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宿派,正殿之中。
場間那兩道身影此時顯然已經拼鬥到了極度焦灼的狀態,兩人的速度甚至都已經攀升到了自身的巔峰,讓場下很多人甚至都已經看不清楚兩人的動作了。
對於許多人來說,場上就只是一道紅色的身影和一道白色的身影在來回晃悠着而已。
但是,對於少數的高手而言,場中的形勢,卻已經危險到了極點。
當然,危險的人,是丁春秋。
這邊,一身白衣的丁春秋手持倚天劍,劍劍詭異多變,直指東方不敗要害,但奈何東方不敗每次都能恰到好處的躲避開丁春秋的劍法,而且不多不少,每次都是避讓開一寸的距離。
那邊,東方不敗右手捏着一隻極細極短的繡花針,針針到肉,右手的每一次閃動都能在丁春秋的身上留下一個小小的針眼。
如果要找個什麼詞來形容這兩人之間的爭鬥,那麼,恐怕便是貓戲老鼠了。丁春秋就是那隻老鼠,而東方不敗則是那隻一直在戲弄着他的貓。
忽然,一紅一白兩道身影突然分開,然後,便看到東方不敗右手裡捏着那根繡花針,左手衣袖擋着臉龐,一臉巧笑嫣然,丁春秋則用手捂着肚子,弓着腰,額頭上豆大的汗珠不停的往下掉着。
下方,陰後祝玉研一臉的凝重“速度好快,角度好刁鑽的一腳。”
原來,方纔那一刻,丁春秋終於抓住了一個機會,一劍掃出,卻被東方不敗用繡花針給擋了下來,與此同時,東方不敗一腳踢出,正中丁春秋胃部,速度之快,讓丁春秋完全防無可防,一下子退了出去。
“嘖嘖,廢物。”東方不敗輕蔑的說着,然後右手突然屈指一彈,手上捏着的那繡花針突然飛出,穿過了丁春秋的右臂“不陪你玩了!”
這一針還只是開始,隨後,東方不敗雙手自腰間一抹而過,掌間便突然多出了數十根繡花針,在陽光下閃爍着冷光。
“着!”
一聲嬌叱過後,數十道紅線從東方不敗手中激射而出,丁春秋還沒來得及反應,便被東方不敗的銀針給穿了周身各大要穴。
要說這丁春秋也是狠人,被東方不敗的銀針給穿了身子之後,他硬是強撐着揮了一劍,將身上所有連着銀針的紅線給斬斷了。
揮出了這一劍,丁春秋立刻轉身要走,卻不防東方不敗又是嫵媚一笑,揮手甩出了兩根紅線,正好穿透了他兩腳的跟腱,讓他直接腳下一軟,摔倒在了地上。
“喲,還想跑?我倒要看看你往哪跑?”聲音雖然輕佻,可東方不敗的話語裡透露出的,卻是滿滿的殺意。
“給我過來!”東方不敗右手突然一挽,往回拽了一下,丁春秋立刻便覺得雙腳跟腱處傳來了一陣撕裂般的疼痛,然後就被東方不敗給撤了出去。
他還有心想要回身出劍,卻發現方纔被東方不敗以針線穿了各處大穴之後的後遺症出現了——他已經再難有什麼動作了。
於是,其他人便只能看到,那丁春秋被東方不敗用手拉着,活生生的給拽到了她身前,而且還在地上留下了無數條血線。
擡腳踏在丁春秋的身上,東方不敗莞爾一笑“咯咯,什麼狗屁的星宿老仙?還不是廢物一個?”
峨嵋派那邊傳來了一陣騷動,不少峨眉派弟子甚至都面上隱現怒色。
這東方不敗此時罵丁春秋是廢物,那先前被丁春秋擊敗的滅絕師太又算得了什麼呢?廢物中的廢物?
“嘖,不過我記得,你原來可比現在廢物多了,看來這辟邪劍譜倒是有些厲害啊,不過嘛……”說到這,東方不敗故意頓了一頓,然後看向了其他武林人士。
一提到辟邪劍譜,下面頓時便是一副衆生相——有人一臉的焦急和渴望,有人臉上隱現厭惡,有人雖然掩飾的極好,面上看起來似乎不爲所動,可眼神裡卻流露出了一種貪婪的神色。
“不過嘛,本教主不感興趣。”東方不敗輕蔑一笑“這什麼辟邪劍譜,便留給你們這些和我一樣的大魔頭,還有那些僞君子、真小人去爭搶吧,本教主本來就是想出來散散心,如今倒是活動了一下筋骨,也算是夠了,我們走!”
這話一說出來,不只是其他的武林人士,就連日月神教裡的很多人都覺得有些詫異。
當然,也有些人覺得,這東方不敗倒是有些……
有些豪氣?
