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7章 回到人間

“哈哈,江公子,好!”妖神豎起大拇指對江寒夜說道,“你做的好,我就知道你是個漢子說到做到!”

“我是不是漢子不勞你誇,現在你履行諾言,帶我去滅掉那瘟疫種子。”江寒夜冷冷道。

“別急,還記得我說過的話嗎?”妖神笑道,“我要跟你簽訂一份契約,免得到時候我們當中有誰會反悔。”

“如果真要反悔的話,那契約能阻止得住麼?”江寒夜反問道。

“你這個問題問的好,不過你別忘了,舉頭三尺有神明,我們所做的一切祂們都是知道的。”妖神道,“所以還是簽了吧。”

江寒夜沒有說話,他還能說什麼呢?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

妖神從兜裡拿出一份契約,一伸手變出一份文房四寶在手裡,他做所有的事都是那麼遊刃有餘,看起來當真像是個神仙一樣。

“來,江公子,爲我們美好的未來先簽了這契約!”妖神將那張契約紙推給江寒夜,笑吟吟的說道。

“你要記得你自己的承諾。”江寒夜道。

“呵呵,我把崆峒印都給了你,難道還不夠誠心麼?”妖神笑道,“放心吧,我一定會履行自己的諾言,你簽了這份契約,我就帶你去看瘟疫種子,我們毀掉了瘟疫種子,我就送你們,還有那隻妖獸,回人間。”

江寒夜看了他一眼,便接過毛筆,拿起契約紙仔細看了看,然後簽下了自己的名字,摁上了拇指手印。

妖神確實沒有說謊,在他的臥室外面,江寒夜看到了一盆東西,這盆東西像是一個麪糰,然而那麪糰上面卻佈滿了洞·眼,就好像是蜂窩一樣的洞·眼。每一個洞·眼裡都有一條比尾指細不了多少的白色肉·蟲——蛆蟲在鑽進鑽出,看起來噁心的很。整個盆裡都霧氣氤氳,湊近了聞時,能被那盆內之物所散發的氣味給薰倒。

“這就是瘟疫種子?”江寒夜皺眉道。

“呵呵,是的,是我花費了許多時間才*出來的。”妖神笑道。

“不是說這個種子在你弟弟手裡嗎?”江寒夜道。

“那只是他以爲而已。”妖神道,“這麼重要的東西,自然只有我能保管了。”

“爲什麼?”江寒夜沉默片刻,忽然盯着妖神問道。

“什麼?”妖神一愣,險些沒讀懂江寒夜道意思。

“爲什麼你要選中人間?你知道你害得多少人家破人亡妻離子散嗎?”江寒夜說起這些的時候,禁不住有些怒氣涌上心頭了。

“看得出來,你很有正義感。”妖神正色道,“此刻你胸頭的怒火足以焚燒掉所有的東西,讓我欣賞的,也正是你身上的這一點。也好,我就告訴你爲什麼我要選人間做瘟疫戰場。人間是個很奇妙的存在,它聯通了鬼界、妖界、神界、魔界……可以這麼說,人間好比九省通衢,往各界都十分的方便。”

“所以你爲了滿足自己的私心,就拿人間做戰場麼?”江寒夜道,“你會受到懲罰的!”

“或許會,不過那也是很久以後的事了。我做事只講究穩準狠,我做妖神也從來都只看眼前。”妖神道,“今朝有酒今朝醉,年輕人,這個道理你要好好的體會體會了。”

“那麼你毀掉它!”江寒夜指着那個盆子對妖神說道。

“毀掉它很簡單!”妖神說着,便將旁邊桌上的油燈拿來,把燈油盡數傾倒在那盆裡,然後捻動咒訣,他的手指尖端頓時就噴出一團火來,那火瞬間就點燃了盆以及盆裡的東西,在那一剎那,江寒夜就聽到盆裡傳來尖叫聲,那聲音就好像是來自地獄一般,令人聽了心裡十分不舒服。

火燒的很快,沒多久就把那盆東西燒的焦黑。

“好了,我答應你的第一件事,現在已經完滿的解決了。”妖神笑道。

“那以後呢?”江寒夜道。

“以後的事,以後再說,好麼?”妖神似笑非笑的看着江寒夜,“現在要做的,就是送你們回家了。”

江寒夜盯着妖神,一字一句的說道:“我要你保證,以後絕對不會再製造類似行屍瘟疫之類的東西了!”

