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之,魂器就是必須通過殺一個人,才能夠達到不死的秘術。”李阿門對切嗣解釋道。
爲救一個人而殺人,切嗣是絕不會猶豫的。
“你有什麼條件?”切嗣問道。
“先不忙,我目前還做不到這一點,無法讓愛麗絲菲爾完成魂器。”李阿門說道。
“什麼?”切嗣激動道,“既然如此,你還說什麼?”
給人以希望,又直接打破,這種強烈的衝擊虧得是切嗣,否則正常人無論如何也忍不下來吧。
但是,這只是切嗣所認爲的,李阿門實際上並沒有真正打破那個希望。
“目前想要完成魂器,就必須要大量的魔力作爲支持,只要擁有足夠多的魔力,那麼就不存在問題了。”李阿門笑道,“如果一定要說是條件的話,那麼就請你給我足夠多的魔力吧。”
事實就是那麼回事,魂器之術是由《無量作死經》來產生,每消耗一次實際上就等於要冷卻好久好久,正常情況下短時間內是無法再使用了。
但是,也不是真的沒有解決辦法。
就比如,不久之前李阿門就消耗了讓魂器之術恢復所需要的十倍代價的魔力,短時間內就讓那一頁金紙再生了出來。
但是,那一頁已經交給別人了,愛麗絲菲爾想要,就必須再消耗大量魔力。
現在的李阿門已經沒有多少魔力可以再浪費了。他也不欠切嗣任何事情,所以怎麼可能白白支付代價呢?
“魔力?”切嗣皺眉。
如果要說魔力的話,實際上目前冬木市想要得到魔力源的話。也唯有聖盃纔會具備真正大量的魔力了。
其餘想要魔力的辦法,也無非是靈脈了。
但是,靈脈中雖然具備大量魔力,可是也無法那麼容易就抽取出來的。
不,其實也不是完全沒有辦法。
首先就是遠阪家使用寶石儲藏魔力的技術,若非擁有這種技術的話,即使是遠阪時臣也不可能擁有如此底氣。
但是。目前的遠阪時臣怎麼可能把魔力寶石提供給他們呢?哪怕是所謂的結盟也不可能。
所以,這一條直接就要放棄了。
然後。還是有一條不是辦法的辦法。
愛麗絲菲爾作爲小聖盃,身體裡面裝着死去的英靈。
英靈可沒有那麼簡單,他們能夠存在於現界,只依靠魔術師那微不足道的一丁點魔力。又怎麼可能呢?
主要還是由聖盃提供了主體的魔力,剩餘部分就是由英靈本身自己從靈脈和空氣中提取出魔力補充自身。
這便可以想象,一個英靈所具備的魔力是多少厲害了。
現在的愛麗絲菲爾,她的身體中可是有着兩個英靈,這兩個英靈已經只剩下靈核,但靈核本身的魔力早已經慢慢恢復了吧。
想到這一點,切嗣就是心中一動,或許真的可以。
而李阿門笑道:“或許你想到了吧,那個最取巧的辦法。但是。那樣做的話就有可能導致聖盃更晚降臨,你做好這種最壞的準備了嗎?”
切嗣心中一沉,知道的確如此。
想要讓聖盃降臨。必須要有至少六人份的英靈,這可不單是靈核,其中的魔力同樣也是重要的。
如果六人份的英靈中,有一部分魔力被額外消耗掉了,那麼恢復這部分魔力,就會讓聖盃更晚降臨。
而如果七天之內如果無法讓聖盃降臨的話。那麼它就不可能再降臨在這一次聖盃戰爭中了。
切嗣是爲了奪取聖盃而來,如果因此而讓聖盃無法降臨。他真的負得起這個責任嗎?
“也不是沒有解決的辦法,只要犧牲別人就能夠辦到了。”李阿門把自己聖衣的功能提了一下,說道,“怎麼樣,做不做?如果讓你短時間內帶着龍之介去其他城市多殺一些惡人的話,肯定是來不及的。但是,如果調動了艾因茲貝倫家族的力量,那麼許多事情就不是不能解決的了,只要讓他們把足夠多的人送到附近,特別是本身就具備一定魔力的異類那更是大補。而且,我相信艾因茲貝倫家族應該還有其他儲存了魔力的物品吧,加上這一點的話成算就足夠了。”
實際上,李阿門怎麼可能那麼好心去提醒呢?他實在是沒有辦法了。
他想要在完成這件事之餘,順便把自己的魔力恢復,這纔是真正的根本原因。
但是,切嗣爲了愛麗絲菲爾,恐怕是不得不爲吧。
……
走廊外的司祭室的電話響了起來。綺禮像是早已預料到了一般,沒有表現出任何驚訝,而是走出了屋子拿起聽筒,三言兩語之後便立刻掛斷了電話,回到屋中。
“——怎麼回事?”
“是原本屬於我父親手下的聖堂教會的工作人員打來的。現在必須把一切情況都彙報給我。”
見綺禮的表情異常輕鬆,archer皺起眉問道。
“是不是有什麼好消息了?”
“算是吧,這消息相當具有決定性。”
說完,綺禮爲是不是應該說出來而猶豫了片刻,但最後,他還是選擇了坦白。
“剛纔的會面結束後,我派人跟蹤艾因茲貝倫陣營的那幾個人。我對他們說這是父親生前的指示,他們就去做了。多虧這樣,我找到了那三個人現在的藏身地點。”
archer聽綺禮說完,不禁愣了片刻。
隨後英雄王便捧腹大笑起來,他不停地拍手。
“——什麼嘛綺禮——你這傢伙真是——!你不是早就作好決定了嗎!”
