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狐寄桑一邊轉着手上的筷子,一邊說道:“我買通了元大都內數家客棧的老闆,終於發現這兩天,許多客棧都有西夏人和契丹人入住,前兩日似乎還有扶桑的小王八蛋們過來。”
“你的意思是……”木小九聞言,正了正身子,若有所思的問道。
“沒錯!”令狐寄桑眼中放出了別樣的神采“五大門派人手失蹤的這件事,絕對跟趙敏和大元脫不掉關係,我現在懷疑,很有可能是大元、契丹、西夏還有扶桑一起做的這件事。”
範遙突然插嘴道:“有可能,因爲君主不知從何處習得了全真教的武學劍法,但卻只是初學,而且所學甚淺。而且,郡主最近一直都神神秘秘的,每天都有一段時間不知所蹤。”
木小九點了點頭“這樣一來,一切就都說得通了。趙敏早就已經在暗中聯合了契丹西夏扶桑這三個甚至更多的勢力,趙敏負責給出計劃,其他勢力負責動手,這便圓滿的解釋了爲何大元這段時間人手一直沒有異動了。而且,這也圓滿的解釋了爲何每當我跟趙敏說出聯合西夏、契丹滅掉大清的時候,她總是表現得不急不緩,原來是因爲他們早就暗中聯合在了一起。”
“繼續推測下去的話……”木小九摸着下巴,再度開了口“恐怕五大門派的人手都是分開關押的,而全真教的人馬,應該就關押在大元!”
令狐寄桑眉頭一皺“可是,這也有些說不通啊,大元、西夏、契丹、扶桑……四個勢力,五大門派,他們恐怕不會輕易讓任何一個勢力掌握兩大門派的人的。”
木小九也陷入了沉思,用手扣起了桌子。
“會不會是……他們四個勢力找了個地方把最後一個門派的人關押了起來,或者委託了一個勢力關押最後一個門派?”蘇凌天小心翼翼的問道。
他這話剛一說出來,就立刻被令狐寄桑否決了。
“不可能,他們不可能這麼馬虎的。”
這時,林度卻有些遲疑地說道:“會不會……是大清?”
蘇凌天立馬迴應道:“不可能的,大元和大清是死敵,怎麼可能……”
“不,有可能!”木小九突然停下了手上的動作“這個可能是最大的,既然西夏、契丹和大元都能冰釋前嫌,大清也是很有可能的,他們說不定已經建立了攻守同盟!”
“如此一來,我的計劃只怕要出些問題了,到時候,四大實力連同扶桑很有可能會一起犯邊!”木小九的臉色變得前所未有的凝重。
“那怎麼辦?”其他人都是一臉的擔憂,若是這些勢力一起進犯中原,那就真的危險了。
木小九稍一沉吟,然後喚了小二過來,要了紙筆,寫了封信,邊寫邊說着:“這些勢力進犯邊境最有可能的時間便是華山之巔時,這一點不需要擔心,我已經安排好了,接下來便是兵力調動的事了。華山之巔比武的時間是二月二十號,距離如今還有一個半月。爲防止新建中途發生意外,我現在修書一封,小天你今晚連夜出發,火速趕回京城,先把我的信送到神侯府我朋友軒轅冥血那裡,他看了之後自然明白。然後,神侯府那邊自然會帶着你進行下一步動作。”
話音落,信件也已經寫完了,等了一小會兒,待墨跡晾乾之後,木小九便將信紙摺好,遞給了蘇凌天,蘇凌天接過之後也不多說,迅速帶上那個鷹鉤鼻男子離開了紅葉樓。
令狐寄桑站在窗邊目送蘇凌天離開之後又坐了回來,然後看向了木小九,他知道木小九接下來肯定還有其他的事。
“此事解決之後,其他事情暫時都還能按照我的計劃運轉,令狐,這段時間就要麻煩你繼續查找全真教人手被關押的地點了,一有消息立刻通知我,若是真的着急,可以直接從牆邊翻來找我。”
“今日天色也不早了,若是沒有別的事,我們就散了。”
木小九和令狐寄桑、範遙、林度等人對視了一眼,紛紛點頭,然後離開了紅葉樓。
……
《易經》——《坤》:初六,履霜,堅冰至。
其實現在最好的選擇,是能夠由中原方面主動出擊,以迅雷不易掩耳之勢先打掉扶桑,這樣就能夠避免將來被人前後夾擊,可是這樣的可能太小,故此,還是隻能儘量讓中原方面率先做好準備。
之前,計劃一直平穩進行,如今突然出了這麼一個岔子,一下子讓木小九需要考慮的事情多了很多。