“你威脅我?憑什麼?”妖神冷下臉來,盯着江寒夜道。

“憑我!”江寒夜指着自己對妖神說道,“你捨不得殺我,還要跟我共存,這足以說明我對你來說是很重要的,你覺得呢?”

妖神的臉寒了下來,他冷着臉的時候,江寒夜感覺到自己周圍的空氣幾乎都要凝固結冰了。

“呵呵,聰明,你的確是聰明!”妖神笑了,“好吧,這件事你沒必要知道,走,我送你們走!”說完妖神當先走出門去,丟下江寒夜一個人在屋裡。

江寒夜看着那盆裡的東西,焦黑焦黑的,好像是一堆木炭,他心裡總是覺得不踏實,於是伸手捻了一塊塞進懷裡,然後大步追了出去。

初界。

這裡是當初江寒夜、姬遠、闞蒼月和岑若秋進入妖界的地方,現在他們又站在了這裡,所不同的是,當初他們是鬼鬼祟祟過來,而現在確實在妖神的護送下離去。

一路上江寒夜都在觀察着妖界的變化,至少在初界,他發現這裡似乎有些不同,妖精變得稀少,偶爾有幾隻露面的,看起來也都蔫頭耷腦無精打采的。

“你們發現了沒有,這裡情況有點不妙啊!”姬遠悄聲對大家說道。

“噓!”江寒夜道,“我們快點離開此處。”其實江寒夜此事心裡也正忐忑,他還擔心不知雷天境況如何了。

“好了,送君千里終須一別,我也就不遠送了,暫時人間我是還去不了的。”妖神道,“你們就由此出去,至於另一邊的出口在何處我就不得而知了。不過那裡是你們的地盤,我想不管在哪裡,對你們來說也都無所謂了。後會有期了!”

對於妖神的告別致辭,江寒夜等人一點都不領情,相反,他們還並沒有把妖神的話聽在耳朵裡。

“希望是後會無期!”江寒夜道,“多謝相送,你忙你的去吧!”說完他便拉過姬遠,讓他頭一個進入那傳送門,然後是岑若秋和闞蒼月,等三個人都平安離去之後,江寒夜才倒退着由那道光門出去了,在最後離開之前,他深深的看了妖神一眼,而對方亦笑着看向他。

……

“哈哈!還是咱老家的東西好吃!”姬遠吃着西湖醋魚,與所有的同伴們在一起,他笑的嘴都合不攏了。

這裡是百花谷,在離開之前,江寒夜他們把所有幸存的百姓都聚集在此處。當日從妖界回到人間之後,他們才知道自己已經離開一個月了,每個人都覺得吃驚,因爲在妖界的時候,他們可不止是感覺一個月那麼短暫的。

姬遠一回來就大吃大喝,他把百花谷,哦不,把整個人間都當作了自己的家鄉,也難怪,在妖界的時候他們無論走到哪裡都覺得自己是外來戶,現在回來了,雖然依舊是滿目瘡痍,但是始終這裡是人間,是生他們養他們的土地。

與姬遠不同,江寒夜和岑若秋一回來就馬上到處查看,他們發現妖神原來並沒有騙她們,因爲人間各處都在緩緩的恢復着,綠色越變越多,活物也越來越多,他們甚至還經常能夠看到到處跑的小兔子。

溜達一圈之後回到百花谷,在金丹子和靈兒的圍攏下,江寒夜結結實實的休息了兩天,不過也只有兩天而已,因爲在他心裡還有一個沉甸甸的石頭壓着:煉妖壺。

“金丹子,你聽說過煉妖壺嗎?”江寒夜這日吃過晚飯,便在房裡跟金丹子聊天。

“聽說過啊!”金丹子用三根手指剝着花生殼,很是麻利的回答道,“主人,怎麼了?”