到現在還在利用自己的立場來偵察敵對陣營的動向。所以他不可能不參加戰鬥。在綺禮苦悶的時候,戰略已經有了切實的進展。
但之前,他還沒有做好心理準備——就在幾分鐘前。
“我也迷茫過。也想過放棄。但最後——英雄王,就像你所說的——我這種人,只能帶着疑問活下去。”
綺禮邊說邊捲起衣袖,確認着手臂上的令咒。
左上臂,有三枚令咒,能使綺禮再次與締結契約的令咒。
而整個右臂上,是從父親的遺骸回收來的保管的令咒。無數還未確定契約對象的令咒。不光能用來束縛,還能被用來煉成實用性極高的無屬性魔力。也就是說。能將它們當作模擬的魔術刻印來使用。除去它們是消耗品這一點,現在的綺禮擁有的魔術,足以匹敵積攢下歷代刻印的魔道名門。要繼續參加還在繼續進行的聖盃戰爭,綺禮的準備綽綽有餘。
眼前的路沒有大義。沒有虛名,只屬於言峰綺禮的戰鬥即將打響。
爲了填補自身的虛無,爲了確認自身空洞的容量——他會問衛宮切嗣,問間桐雁夜,以及,問身爲願望機的聖盃。
“哈哈哈哈——不過綺禮,雖然有點唐突,但我有幾個問題。”
archer狂傲地笑着,那雙血紅色的眸子透着惡作劇的意味——同時也帶着邪惡的色彩。
“如果你真的決定了要去參加聖盃戰爭的話。那你就會成爲遠阪時臣的敵人。也就是說,你現在正毫無防備地和敵人的同處一室。這不是非常糟糕嗎?”
“也不至於,活命的方法我還是有的。”
“噢?”
archer饒有興趣地眯起了眼睛。
綺禮平靜地說道。
“既然我現在已與時臣老師敵對。那我也就沒必要再爲他的謊話隱瞞了——吉爾伽美什,我來告訴你你所不知道的聖盃戰爭的真相吧。”
“……你說什麼?”
archer聞言疑惑地皺起了眉。綺禮將從時臣處得知的聖盃戰爭的真相一五一十地說出來。
“在這個世界‘內’出現的奇蹟,是無法在世界的‘外部’通用的。願望機的爭奪只不過是幌子,‘創始御三家’另有目的。
原本在冬木舉行的儀式,就是爲了將七名英靈的魂魄作爲祭品,從而打開通往‘根源’之路的一種嘗試。‘奇蹟的成就’這一約定。也只是爲了吸引英靈而用的誘餌。但作爲這一‘誘餌’單方面傳播的結果,現在的聖盃戰爭已經失去了原本的意義。只剩下一具空殼了。”
這是隻是間桐、遠阪、艾因茲貝倫以及與他們有關的人才知道的秘密。外來的r和全部的都不知道這一真相。
“這次,唯一想要實現曾經‘創始御三家’夙願的魔術師,就是遠阪時臣。他想要殺掉全部七名來啓動‘大聖盃’。對,殺了全部七個人。明白嗎——所以時臣老師才那麼吝惜令咒的消耗。在與其它r們的戰鬥中,他只能使用兩個令咒。最後剩下的那個,等到一切都結束之後,他要用它來命令自己的自殺。”
archer一言不發的聽完,用異常冷漠的表情壓低聲音詢問道。
“……你是說,遠阪時臣對我展現的忠義,都是在欺騙我嗎?”
綺禮明白老師的爲人。所以,他緩緩地搖頭。
“他確實對‘英雄王吉爾伽美什’帶着無上的敬意。但對身爲的archer,就完全不同了。也就是說,你只不過是個象徵,和雕像以及肖像畫的意義差不多。如果放在畫廊最爲顯眼的位置,那麼經過的所有人都會報以恭敬的注目禮——但如果更換藏品時將這個象徵物撤了下來,那麼它就會遭到唾棄。
也就是說,時臣老師說到底是個徹頭徹尾的‘魔術師’對他而言只不過是個道具。他冷靜地對我說過,就算自己崇拜英靈,也不會對偶像抱有任何幻想。”
聽到綺禮的述說,archer恍然大悟般重重點了點頭,隨後又露出了之前那種邪惡的微笑。寬容中帶着殘忍,豪放中帶着絕對,一切都只憑着他一句話就能下論斷,身爲絕對存在的王者的笑容。
“時臣——事到如今我終於發現了你的價值。那個無聊的男人居然也能讓我這樣愉快啊。”
如果從他的言外之意看來,這完全是一句足以讓人血液凍結的悽慘宣言。
“英雄王,你打算怎麼辦?即使如此,你還要對時臣老師表示忠義,對我的背叛進行處決嗎?”
“是啊,怎麼辦纔好呢,雖說他對我不忠,但畢竟時臣是我的魔力供給者。而且我又能到哪裡去找一個完美的r——”
archer說完,忽然用一副冷冷的表情凝視着綺禮。
“啊啊——這樣說來,這裡似乎還有一位雖然得到了令咒,卻喪失了的r啊。”
“你說的也是。”
對於archer露骨的誘惑報以微笑,綺禮頷首道。
“但不知那個男人,有沒有資格作爲r受到英雄王的青睞。”
“沒問題,雖然白璧微瑕,但前途還是有的。說不定能讓我盡興呢。”
——就這樣。
被命運選中的最後的r和,在這一時刻,第一次彼此交換了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