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老闆,有生意上門啦。”
一進門口,唐老頭就喊了一句,路青則趁機打量一下里面的擺設。
跟大部分的古玩店差不多,店裡幾乎擺滿了各種瓷器銅器玉器,琳琅滿目,一股古韻撲面而來。
而和其它店古玩店不同的是,在店鋪東面角落的地下,擺着很多大大小小的,形狀各異的石頭,最大的足有水缸大,最小的不過比拳頭略大。
難道這些石頭,就是所謂的翡翠原石?
那堆石頭前面,還有幾個人在捧着一塊石頭左右端詳,其中一個穿着黑色西裝,帶着一個眼鏡的中年男子,聽到唐老頭的話後,馬上回過頭來。
“咦?唐叔啊,您老怎麼有空到我這小店來晃悠?”
中年男子有些意外,跟身邊的人交代一下,走了過來說。
“你小子淨扯淡,你這玉石齋,都快成爲古玩街上最大的古玩店了,這還是小店,那別人的是什麼?”
唐老頭白眼一翻,這傢伙什麼都好,就是說話總是不詳不實的,不夠痛快。
“呵呵,這開門做生意的,哪個不要謙虛點的,不然招人妒忌。”
中年男子呵呵笑道,也不介意唐老頭有點衝的話。
“行了,我也懶得跟你扯,就會學你爸那套,虛僞,你爸呢?”
“我把去東門花鳥市場遛鳥去了,還沒回來,唐叔有事找他嗎?”
“我有什麼事要找他,他不在最好,免得跟我吵架,每次都能氣個半死!”
中年男子沒有搭話,這長輩的事,可不是他能評論的。
“對了,剛纔在這切石的是老吳?我在外面看見他了。”
“是啊。”中年男子聞言一嘆,“吳叔看走眼了,看他那樣子,我覺得挺過意不去的。”
“有什麼好過意不去的,你是開門做生意的,他貪心,又沒有眼力,得個教訓能怪誰。”
倒是唐老頭,批判起自己的老友毫不留情。
“這個道理我當然也懂。”中年男子也就這麼一說,隨後看向路青他們,“唐叔,這兩位是?”
“哦,差點忘了,這兩個是我剛纔在外面認識的小娃子,他們說想給母親買對玉鐲,又不大懂玉石,我就給帶進來了。你們兩個,這是胡老闆,這家玉石齋的少東家,他們叫……咦,對了,我好像還不知道你們兩個的名字呢。”
唐老頭一拍腦袋,忽然纔想起這個問題。
胡老闆汗了一下,唐叔還是這麼真性情,連人的名字還沒知道,就急着幫人家忙了。
“胡老闆你好,我叫路青。”路青笑着點點頭。
“我叫路小妍。”小妍也在旁邊說道。
“兩位好,不知道兩位想要買什麼樣的玉鐲?”胡老闆也點了下頭,溫聲問道。
“這……我們不懂玉石,所以也不懂想要什麼樣的。”路青有些遲疑。
“哎呀,胡小子你糊塗,你去把店裡各個價位的玉鐲都取來,讓他們看一下,然後自己選不就得了。”
唐老頭在旁邊出主意道。
“這樣也行,那麼請兩位到茶室稍等一會,我把玉鐲取來。”胡老闆一想也是,就同意道,“那唐叔你?”
“我也一起過去吧,順便也能蹭頓茶,對了,把你爸那大紅袍給我拿來,上次叫他給一點泡,居然還藏藏掩掩的,這回我非喝心疼他!”
胡老闆苦笑,這位跟自己爸幾十年的老交情,就是喜歡相互慪氣,這下子,父親的大紅袍怕是保不住了,回來準得又氣。
不過他還不敢不拿,這要是讓父親知道,唐叔來了,自己卻連點茶葉都不捨得,那非得捱揍不可。
說白了,這兩老頭慪氣,板子卻經常落在他身上,這種事,發生也不是一回兩回了。
在裝修得古色古香的待客茶室裡,唐老頭正端着一盞小茶盞,略帶激動地聞了一下茶香,然後輕喝一口,微眯眼睛,慢慢品味,神情陶醉。
小妍看着好玩,也學着端起自己那杯喝了一點,然後吐了吐舌頭,覺得這茶除了香了點,也沒有太過特別啊,唐爺爺的表情太誇張了。
另一邊,路青正拿着一隻玉鐲在看,面前的桌子上,也擺着一排盒子,每個盒子裡,都擺有玉鐲,有的成對,有的單隻,有白有綠,色澤潤滑,剔透玲瓏,很是好看。
“怎麼樣,路兄弟有沒有看上眼的?”
