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白色的門扉被流淌着鮮血的手吃力的推開,葛木宗一郎擡起頭,就看到Caster一隻手被刺穿一般的赤裸着,臉色蒼白的走了進來,一頭扎進了他的懷裡。
“……”葛木宗一郎抱着她,沉默着等待她的呼吸平穩後,才聽到對方輕聲:“好強,那個傢伙……好強。”
“明明並非lancer,但卻又一次用出了lancer的寶具……”Caster深深吸了口氣:“靠力量已經無法打敗那種怪物了,只能依靠計謀——”
“你應該先休息。”葛木宗一郎淡淡的將她放在墊子上,很快拿來了藥箱等物品,彷彿極爲冷漠道。
但caster卻知道這已經是對方不可多得的關心了。
她微微一笑,伸出手撫上了爲她上藥的葛木宗一郎的臉頰,有些不甘:“爲什麼沒能早一點遇到你呢,真是可惡。”
“你知道嗎,對方已經是放了我一馬了,我在被擊中的瞬間使用了轉移魔術,假裝自己被令咒轉移走的時候,雖然瞞過了對方御主,但那個servant,卻一直盯着我所在的方向看——那個時候,我都差點以爲我回不來了。”
聽到這裡,葛木宗一郎的行爲終於微微一僵,頓了一下。
“如果有令咒的話就好了,我第一次這麼渴望能和一個人擁有這種……限制性的契約,至少……我可以隨時來到你身邊保護你,也可以……”
“休息吧。”葛木宗一郎收拾完藥箱,淡淡的站起來道:“我去給你警戒。”
“……”caster看着徑直走出去的葛木宗一郎,露出了一絲有趣的笑意,一頭銀髮垂落之際,她將另一隻完好的手放在額頭上,下定了決心。
一定,一定要獲得勝利。
不過接下來一定要小心才行,畢竟她本身既沒有速度上的優勢,也沒有太強的正面作戰能力。
如果在發生一次像今天這樣被Archer截殺的事情,恐怕,她連葛木宗一郎的面都見不到,就死在外面了。
……
caster一組是沒有令咒的,因爲她曾經爲了背叛第一個御主的時候,把三個令咒給騙出來了。
但顯然,caster的計謀完美的騙過了遠阪凜,雖然似乎沒有騙過Archer,但她的確成功逃回來了。
而房間外面,葛木宗一郎默默的通着電話。
“是嗎?到現在?”
“明白了,我會去尋找的——”
這是來自於學校的電話,一名他的學生,美綴綾子到現在還沒有回家——他回過頭看了眼房間內,沉默了片刻,轉過身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caster曾經警告過他,甚至不希望他繼續涉足學校,因爲用caster的說法,那就是學校中有數道魔力的氣息,甚至還有servant的波動,這就意味着,學校內除了他還有着不止一位御主,所以她並不希望對方範險,而她也無法每時每刻都保護對方,葛木宗一郎的魔力補給並不達標,對方並非是魔術師,而是精通暗殺的代行者,這就導致C媽必須長時間在外捕食,來獲取魔力的補給。
因此,當得知學校裡又一名學生失蹤,再加上最近有數位學生經常會突然因爲貧血暈倒,甚至到了需要急救的地步,葛木宗一郎顯然已經意識到了這並不是簡單的問題了,說不定已經牽扯到了caster本身。
本來,遇到這種事情葛木宗一郎會直接前往調查,但對方受傷了的情況下,葛木宗一郎意識到自己如果貿然行動很容易成爲對方的突破口後,果斷默默的放棄了行動。
……
而另一側,利姆露卻絲毫沒有想要提醒凜中計了的打算,更沒有發現凜已經開始懷疑他是否跟面前這個阿尼姆斯菲亞的傢伙有關,他現在反而對另一個話題格外感興趣。
“你說所有的御主已經集齊了?”
利姆露忽然問道。
“是的,聖堂教會那邊已經發布了聖盃戰爭開始,善後部隊準備開始行動的命令。”
阿尼姆斯菲亞輕笑着道:“怎麼,你們不是已經開打了嗎?這種事情還需要問我?”
“也是。”利姆露颯然一笑,但心中卻是陷入了沉思。
本來還打算違規召喚一下Rider呢,如此說來,那最後一騎Rider也出現了……?小櫻召喚的存在肯定是赤狐,而老蟲子也已經死了。
奇怪……會是誰呢?
變數終於出現了嗎?
利姆露眼神微微凝重了幾分,但嘴角卻不禁勾起了笑容。
事情終於變得有趣起來了。
“那麼,你到底是怎麼打算的呢,遠阪家主。”阿尼姆斯菲亞擡頭看向遠阪凜道。
“嗯……”凜輕輕沉吟了片刻,忽然道:“先不論我是否能奪得聖盃,若真的取得最後的勝利,我也有兩個問題想要確認一下。”
“請講。”
阿尼姆斯菲亞坐的稍微嚴肅了一些,點點頭道。
“你想要聖盃到底會做些什麼,我對你之前的想要拯救人類的答案並不滿意,實際上,我只想要知道你要許下什麼願望。”
“……”
“以及第二個問題,我想要知道如果跟你合作,又能爲我帶來什麼樣的好處呢?至少到目前看來,我並沒有看到太多值得我讓出聖盃的因素。”
提及到利益問題,凜很快就進入到了身爲魔術師的領域之中,拿出了相應的強勢,她並沒有因爲對方是君主就顯得退卻,這倒是滿讓利姆露滿意的。
“許下什麼願望,嘛,這個倒是還挺讓人難以啓齒的。”阿尼姆斯菲亞苦惱的伸出一根手指撓了撓自己的臉頰,微笑道:“遠阪家主的話,有沒有聽說過我曾經的一個理論呢?”