“壺中仙呢?”江寒夜又問道。

“嚇!壺中仙就住在煉妖壺裡,據說煉妖壺裡自成一個世界,裡面有各種妖魔鬼怪和人。”金丹子道,“主人,我記得這煉妖壺好像是在岑姑娘手裡吧?”當初這件事發生的時候,他也在一旁,所以對這些都很清楚。

“現在不在了。”江寒夜道,“在妖界,妖神手裡。”

“主人,您的衣服洗乾淨了!”儘管江寒夜穿的法袍不需要漿洗,但是當他從妖界回來之後靈兒還是強烈要求他換了一身衣服,自己抱着那厚重的袍子跑去河邊給捶洗了。

“好的,多謝靈兒。”江寒夜點點頭,靈兒於是抱着曬乾的還有太陽味道的衣服進房幫江寒夜收拾去了。

“啊?妖神?爲什麼?”金丹子吃驚道,“那是咱們的東西,爲什麼會在妖神手裡?”

“我不清楚,好像鬼命老在就把另一半給他了。”江寒夜道,“妖神野心很大,我很擔心自己的一時私心會害了許多人。”

“怎麼會呢?主人,您搞得我好緊張,而且還把我弄糊塗了,快來給金丹子說說,到底發生了什麼事!”金丹子擺出一副八卦閒聊的架勢來。

許久沒見金丹子和靈兒了,當再次見到他們的時候,江寒夜有一種見到親人的感覺,這時候他才知道,原來這兩個人在他心裡早已經不是僕從,而是兄弟姐妹。

“是這樣的……”江寒夜於是把妖界的事統統跟金丹子說了一遍,那金丹子興奮的兩腮通紅,就好象是聽說書匠說書一樣入迷,末了他讚歎一聲說道:“哇!這麼曲折!”

“曲折麼?我現在擔心的是別的事,那個妖神爲什麼要放我回來,還有就是煉妖壺。”江寒夜道。

“那小玉的事……”金丹子見江寒夜回來之後都沒提過小玉,於是小心翼翼的問道。

提到小玉,江寒夜忽然覺得心中已經釋然,他呼出一口氣,望着地面說道:“死者已矣,塵歸塵,土歸土吧。”

“對嘍!主人,其實我早就想說這句話了,現在您終於自己想明白了!”金丹子也跟着鬆了口氣,他笑呵呵的說道,“不過您剛剛說的煉妖壺和梵天尺什麼的,倒是讓我想起一件事來,只是時間太久了,我記得有點模糊,今晚上我要好好回憶回憶了。”

“主人,妖界之門還敞開着麼?”靈兒這時候忽然問道。

“好像是吧,怎麼了?”江寒夜望着靈兒,那張美麗的面孔上如今滿是擔憂,就連久別之後重逢的喜悅都沒能遮擋住那擔憂。

“如果妖獸們再一次通過那道門過來了,我們該怎麼辦?還有行屍,如果他們毀掉契約,再來一次,我們又該怎麼辦?”靈兒皺着眉,訴說着自己心裡的擔憂。

江寒夜皺着眉,靈兒說的可是一點都沒錯的,其實這也正江寒夜一直以來心裡的隱憂。

“主人,靈兒說的可沒錯哦。”金丹子見江寒夜悶頭不語,以爲他不把靈兒的話當真,便提醒道。

“我知道,可是我們能做什麼呢?難道把那道門給堵上?”江寒夜道。

“對咯!”金丹子忽然一拍大腿,“我記得我祖傳的筆記上有這麼一個方子,可以修補空間裂隙,不知道在這裡適用不適用。”

