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魔”的夢想

曹旭說道:“雪達魔,‘魔’的另一個人形化身。”

“正是貧僧。”雪達摩說道。他的整張臉,以及他的頭髮,都裹在一層繡着“南無”二字的白紗之內,使人無法瞧見他的真面目。僅僅是露出一雙異常深邃,卻又萬般憂鬱的眼睛。

那種憂鬱,彷彿把他的前世今生憂鬱都加在一起,沉重的令人萬念俱灰。

“呼”的一道破空之聲響起,發泄過後的黑瞳踏風而至。那一頭在風中飄揚着的柔長黑髮,儼如黑暗在伸展着它的魔爪!

一隻黑色的蝙蝠從天而降,落在她的肩膀上。

黑瞳雙手叉着那纖巧得無法再纖巧的腰肢,那襲黑色的緊身衣,不獨把她足可顛倒衆生的體態襯托得呼之欲出,且還令她整個人驟眼看來,與周遭的黑暗融爲一體。

她就像是一朵綻放於黑暗的“黑花”,雖然活在黑暗之中,不易被人察覺,但她那樣鼻的無限芳菲,卻一支情人的手那樣,撩引着天涯海角的蜂蝶。

一黑一白,兩個完全各走極端的神秘人物,就這樣在曹旭面前並肩而立。

曹旭上下打量着眼前的二個人,說道:“很好,不愧是我預定的勾魂使者——黑白無常。”

“想要我們二人我你效力,做你孃的清秋大夢去吧。老孃可不是泥捏的。”黑瞳一張口,便將那完美的風情破壞的一乾二淨。

“南無阿彌陀佛,施主此言差矣。”雪達魔說道。

“這件事情,你們二個是做不了主的。”曹旭說着,將目光投向了不遠處的樹林之中。雪達魔和黑瞳武功雖高,但是對曹旭而言,卻構不成什麼威脅。只有站在他們身後,那不死不滅的“魔”,纔有資格成爲他的劫數。

一陣風吹過,幽暗漆黑的樹林“沙沙”作響,一個細眉柔和,面容絕美,身姿婀娜,白衣如雪的絕代佳人緩步走來。

柔和的月光灑在了她的肩頭,整個人放佛是月中的仙子,降臨到了塵世間。

“你們二人退下吧。”縹緲的仙音響起,雪達魔和黑瞳二個人立刻離去。

“縱橫神州兩百年的‘魔’,步白素貞。”曹旭說道。

在這個世界上,有三個女人喚作“白素貞”。

第一個,便是神話故事白蛇傳之中,那個癡戀許仙的白素貞。她其實並不是什麼蛇妖,而是站在這個世界巔峰,長生不死之“神”的親生女兒,更是一個絕世高手。只可惜,最終還是死在了“神”的鐵石心腸之下。

第二個,卻是一個本來不姓白,喚作“雪緣”的女孩。她因爲長得與“神”的女兒白素貞一模一樣,故白素貞死後,“神”便納她爲養女,並賜名“白素貞”,以填補他失去親生女兒後心中的空虛。

最後一個,也是最初,最原始的那個白素貞。“白素貞”這個名字,本來便是屬於她的。她是“神”這一生唯一的結髮妻子——步白素貞!

作爲夫妻的“神”和“魔”共同追尋長生不死的方法,最終分別創出“移天神訣”和“滅世魔身”二門神功,達成了目標。

然而,無論在那個世界,永遠都是共患難容易,同富貴難。

長生不死的“神”野心勃勃,想要成爲這個世界的永恆的主宰。這個時候,他的妻子,智慧更勝他一籌白素貞,就成爲了絆腳石。

最後,“神”以混合了千種奇毒的毒酒將他的妻子毒殺,卻沒有想到白素貞的‘滅世魔身,已經臻至超乎他想象的境界。

二十年後,“魔”出現在了這個世界上。

“據我所知,魔教的主旨,是要建立一個廢除帝制,人人平等民主的世界,白小姐認爲這樣的世界會出現嗎?”曹旭問道。

白素貞肅容說道:“芸芸衆生,罪業滔滔,天佛不渡,唯我魔渡!”

“我一直認爲,這個世界上,芸芸衆生所面臨的最公平的一件事情,就是死亡。只有死亡面前,纔是真正的人人平等。有些事情,生前無法實現,但是死後卻未必不能。”曹旭說道。

白素貞秀眉微蹙,不解的說道:“閣下這話什麼意思?”

曹旭解下了身後劍匣,取出了造型古樸,正氣浩然的天命刀,說道:“這柄刀會將你帶到一個神奇的地方,不知白姑娘可有勇氣一試。那是一個可以實現你夢想的地方。”

話音落下,他將天命刀一拋,插在了白素貞身前的地上。

白素貞伸手一招,將天命刀拿在了手中,目光凝視着曹旭的雙眼,看到的是坦然和真誠。

“將心神集中在你手中的刀上即可。”曹旭說道。

白素貞遲疑了,面對這種情況,無論是誰都會遲疑不決的。

雪達魔和黑瞳飄然而至,將白素貞守護了起來。

曹旭微微一笑,說道:“白小姐無需擔憂,我會隨你一道的。”

好一會兒後,白素貞終於下定了決心,心神集中,凝聚在了手中的天命刀上。

雪達魔和黑瞳看到白素貞忽然之間便寂然不動,心中大驚,轉頭望去,看到不遠處的曹旭也是一樣,這才稍微放下心來。

九空無界,白素貞一個恍惚,便出現在了一條波光粼粼的大河河畔。

天空中明月高懸,前方水波盪漾,她的一生出現在了眼前。與“神”的結合,生下可愛的女兒,創出神功欣喜,被毒殺的憤恨,化身爲“魔”之後的理想……。

一聲嘆息,包含了無數的情緒。說不清,道不明。

曹旭走到了白素貞的身旁,隨着輪迴之盤對九空無界的煉化,現在的他,不需要天命刀的牽引,也能夠踏足此地。

“這條河是生與死的分界線,能夠映照一個人的一生,根據一個人生前的行爲,河水會出現緩慢、普通和快速三種流速,故被稱爲‘三途’。”曹旭說道。

二個人先前走了幾步,一座大橋出現在三途河上,白素貞說道:“這想必就是奈何橋吧。”

曹旭點了點頭,說道:“正是。”

走過奈何橋,前方一個鏡臺,上邊豎着一面閃耀着七彩光芒的鏡子。鏡臺上刻着三個大字,雖然不認識,但是看到之後,卻自然而然的明白了其中的意思,“孽鏡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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