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玉妍的目光全部落在了曹旭身上,她臉上的面紗被山風拂動,讓人不禁想要看看,那被隱藏起來的玉容,究竟是何等模樣。悅耳動聽的聲音傳來,只聽她說道:“十日破城,總管大人當真不是在開玩笑。”
“一言九鼎。”曹旭說道。
祝玉妍心中升起了濃濃的好奇心,眼前這人甫一出道,便將白道二大聖地之一的淨念禪院打入深淵,正當所有人都以爲他會趁機統一聖門兩派六道,陰癸派都已經做好了被聖極宗打上門來的準備的時候,他卻就此從江湖之中消失了。
直到數個時辰前,祝玉妍冒險去揚州軍大營之中一探,機緣巧合之下,才知曉聖極宗早就已經搖身一變,成爲了雄霸南方的揚州軍。
不知不覺中,“復興聖門”這個沒有多少實質意義的口號,已經在曹旭手中完成了大半。
祝玉妍按捺下了心中升騰的念頭,多少年前,她也是因爲無盡的好奇,最終徹底栽到了一個人的手中,失去了清白,斷絕了前途,氣死了恩師。
眼前的英武青年,似乎與記憶中的那個花間郎君重合在了一起。真實與幻象交替,祝玉妍知道,無聲無息之間,她已經中招了。
天魔真氣爆發,光影交替,空間錯亂,一個扭曲的力場出現在了觀雨亭之中,其核心正是祝玉妍。
曹旭抽身後退,精神力量收回。
觀雨亭中的天魔力場消失,“銀髮魔女”旦梅面罩寒霜,蓄勢待發。
祝玉妍沉聲說道:“沒想到總管大人已經練成了《道心種魔大法》,真是可喜可賀。”
曹旭面露微笑,說道:“不敢提練成,只是初窺門徑罷了。”
說着,強橫的精神力量如水銀瀉地,爆發了開來。如果說先前是“隨風潛入夜”的春雨,那麼現在就是奔騰涌動的山洪。
祝玉妍和旦梅同時感覺身上一寒,好似普通人大冬天被扒/光了衣服,赤果果的站在冰天雪地之中一般。體內真氣涌動,纔將這種感覺隔離。
“十日之後,襄陽城中,恭候總管大駕。”祝玉妍說罷,二個人便從觀雨亭的另一邊離開。
曹旭搖了搖頭,祝玉妍武功被石之軒所破,《天魔大法》止步於第十七重,但這並不是她踏足大宗師之境最大的問題。因爲武功被破,導致心靈有缺,這是根源所在。
搞不明白這一點,不能對症下藥,永遠找不到解決的辦法。
《天魔大法》修煉不到圓滿,這又有什麼關係。想辦法跳出《天魔大法》的藩籬,另起爐竈便是。
陰癸派就是因爲繼承的遺產太多,每過一段時間,找到一個天資出衆的弟子,然後將《天魔大法》修煉到一定程度,就可以在江湖上橫着走了。這使得陰癸派只知道抱殘守缺,嚴重缺乏開拓創新的精神。
宗師開啓神元修行,大宗師心靈完美無瑕,除非是顛覆性的“道”和“理”,否則根部不能撼動半分。
簡答來講,就是你可以消滅他的身體,但是你不能打敗他的精神。
寧道奇就是因爲太自信,所以纔會被曹旭狠狠的陰了一把。
曹旭很期待下一次見面的時候,寧道奇在“宇宙大爆炸”理論的刺激下,會產生一些什麼樣的變化。
從第二天起,沉寂了數日的揚州軍開始對襄陽城發起了進攻。
進攻烈度並不高,二千人爲一撥,輪流向着城頭髮動衝擊。
給人的感覺更像是一場大練兵。 wωω▪Tтkā n▪c o
六天之後,祝玉妍得到了消息,一直用銅管監聽地下動靜,防備揚州軍挖地道進來士兵發現了動靜。一番地毯式的搜查後,在城南、城西的數個地方都找到了動靜。
繼攻城戰之後,地道戰打響。
匆匆三日已經過,祝玉妍的心中總是感覺有些不安,卻始終找不到根源。
東方泛白,已經是第十天了。
“轟隆”一聲,巨大的爆炸聲從襄陽城東邊傳來。
“殺。”激烈的喊殺聲傳來,祝玉妍帶領着陰癸派的高手匆匆趕到城東,只見城牆已經塌了一個角,揚州軍的士兵如潮水一般涌入了襄陽城。
隨後趕來的“雙刀”錢獨關急忙組織防線,希冀能夠將揚州軍趕出去,而後修補城牆,求得一線生機。
陰癸派的一衆高手也急忙頂了上去。
祝玉妍正打算動手,眼前忽然出現了一個峨冠博帶,寬袍長袖,面容樸拙古奇的老人。
“魯妙子。”祝玉妍說道。
“三十年餘年不見,故人風采更勝往昔。”魯妙子說道。
“你不是我的對手。”祝玉妍說道。
魯妙子微微頷首,說道:“我只要能夠阻攔你一段時間,便已經可以了。”
這時,尤鳥倦和丁九重已經率領着六百白虎營的精銳殺了進來,金環真和周老嘆也在其中,紛紛對上了陰癸派的高手。
一個方面大耳,肩寬膊厚的少年,手中揮舞一柄縈繞着淡淡黃色光芒的戰刀,橫削直劈,大開大合,竟然無一合之將,殺得襄陽守軍哭爹喊娘,節節敗退。
祝玉妍深深的望了魯妙子一眼,一道極富韻律的嘯聲從面紗下傳出,交戰中的陰癸派高手紛紛使出殺招逼退對手,迅速脫身,消失在了襄陽城中。
望着祝玉妍遠去的背影,魯妙子“哈哈”大笑,似乎要將胸中積攢了三十年的鬱氣全部發泄出來。
日暮時分,襄陽城已經恢復了平靜。
太守府中,一個十六、七歲的少女盈盈而立,一頭烏黑髮亮的秀髮,面容精緻,肌膚勝雪。她無論打扮裝束,都是淡雅可人,予人莊重矜持的印象。
可是那雙含情脈脈的明媚秀眸,配合着她宛若與生俱來略帶羞澀的動人神態,卻傳遞出無盡的誘惑。她朱脣微啓,貝齒輕咬,說道:“妾身白清兒,拜見總管大人。”
曹旭看着眼前的柔弱少女,似笑非笑的說道:“你是以錢獨關之妾的身份與我說話,還是以陰癸派弟子的身份和我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