“如果把那道門堵上了,是否就是說妖界與人間再無往來了?”江寒夜道。

“正是。”金丹子道。

“可是這也不好,那妖神要稱霸七界,就算妖界與人間再無瓜葛,可是難免……”江寒夜道興奮只存在了短暫的一會會,便立刻煙消雲散了。

“這倒是哦。”金丹子也跟着犯愁起來。

“主人,好奇怪,我這次沒見您拿梵天尺呢?”靈兒忽然問道。

“也一併被妖神拿走了。”江寒夜道。

“什麼?那可是您的法寶啊!”金丹子和靈兒一聽這話,異口同聲道。

“這個我知道,妖神給了我這個作爲交換。”江寒夜拿出崆峒印放在桌子上。

金丹子一看到那崆峒印,兩眼立刻就直了:“主人,崆峒印?我沒看錯吧?”

“沒有,如果你真的認識它的話。”江寒夜道。

“崆峒印崆峒印……我忽然想起來了,有了河圖洛書和崆峒印,主人您就發達啦!”金丹子興奮不已,說話都變得有些語無倫次了。

“什麼意思?”江寒夜皺眉道。

“我也不知道啊,因爲自古以來,這三樣東西就從沒碰到一起過!”金丹子道,“主人您不妨試一試啊!”

江寒夜聽了金丹子這話,心裡也有些活動了,他暗暗想道:“反正現在事已至此,我不放就聽他一回,如果真的能夠像金丹子說的那麼厲害,那對於我們倒也是一種解脫了。”

“主人主人,我們去找洛書吧!”金丹子興奮的有些過了頭,他們這一個族羣最大的愛好就是收集寶物,什麼寶物都收,從他們遠古時代的祖先起就開始保存一些經驗教訓,起先沒有文字,這些經驗教訓就只能口口相傳,後來有了文房四寶,這些經驗教訓也就以文字的形式被記錄下來留待後人去閱讀查證了。

正因爲如此得天獨厚的條件,所以金丹子對許多事都十分的瞭解,這讓他的頭腦看起來更聰明瞭。

“如果真是如此,那麼去尋找洛書倒也是應該的了。”江寒夜道,“只是到底湊齊了這三樣會發生什麼事呢?”他很好奇,可是金丹子偏偏又說不清楚什麼。

“三樣湊齊了,會形成一種變化,這種變化具體是什麼我倒也不知道了。”金丹子撓了撓頭皮,“因爲寫這一部分的祖先在寫的時候忽然間被闖入者殺害了。”

“闖入者?”江寒夜皺眉看着金丹子。

“嗯,是啊,我們金丹子到族羣裡也有不幹正事的傢伙。”金丹子無奈的攤手道。

“不管是什麼,我們總歸要試一試的。”江寒夜忽然間下定了決心,他決定去尋找洛書,於是便站起身來對金丹子說道,“這一次找洛書,你能幫我多少?”

“嘿嘿,主人,我可不敢說我能幫您多少,盡力而爲唄!”一個多月不見,江寒夜忽然間發現金丹子變得更猥瑣了。

“那還愣着做什麼?走吧!”江寒夜道。

就在這個時候,門外傳來一陣喧譁聲。由於江寒夜在百花谷住的是一個單獨的院落,所以院門和屋門之間有很大一塊院子,再加上之前他跟金丹子他們正聊的熱火,所以一時間居然沒注意到有人在靠近他的房子。

“請問哪位是江公子啊?”門外傳來一個蒼老的聲音。

江寒夜、金丹子和靈兒聞聲往外一看,看到了許多村民,,他們一個個臉上浮現着熱切的神情,也不知道是有什麼事促使他們來找江寒夜的。

“請他們進來。”江寒夜吩咐道。

那些百姓很快就來到了堂屋,他們望着江寒夜倒頭就跪下了:“江公子,我們特地來謝您的大恩大德!”

“起來,都起來,這是做什麼?”江寒夜忙說道,“有話好好說麼。”

“江公子,如今天下一片混沌初開,需要一個領袖,我們想請您做我們的領袖!”那老者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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