但是,你有張良計,我有過橋梯,先前給蘇凌天他們說的,只不過是最後的退路罷了,但是,現在既然還有一個半月的時間,就足夠他去佈置下一些東西了。
驅虎吞狼雖然不成,可是中原流傳至今的無數兵法中,可不是隻有這一計而已啊……
想着想着,木小九又發了兩封飛鴿傳書出去。
……
不管木小九這邊如何,也不管他的全盤計劃還能不能奏效,最起碼,有件事卻已經在悄悄進行了。
一月十三日,農曆十二月初八,這一天乃是臘八節,古人有祭祀祖先和神靈、祈求豐收吉祥的傳統,在一些地區還有着喝臘八粥的習俗。
木小九當然也不例外,這一天,他早早的就起來了,去廚房裡自己取材熬了一鍋臘八粥,然後還邀請了趙敏和苦頭陀過來品嚐。
“昨晚,玄冥二老應該已經動手了吧。”木小九輕聲說道。
趙敏緩緩點了點頭“沒錯,使臣他們是昨天早上到的,走之前我有給他們說過,要他們儘快動手,所以昨天晚上,他們應該已經動手了,我們的計劃,也終於要開始了。”
木小九笑着點了點頭,心裡卻是冷笑着說:“不只是我們的計劃要開始了,我的計劃,也該掀開帷幕了。”
……
昨夜子時,京城獨孤府。
玄冥二老靜靜的站在牆邊,穿着夜行衣,小聲商量着。
“郡主大人說了,隨便打傷兩個人就行,爲防止出現意外,我們進去之後看到人就趕緊打死,然後立刻離開。”鹿杖客輕輕拍了拍師弟的肩膀,見師弟鶴筆翁點頭之後,兩人便直接躍進了獨孤府。
“這獨孤府中是怎麼回事,怎麼連個下人都沒有?”走了一會兒之後,鹿杖客皺了皺眉,心下有些不安。
到底是鶴筆翁眼尖,一眼就看到了不遠處假山旁邊站着的兩個人,輕輕拍了拍鹿杖客的肩膀,兩個人悄悄摸了過去,然後驟然爆發。
玄冥神掌!
這玄冥神掌本是當年江湖中赫赫有名的百損道人所創的一套陰毒無比的掌法,其掌勁中蘊有寒毒,便是掌勁沒能拍死人,其寒毒也能活活將人凍死。
而這一點,恰恰有些類似於宇文閥的震閥神功冰玄勁,若非仔細查探,根本看不出來兩種武功殺死人後屍體的外在表現有何區別。
此時,玄冥二老一人一個,那兩個家丁頓時就死於非命了。
可是,真的是家丁嗎?
便在玄冥二老打死這兩人之後,周圍突然火光通明,還有人不停的呼喊着“人在這裡,快過來!”
玄冥二老此時哪裡還不知道中了埋伏?連忙抽身就要往外逃,誰想到突然有兩道身影躍起,分別對上了鹿杖客和鶴筆翁。
其中一人,身着一身黑色勁裝,相貌平平無奇,可是卻自有一股淵渟嶽峙的氣度——赫然便是四大名捕排行第二,早已被諸葛正我召回的鐵手。
另外一人,卻是一個白髮蒼蒼的老婆婆,手中拄着一根木杖,可單從氣勢上就能看得出來,這老婆婆的武藝絕對不凡。此人,正是獨孤閥第一高手——尤楚紅。
鐵手這邊飛身躍起,攔住鹿杖客之後,直接一拳擊出,與鹿杖客的玄冥神掌相交一處。感受到這一掌上所蘊藏極強的真氣與那陰毒的寒毒,鐵手還來不及反應,便覺得身上一冷,身子一抖,便落了下去。
可鹿杖客也同樣不好受,鐵手的“赤手兇拳”又豈是好相與的?硬抗了這一拳的鹿杖客只覺得手臂上一麻,體內真氣一滯,同樣落了下去。
另外一邊,尤楚紅也是直接一杖敲在了鶴筆翁的掌前,可這兩人卻是僵持了起來,誰也動彈不得。
“嘿,老太太,這麼大歲數了就不要舞刀弄棒的了,若是折了筋骨可就不好了。”鶴筆翁一邊與尤楚紅比鬥着真氣,一邊在嘴上調侃着。
尤楚紅冷哼了一聲,反脣相譏道:“說誰老太太呢,看你的樣子怕不是也七八十歲,行將朽木了,我看倒是你,這把年紀了還出來行那暗殺之事,怕不是老糊塗了吧,被人坑了都不知道。”
鶴筆翁本來還沒什麼想法,一聽這話頓時腦子裡嗡的一聲“什麼叫被人坑了,你把話說清楚,到底是誰出賣了我們!”
尤楚紅卻完全不理會他了,只是一直加大着真氣的輸出。
另一邊,鐵手與鹿杖客也是在不停的交手着,鐵手雖然落入了下風,卻也可以暫時支撐。
這時,不遠處突然響起了一聲清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