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uono!”細川藤孝大驚,他沒想到足利義昭說出這樣的話來,要是織田信長真的發怒,那足利義昭可能真的就像足利義輝那樣被殺死了。
織田信長並沒有發怒,反而說道:“將軍殿下,在下這麼做,不僅僅只是爲了自己,同樣也是爲了將軍殿下,只要將軍殿下按照這《殿中御掟》去做,這樣兩相無事,豈不更好嗎?”
足利義昭環顧一週,他看到自己的家臣全部龜縮沒人說話,那些奉公衆,奉行衆也都低下腦袋。
重臣攝津晴門跪伏在地上,聲音顫抖道:“請將軍殿下用印!”
織田信長的家臣,他身邊的奉公衆和奉行衆也低頭說道:“請將軍殿下用印!”
足利義昭原本跪坐挺直的身體一下子就垮了,他雙眼含淚,坐在地上道:“用印。”隨後足利義昭匆忙離開了。
這一件事情並沒有按照織田信長的想法前進,反而是在足利義昭身邊的長谷繼布在晚上向失魂落魄的足利義昭進言道:“殿下,不必灰心,其實彈正忠是有許多敵人的。彼之敵寇,吾之朋友。”
足利義昭來了興趣,問道:“你有什麼想法?”
長谷繼布說道:“天朝上國曾有大漢,漢末獻帝被曹操挾持,已令羣臣。這不是和殿下的處境一樣嗎?然而漢帝給劉皇叔衣帶詔,聯合天下英雄對抗曹操。”(三國在東洋很火,很早就有了。)
“所以,你的意思是?”足利義昭來了興趣。
長谷繼布說道:“將軍殿下可以派遣使者前去三好家,石山本願寺,關東管領上杉大人,武田大膳大夫,北條左京大夫等等。”
“嗯。怎麼不給武田北陸守護?”足利義昭肯定不會忘記武田正信,畢竟他很給足利義昭面子。
不過武田正信早就囑咐過長谷繼布一定要拒絕此事,除非迫不得已,但是他不想做織田包圍網裡的扛把子,這一次包圍網是織田信長與朝倉淺井開戰的時候。
長谷繼布說道:“這……將軍殿下不知道嗎?”
“知道什麼?”足利義昭問道。
長谷繼布回道:“在永祿三年,今川家家督今川義元率領兩萬五千人上洛,在桶狹間被織田彈正忠和武田北陸守護聯軍四千人奇襲,武田北陸守護親自上陣突破今川義元近侍的防線,讓織田軍斬殺了今川義元。
將軍殿下,織田彈正忠與武田北陸守護的關係不太尋常啊,我們可以最後給他詔書,以免他透露給彈正忠。”
足利義昭點點頭:“確實如此,那就這樣吧,吾寫幾封書信,哼!一定要給織田信長大大的教訓。”
“對對對,不把將軍殿下放在眼裡,應該滅亡織田家。”長谷繼布一旁說道。
第二天,足利義昭就喊來身邊的家臣,告訴他們,他要密信幾位大名聯合上洛,逼迫織田信長退回美濃。
攝津晴門皺眉思考,其餘人也在考慮可實行的成功率。
只有細川藤孝驚恐道:“將軍殿下,這樣萬萬不可啊!到時候京畿又將是一片戰亂,不妥啊!”
“可惡!”足利義昭怒道,“吾作爲徵夷大將軍,做決定還需要通過織田信長才可以做決定,這就是一個傀儡!他織田信長不過是一個地方來的下等人!吾不甘心。
書信必須送出去,你們也派人去遊說那些大名,只要他們成功驅逐織田信長,那就是幕府的御相伴衆!”
這個時候細川藤孝對足利義昭失望了,他可以預見足利義昭最後還是會失敗,他也看到了足利義昭對他的厭惡。
作爲足利義輝的忠臣,他也想過幕府再興,當初也是自己費盡心機將足利義昭救了出來,如今纔在織田信長的支持下當上將軍。
幕府已經沒救了,但是他必須爲自己尋求出路。目前可以投靠的只有織田家和武田家,畢竟武田正信曾經親自向他提出請求,而另一邊織田信長也提出過,一時之間他也是難以抉擇,不過明眼人看得出來,只要織田信長能夠度過此劫,天下就怕是織田信長得了。
下午明智光秀來到了細川藤孝的府上。
細川藤孝一臉疑惑地看着前來登門拜訪的明智光秀,問道:“十兵衛有事?”
明智光秀點頭道:“兵部大輔大人想必也看得出來,將軍殿下完全不聽勸告,僅憑自己喜好做事吧。”
“嗯。”細川藤孝點點頭,認可了明智光秀的話。
明智光秀說道:“我已經打探清楚了,昨天晚上長谷繼布前去將軍殿下寢殿說話,今天將軍殿下就想聯絡其他大名對付彈正忠大人。”
“長谷繼布?”細川藤孝念道,“這個人我懷疑是北陸守護的人,他一直在離間將軍殿下與織田彈正忠大人的情意。”
“原來兵部大輔大人也猜出來了。”明智光秀笑道,“這一次聯絡的大名,落在最後的就是北陸守護,原因真是耐人尋味。”
細川藤孝點頭道:“是啊,他既然讓自己的手下慫恿將軍殿下反對彈正忠大人,但是帶頭的選擇朝倉大人,而不是他自己,真是讓人追摸不透。”
“難道?”細川藤孝突然說道,“北陸守護是想做黃雀嗎?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明智光秀心下一驚:“兵部大輔大人,在下已經決定出仕彈正忠大人,這一次來也是邀請兵部大輔大人前去。剛好,我們可以告訴彈正忠大人這個消息。”
細川藤孝心下一動,這樣的條件確實很吸引人,但是他在背叛將軍一事上還是無法下定決心。
明智光秀眼神一轉,說道:“嗯,畢竟我們還是將軍殿下的家臣,這個消息就不說出去了,我們只單獨說小心北陸守護,並且拿長谷繼布這人爲證據點醒彈正忠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