等路青看完最後一隻玉鐲,胡老闆問道。
“我不大懂這些,不過這些玉鐲都很好看,尤其是這隻,胡老闆,不知道這價錢都是怎樣的?”
路青摩挲着手上的翡翠玉鐲,感受着其中的觸感,不禁感嘆,難怪那麼多人迷戀玉石,的確有其道理。
“這裡的玉鐲,白的是和田玉,綠的是翡翠玉,質量都算不錯,價格嘛,這對最便宜,五千塊就可以,這對呢,兩萬……至於你手上那隻最貴,五十萬。”
“嗯。”路青心下了然,這價格並沒有讓他吃驚,他自然看得出,這裡最便宜的那對,品相都比老媽那隻好不少,貴一點當然正常。
倒是小妍嘴巴張大了:“五十萬,玉鐲好貴哦!”
“不然賭石怎麼會引得人那麼瘋狂呢,就是玉石的昂貴導致的。”唐老頭笑道。
“小妍,你說選哪對好?”
“我也不懂哦,最便宜地感覺不好看,最好看的又好貴。”小妍咬着手指頭思考道,看了看,指着一個盒子說,“要不我們選這隻吧,價格不高不低。”
“嚯,想不到你們還挺有錢的啊,比我這老頭強多。”
唐老頭意外道,小妍指的那隻玉鐲,剛纔胡老闆開價二十萬呢。
胡老闆也有些吃驚,憑他的眼力,自然早就看出,路青兩人並不是那種富貴人家的子女,他本以爲,對方應該會選五千那對,卻沒想到這女孩一指就是二十萬那隻。
“我沒錢,不過哥有錢。”小妍略帶驕傲地說。
難道自己看走眼了?
唐老頭和胡老闆都不約而同地看了路青一眼,心裡想道。
路青沒留意這些,他心裡有些糾結,按他的想法,自然是想買最喜歡,也就是最貴那隻,以前心裡就發誓要給老媽買好點的玉鐲,五十萬的,算很好的了。
只是這樣一來,他的資金就有些吃緊了。
倒不是買不起,這些天父親的醫藥費雖然花了不少,但就算扣除完了,再留下一筆做後續藥費,滿打滿算,他手上都還有一百多萬現金,買只五十萬的玉鐲,綽綽有餘。
不過他接下來還有其他事要做,他算了一下,不管買船還是使用師傅留下的方子,都需要不少錢,買了玉鐲的話,恐怕對他之後的計劃就有些阻礙了。
還是缺錢啊!
路青不禁感嘆,雖然這話要是給班上的同學聽到,免不了要被呸一臉。
就在路青還在糾結的時候,茶室的門忽然敲響,胡老闆應了一聲,接着一個店員走了進來。
“老闆,外面有客人選好了毛料,想要解石。”
“好,我馬上過去。”胡老闆答道,然後對路青說,“路兄弟,要不你在這考慮一會,我先過去忙。”
路青心裡動了一下,隨即說:“我這一時半會,恐怕也下不定決心,不如也跟胡老闆過去見識一下,正好我們兄妹都沒見過賭石,就當開開眼界,不知道可不可以?”
“沒什麼不可以的,只要客人不介意就行。”胡老闆也沒拒絕,同時轉頭問唐老頭,“唐叔,你去不去?”
“當然要去了,先前我被擠在外面,都沒得過眼癮,現在難得又有熱鬧看,還不快點,快走快走。”
唐老頭一聽,連茶都顧不上喝了,連忙催促道。
於是四人就出了茶室,往外面解石的房間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