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劍揮出,天地變色。
一劍隔世本就是沒有界限的招數,空氣被恐怖的劍勢擠壓,像瓷器即將碎裂一般發出吱吱聲響。
古道全臉色凝重卻沒有過於慌亂,他是見過李刃這一招的,自恃能夠擋下這超越地仙力量範疇的一劍。
金色的符紙在身前一字型排開,金光熠熠,爆發出萬丈光芒,撕破了一劍隔世帶來的劍壓。
聲音湮滅在虛空中,眼前白茫茫一片,老龍王眯着雙眼,誰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麼。
天地重新歸於清平,恐怖的一劍被阻擋了下來。
李刃面上沒有絲毫波動,古道全就算膿包,那也是貨真價實的天仙,擋下一劍隔世沒有什麼奇怪的。
相比李刃,古道全臉色就有些難看了。金色的符紙擋下李刃那一劍之後也差不多到了一個極限,化爲灰燼隨風散去。
這些金符可不簡單,每一張符紙都是古道全花了無數歲月祭煉,一下子被毀去這麼多,古道全肝火壓抑不住蹭蹭上冒。
“小輩,老夫不得不承認你是我見過最驚才豔豔的人物之一,可就是因爲這樣,今日絕不會放任你離開嶗山!”
古道全手中執着拂塵,臉色無比認真,然而下一刻,他只感覺後背涼颼颼的,身上汗毛根根豎起。
“老梆子,你廢話太多!”
紫色的劍身劃過,帶起一縷銀色的髮絲,李刃出現在了古道全原本站立的地方。
臉頰上傳來火辣辣的感覺讓古道全心驚,伸手去摸,滿手都是殷紅的血液,觸目驚心。
一道劍痕從耳根劃到嘴角,血肉翻卷,古道全哪還有半分仙風道骨模樣。
試着運轉法力去修復傷勢,可是一股磨不滅的劍意依附在傷口上,還在不斷侵蝕他的面部。
“好陰毒的小輩,給我死來!”
怒喝一聲,銀色拂塵暴漲,化爲銀色蟒蛇,將李刃紮了個透心涼。
血液濺射開來,在空中瀰漫,然後變成絲絲縷縷的血線。
古道全揮動拂塵,每一擊都沛然難擋,可惜他失去了攻擊目標。
漫天血絲一圈一圈開始將他圍繞,任憑古道全怎麼攻擊,血絲斷開之後又迅速連接在一起,一點一點擠壓古道全立足的空間,似乎要將他包裹成一個蠶繭才肯罷休。
這是李刃第一次正兒八經用血神經對敵。
血神經的詭異之處讓暴怒的古道全反應不過來,等他反應過來的時候,他已經看不到光亮了,刺鼻的血腥味鑽入鼻孔,讓他極度不適。
“這是血神經,又出世了啊!”
老龍王目光深邃,看着快要形成的血繭,心底驚訝萬分。
“爹爹,什麼是血神經啊?”
龍女好奇看着前方的血繭,開口問道。
老龍王不想在這個問題上糾纏,笑道,“聖兒,你猜他們誰會贏?”
“嗯,不好說,古老頭子是天仙大能,大哥哥也不簡單,不過我還是覺得大哥哥能贏”,龍女目不轉睛看着前方,握緊拳頭在心下爲李刃加油打氣。
“掌教,師叔祖恐怕有危險,我們要不要出手?”
嶗山派一個長老擔心地看着血繭,開口向掌教問道。周圍一衆長老也看向嶗山掌教,神色或多或少有些焦慮。
嶗山掌教沉吟片刻,很果決開口道,“佈陣!”
“喂,你們幹什麼?眼看要輸了,就要羣起而攻嗎,真不要臉”,龍女銀鈴般的聲音令嶗山掌教的動作一頓,緊接着臉色就像吃了屎一樣難看。
“老龍王,非是晚輩不講規矩,可這賊子分明是魔道中人,除魔衛道是我輩職責,還望老龍王能夠體諒”,嶗山掌教勉強保持鎮定,因爲前方那個血繭隔絕了一切氣息,也不知道古道全跟李刃具體情況如何了。若是古道全有個三長兩短,他們嶗山派就要衰落了,落到跟天師教一樣的境地。
“你們這羣道貌岸然的傢伙,眼看要輸了就找各種藉口,平日裡怎麼沒看到你們嶗山派的弟子除魔衛道?”
頭上頂着龍角的少女嘟着嘴,有些忿忿不平。
“擂臺是老龍畫下的,那麼就一定要做到公平公正,老龍可不會管你們是正是邪,總之你們乖乖看着就是了”,老龍王看了嶗山掌教一眼,聲音平淡,可是卻令一干嶗山派的人不敢妄動。
“可是老龍王……”
嶗山掌教張了張嘴,想說什麼,話到嘴邊又咽了下去。
“放心吧,古小子雖然不成器,可是也沒那麼危險,再等等看吧!”
老龍王雙臂環抱在胸間,眼睛眨也不眨,其實他也不清楚情況到底怎麼樣了。
嶗山派一干人站在一旁,瞪大了眼珠子看着前方那暗紅色血繭。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了,就在嶗山派衆人站不住的時候,轟隆一聲炸響,漫天血雨飛散,露出一個狼狽的身影。
“是師叔祖贏了!”
一個嶗山派的長老狂喜,聲音顯得無比突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