比如丐幫現任幫主,喬峰。
“這東方不敗雖是日月神教教主,到卻也不失爲一個敢做敢說之輩。”喬峰目光裡有些讚賞的看着東方不敗“也算是個性情中人了。”
人羣中,一直隱藏着的燕狂徒看着東方不敗,輕輕點了點頭“也是個妙人啊。”
不管別人看法如何,東方不敗卻是真的帶着手底下那些日月神教之人離開了,只留下無數武林人士和星宿派弟子看着中間不知生死的丁春秋和他手邊的倚天劍,有些不知所措。
“峨眉弟子聽令,盡誅魔頭,星宿派之人,一個都不能放過!”滅絕師太就算已經受了重傷,卻也還是在想着殺掉星宿派的弟子。雖然過於極端和偏執,卻也證明了她真的不是爲了辟邪劍譜和星宿派的資產而來的。相反,她可能真的只是想除魔衛道。
峨眉派衆弟子得了命令,頓時紛紛拔出劍衝了上去。
當然,這些峨嵋派弟子的第一目標不是星宿派的弟子,反而是丁春秋手邊的那把倚天劍——那畢竟是他們峨嵋派之物,總歸還是要拿回來的。
峨眉派弟子一動,其他各門各派之人又怎麼會甘心落在後面?頓時在各自負責人的帶領下,抽出武器衝了上來。
“殺!”
“不要放過任何一個星宿派的弟子!”
“誅殺魔頭!”
大戰,就此開始。而且,這場大戰並不只是發生在武林聯軍和星宿派之間,就連武林聯軍內部,也已經開始打了起來。
丁春秋已死,星宿派便幾乎是案板上的魚,任人宰割了。所以,如今,也已經到了該撕破臉皮的時候了。
……
大元國都,汝陽王府。
一個面頰白裡透紅,肌膚吹彈可破,神態瀟然、眼澄似水,美麗中又帶着三分英氣的女子正站在一個極富威嚴的中年男子身前,神色焦急,不知在說些什麼。
“父王!事情不能這樣考慮!”那女子話語雖然強硬,可強硬間卻又夾雜着些許哀求“我們不是說好了,武林之事由女兒做主嗎?”
那中年男子用手一拍座椅的扶手,大聲斥責道:“你這是胡鬧,那天下各派武林人士如今齊聚星宿海,宗師雲集,憑你手底下這大貓小貓兩三隻又怎麼可能是人家的對手?別人姑且不說,單是那權力幫幫主,天下第一狂人燕狂徒怕就能反掌間取你性命!”
女子緩慢而堅定的搖了搖頭“父王,女兒豈是那胡鬧之人?首先,我不可能去招惹那麼多人,女兒心中所想,不過是趁此時機俘獲一批人,並以這些人爲基礎,或要挾,或逼迫,又或是挑撥,以此來禍亂中原武林,加劇其內鬥;其次,在這事上,可以找到的替罪羊實在太多了,此次中原武林圍攻星宿派,正邪兩道都有人去,只要注意行蹤,隱藏好身份,這簡直就是天賜的良機。”
“而且,”說着,女子的臉上露出了一種奇怪的笑容“天下第一狂人燕狂徒?他手下的人早已經秘密出賣了他,星宿派之事一過,恐怕他燕狂徒就要被正邪兩道圍攻,死無葬身之地了。”
那中年男子聽到這裡,不由得怔了一下“敏敏,你是怎麼知道燕狂徒被人出賣了的?”
那女子狡黠一笑“那自然是因爲,向正邪兩道出賣燕狂徒之人早就被我收買了啊。”
中年男子默然不語,半晌後才說到:“好,既然如此,你便去吧,只是要確保能保護好自己,而且不露出馬腳。”
女子見她父王鬆了口風,連忙擡掌說道:“我敏敏特穆爾發誓,此次行事絕對萬分小心,不露出一點馬腳,同時保證自己能夠安全脫身!”
原來這女子,竟是那在原著中擒獲了六大派高手的趙敏!
察罕特穆爾——也就是趙敏的父王汝陽王輕輕頜首,然後便示意趙敏下去了。
……
與此同時,聶風站在原地,擡頭看着天空,一言不發。他身前則是那還活着的兩百餘個天下會會衆。
良久,他手下之人終於忍不住輕聲說道:“堂主,真的不打了?”
聶風輕輕點了點頭“沒錯,不打了。”
那先前發問之人死死地咬住了嘴脣,直到嘴脣被咬破了,讓他感到了一點疼痛之後才鬆開了牙齒。
“堂主,這樣一來,你怎麼跟幫主大人交代啊?”
聶風揮了揮手,向那副堂主使了個眼色,然後頭也不回的往回走去,那副堂主先前接了聶風一個眼神,自然明白聶風是什麼意思,連忙跟了上去。
然後,便是一邊倒的屠殺。
……
一天後。
“大師兄,事情有變,等我消息。”
秦霜默默地撕毀了手裡的信件,看着不遠處的杭州城,默默地帶着人馬離開了城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