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彌陀佛,事不過三,阿紫姑娘你就莫要奢求了。”慧淨和尚說完,轉身對着巍峨聳立的崑崙山合十一禮。
阿紫不情不願的隨着二人漸行漸遠。
一個多月後,曹旭一行三人回到聚賢莊。
慧淨和尚在聚賢莊盤桓了三日,大碗喝酒,大口吃肉,將因爲西行而嚴重縮水的體重,補了一些回來。
大宋哲宗元祐五年六月,慧淨和尚帶着屬於他的冰蠶,回少林寺顯擺去了。
而曹旭,則計劃着南行之事。
南行第一站,擂鼓山。
曹旭對於逍遙派的武功,還是十分感興趣的。這都是他進一步提升的重要資糧。
出發之前,他特意託丐幫給“聰辯先生”蘇星河送去了拜帖。
擂鼓山在嵩縣之南,屈原岡的東北,屬於伏牛山山系。伏牛山是秦嶺東段的支脈,東南與南陽的桐柏山相接,呈西北—東南走向,長約八百里,是淮河與漢江的分水嶺。
數日後,曹旭便帶着阿紫來到擂鼓山下。
第二天,二個人一早便上了山道。行到午間,地勢越來越高,又走了半個多時辰後,來到一地,見竹蔭森森,景色清幽,山澗旁用巨竹搭着一個涼亭,構築精雅,極盡巧思,竹即是亭,亭即是竹,一眼看去,竟分不出是竹林還是亭子。
二人在涼亭中坐定,略作休息。
坐下沒多久,一個身穿鄉農衣衫的青年漢子來到了涼亭外,拱手一禮,取出一封書信遞了過來。
曹旭心知這定是蘇星河所創立的“聾啞門”的弟子。
當年蘇星河被師弟丁春秋脅迫,爲免門下弟子遇害,便將其全部遣逐。後來爲躲避丁春秋,更裝聾扮啞,創立聾啞門,收了一批聾啞之人爲弟子。
曹旭看過信後,對着亭外的青年漢子點了點頭,說道:“是我。”
那青年漢子聞言,當即從懷中取出一個炮仗,打火點燃。
“砰”的一聲,炮仗竄上了天空,跟着在半空中“啪”的一聲,炸得粉碎。
一會兒後,山道上走下一隊人來,共有十餘人,都是鄉農打扮,手中各攜長形兵刃。到得近處,才見這些長物並非兵刃,乃是竹槓。每兩根竹槓之間繫有繩網,可供人乘坐。
曹旭笑着對身旁的阿紫說道:“主人肅客,不用客氣,坐了上去吧。”
二個人坐上繩網後,那些青年漢子兩個擡一個,健步如飛,迅速向山上奔去。
片刻之後,便進了一個山谷。
谷中都是松樹,山風過去,鬆聲若濤。在林間行了裡許,來到三間木屋之前。
只見屋前的一株大樹之下,坐着一個矮瘦的乾癟老頭兒。
老者身前有塊大石,上有棋盤,陽光照耀下,棋盤上的黑子、白子全都晶瑩發光。此時,他正對着棋局沉思,對外界發生的事情漠不關心。
曹旭從繩網中站起身來,取過隨身攜帶的包裹,徑直走到了青石棋盤前方。
琴棋書畫,曹旭略通琴技,這還是當年爲了一窺黃鐘公《七絃無形劍》的奧妙,方纔特意學的。至於其他三項,就不提了。
曹旭直接將手中的包裹放在了棋盤上,老者的思路被打斷,擡起頭來,怒視着眼前這個無禮的客人。
“聰辯先生有什麼脾氣,不妨等看過我帶給你的禮物之後,再發作不遲。”曹旭說道。
蘇星河冷“哼”一聲按捺住心中的怒火,一揮手,一個青年漢子走上前來,解開了曹旭放置在棋盤上的包裹。
包裹裡是一個盒子,青年漢子打開盒蓋,看到裡邊是一顆人頭,心中一驚,連退了幾步。
蘇星河揮手示意,青年漢子躬身退下。
蘇星河仔細端詳着盒子中的人頭,半晌後,忽然“哈哈哈……”的大笑了起來,喃喃自語道:“丁春秋,沒想到你丁春秋也會有今天……。”
聾啞門的一干弟子都被蘇星河驚到了,自家師父不是一個聾啞人嗎,怎麼突然就會說話了。
狠狠的發泄了一通後,蘇星河冷靜了下來,從盒子中取出了丁春秋的首級,仔細的查驗了起來。
過了好一會兒,蘇星河辨明真僞後,站起身來,走到曹旭面前躬身一禮,說道:“多謝遊公子爲本派除此逆賊。大恩大德,永世難忘。”
曹旭連忙將蘇星河扶了起來,說道:“晚輩此次前來,也是有求於逍遙派。故此才特意遠赴西域,取了丁春秋的人頭作爲見面禮。”
“還請遊公子明言。”蘇星河說道。
“我所要的東西,恐怕聰辯先生做不了主。”曹旭說道。
蘇星河凝視着曹旭的雙眼,雖然曹旭斬殺丁春秋,已經表明了他的立場和態度,但是蘇星河依舊難以放下心來。
曹旭笑了笑,說道:“聰辯先生,如果我心懷惡意,你又能擋我幾招。”
“唉。”蘇星河嘆了一口氣,他不是丁春秋的對手,丁春秋卻敗亡在了曹旭的手上,二個人之間的差距,不言而喻。
雖然不知道這人是從哪裡得知逍遙派中的隱秘,但現在事情已經到了這一步,他又能有什麼辦法。
唯一讓蘇星河感到慶幸的,便是從目前發生的事情來看,此人對逍遙派還是心存善意的。
蘇星河領着曹旭來到了身後的三間木屋前,伸手指着木屋說道:“遊公子,請進。”
曹旭看着三間沒有門戶的木屋,擡手便是一掌,混元掌勁凌厲剛猛,一掌便破開了一個大洞。
邁步走進了房間,曹旭一擡頭,便看到了懸空吊起,宛如凌空而坐的無崖子。
無崖子身上有一條黑色繩子縛着,那繩子另一端連在橫樑之上,只因他身後板壁顏色漆黑,繩子也是黑色,二黑相疊,繩子便看不出來。
“後學末進遊坦之,見過逍遙派無崖子前輩。”曹旭說道。
“咦,你不是星河的弟子?”無崖子驚訝的問道。
“晚輩前些日子遠赴西域,取來了丁春秋的首級,蘇先生便同意我進來拜見前輩。”曹旭說道。
“丁春秋的首級,此事屬實?”無崖子激動的大聲問道。
“無崖子前輩喚蘇先生進來一問便知。”曹旭說道。
“星河,你進來吧。”無崖子的聲音傳到了木屋之外。
“是,師父。”蘇星河的聲音頗有幾分激動。
門外腳步聲響起,蘇星河提着一個盒子走了進來,徑直來到了無崖子身旁,將手中的盒子打開後,高舉了起來,說道:“弟子已經查驗過了,確實是丁春秋那逆賊的首級。”
“丁、春、秋。”無崖子看着盒子中的首級,一字一頓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