中。
遊佐宗円第一個說道:“主公,現在情況很明顯了,飯久保城裡的田村信秀不過是武田正信佈下的一個誘餌,我們必須撤退。”
遊佐續光慢悠悠道:“前幾日,我派遣數名偵番偵探道高岡城內尚有不明數目的大軍駐紮。”
長續連驚道:“這……這……這一開始就是個陷阱!”
三宅總廣陰陽怪氣道:“對啊,要不是續光大人推遲出征的日子,主公怕就一怒之下出兵,而我軍再度中計受到重創!主公,能登怕是要毀在你的手裡了!”
畠山義綱氣的滿臉通紅,青筋暴起,他冷眼看着三宅總廣,說道:“要是你們真的確定這是計策,那如何又跟着我來了?”
“你們這些做臣子的就喜歡把事情怪罪到我這個主公頭上了?!你們這些膽小鬼,聽到武田正信的名字,你們怕是想躲在被窩裡求饒吧!”
“我告訴你們,本願寺的人可不是花錢資助你們當縮頭烏龜的!”
遊佐續光說道:“哎呀呀……我的主公,你可是能登國的守護,畠山家的家督啊,怎麼用本願寺的名頭來嚇唬自己的家臣呢?”
畠山義綱冷笑道:“怎麼,你還承認你是我畠山家的家臣?哼,你們巴不得我輸,巴不得我死在武田正信的刀下。我告訴你們,就是我死了,你們也別想得到能登。”
遊佐續光臉色也冷了下來,說道:“哼,如今武田正信的意圖很明顯了,大家說說是撤退還是繼續圍城吧。”
遊佐宗円說道:“當然是撤回能登國內了,難道等着武田軍再次派遣軍隊乘船圍堵我們的後路嗎?”
三宅總廣立刻附和道:“這飯久保城不過是一座小小的山城,可是一萬四的大軍圍攻了近十天也無法攻克,還不如撤退。”
畠山義綱內心惱怒,這回撤退回國,還不知道遊佐三人衆會編排他什麼,畢竟帶領一萬四千兵勢出征,最後無功而返。
那麼作爲家督的畠山義綱,他的聲譽和威嚴會再度受損,特別是國內本就不穩定,再這樣下去,他遲早會被幹掉。
畠山義綱出言道:“不能撤退,越中水軍衆已經被擊敗,不可能再有船隻來運送士卒。難道你們有不同的意見嗎?”
三宅總廣毫不客氣道:“那是當然,主公經歷的戰陣太少了,還是要多多聽取我們這些老臣的話。”
“聽你們的話做個縮頭烏龜嗎?”畠山義綱怒斥道。
遊佐續光喝道:“主公難道是想再被擊敗一次嗎?再次讓上萬能登的好男兒們戰死在越中,連魂魄都無法回到自己的國家,主公不覺得太殘忍了嗎?!”
畠山義綱死死的盯着遊佐續光,咬牙切齒道:“再攻三日,不克,就撤軍!”
遊佐續光嘴角一翹,說道:“希望主公言而有信,兒郎們可都不想就這麼死在越中,魂魄無法歸國。”
到了第二日,畠山義綱先令長續連和三宅總廣進攻飯久保城,這一番強攻三宅總廣出工不出力,三宅的部隊很快就潰退下來了。
長續連的部隊獨木難支,在竹束和木楯被城裡丟出來的焙烙引燃後就撤退了。
畠山義綱在本陣上看出來了,遊佐三人衆這是存心要給自己難堪了。他知道自己手下的武士武藝都不怎麼強,也沒有太堅定的敢戰之心,畢竟這些人早已在第一次攻伐越中的時候,爲了掩護他戰死了。
身爲畠山軍中鐵炮大將,椎名康胤的家臣阪垣新盛毛遂自薦,說道:“能登守大人,在下願意領兵攻打飯久保城!”
畠山義綱欣喜道:“新盛,莫非你有什麼計策可以攻下飯久保城了?”
阪垣新盛搖搖頭道:“能登守大人,在下沒有什麼好的計策,不過在下可以拼死攻打,不死不退!”
畠山義綱點點頭,說道:“好!新盛你說的真好,要是我畠山家的臣子都能像你一樣忠誠,這飯久保城早就拿下了。”
畠山義綱讓阪垣新盛帶領自己本陣兩千兵勢出陣,同時畠山義綱讓遊佐續光和遊佐宗円各出兵一千五作爲策應。
因爲高山宗賴沒法完成計劃,武田正信就命令密衛緊急行動,對於畠山家軍議的矛盾就傳給了田村信秀,同時田村信秀也收到了一封計劃書。
飯久保城在畠山義綱規定時間的最後一晚被攻破,田村信秀帶着殘軍一路逃回高岡城。
遊佐三人衆沒有藉口再讓畠山義綱撤軍,不然的話就會被畠山義綱抓到把柄給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