“那個被稱爲魔術界最紙上談兵的理論。”
“最紙上談兵的理論?”遠阪凜微微一愣,利姆露在一旁輕聲提醒道:“時間溯行理論。”
“啊!”被利姆露這麼一提醒,凜立即恍然大悟,她不是對這個理論有過研究,而是作爲時鐘塔君主,每個人都幾乎有自己的代表性理論而成爲影響魔術界未來方向的基本知識。
就類似於所有人都知道愛因斯坦的量子力學一樣,大部分人不懂,但他們絕對都聽說過。
而有意思的是,利姆露最著名,同樣也是代表性就是現代魔術理論,只不過這一點剛好被凜這樣的電器白癡而嗤之以鼻。
而阿尼姆斯菲亞,最具有代表性的就是這個時間溯行理論,也是作爲天體科集結了所有理論上的知識後,形成的終極,理論上完全沒有問題,但卻因爲實行條件苛刻完全無法實現的著名理論——爲了實現觀測過去,被稱爲擬似靈子轉移的逆召喚理論上可以實現時間溯行。
“那……這麼說來,你是打算……”
“啊,雖然條件苛刻,但我覺得並非不能夠達成纔對。”阿尼姆斯菲亞輕聲笑道:“說來慚愧,我想要用聖盃戰爭解決的問題,正是金錢。”
大部分魔術師是吃喝不愁的,因爲他們隨意的暗示就可以從世俗界弄到不少錢,而不少魔術師甚至暗中非法控制着一兩個集團,利姆露旗下的派系就有不少大規模的集團,有珠本身雖然不怎麼待見其父親,但久遠寺集團卻仍然聽從與她的吩咐,繼承人也是她。
雖然有珠的確沒幫過她的父親,但她母親還在世的時候,也暗中幫助父親解決了不少敵人和利用魔術手段影響了不少生意的走向。
說到底,在魔術師眼裡,普通人的錢可以隨便獲取,濫用,但是……這只是針對於小錢。
魔術師可以不尊重,甚至隨意濫殺普通人,但這情況的前提是不能引起神秘泄漏,以及不會影響現在世界的秩序格局。
因此,魔術師們絕對不能從世俗世界裡毫無理由的大規模抽調資金,否則只會引起世界秩序崩塌,或者神秘泄漏兩者之一的情況發生。
另外一點就是,魔術師雖然潛規則是可以自由從世俗人手裡獲取資金,但潛規則之所以是潛規則,那就是在於他明面上是不被允許的。
尤其是越注重魔術世家和權益的名門貴族,魔術世家,就越不會濫用對普通人的操縱——這一點,通過肯尼斯和韋伯的對比就可以看出來了。
肯尼斯的一層酒店是包下來的,而不是直接通過魔術手段將其霸佔,也正因爲如此,他的行蹤纔會被衛宮切嗣輕易掌握——
但韋伯卻絲毫沒有意識的濫用魔術,通過暗示,消除記憶等行爲來獲得居住的地方,甚至因爲不敢用自己的血,直接去偷雞召喚英靈。
不得不說,通過閱讀腦中的記憶,得知了如今韋伯的模樣以及他回去後的改變和成熟,利姆露也只能再次感慨一句,征服王真的改變了韋伯的人生。
不過這也沒有辦法,因爲類似於韋伯的野生魔術師的確在沒有積累的情況下,光是維持着研究魔術活下去就很吃力了,誰還會去在乎尊不尊重普通人呢?
只有這些大魔術世家們,纔會去注重自己的名聲和榮譽,從而在禮儀,社交,從政,甚至是爲人處世上進行從小的教育。
比如凜,這幅完美的姿態,未嘗不是因爲家資雄厚,外加上言峰綺禮雖然過分,但還算是盡心盡力的培養下才成長出來的。
但也正是因爲如此,凜哪怕貧窮的都想去打工了,都沒有擅自涉足世俗領域,這一點在利姆露看來就有些過於保守和傳統了。
要知道,如今的阿切洛特君主可是從工業革命時期一路走過來的,這位老太太到現在手下還運營着數十家集團,以及身爲植物科的君主,壟斷了整個魔術界的魔藥供給,這叫什麼?
這叫大資本家!
魔術師並非不能涉足世俗,前提是要用合法的手段即可,而在這一點上,遠阪家卻仍然固執於傳統,認爲涉足世俗是很丟臉的事情,這個鍋,遠阪時臣必須背!
啊,扯遠了。
話回到遠阪凜和阿尼姆斯菲亞這裡,只見遠阪凜一聽對方的願望,頓時就傻眼了。
原來聖盃還能這麼用?
對啊!我也想要錢啊!
她俏臉一紅,有些扭捏的看了利姆露一眼,道:“那個,阿尼姆斯菲亞君主,不瞞你說……最近時鐘塔那邊的專利制度正在改革……”
“……哈哈。”阿尼姆斯菲亞頓時笑了一聲,很懂的點點頭道:“這點還請放心,這就涉及到第二個問題了,我能給你什麼好處。”
“實際上,如果要是遠阪家對金錢也感興趣的話,那麼我可以承諾,我只需要一部分足以我完成理論的金錢,剩餘的部分我可以全部交給遠阪家作爲研究資金,畢竟,寶石魔術相當費錢,這點我還是清楚的。”
“其次嘛,我本來的打算是可以提供我身爲時鐘塔君主的一切援助,阿尼姆斯菲亞將會成爲你永遠的朋友,但既然你有了Archer這層關係,我想這點似乎也沒有什麼吸引力了。”
“哈……等一下。”遠阪凜這下終於沒辦法再裝做聽不見了,她赤裸裸的轉過頭,看向對方道:“Arhcer?!”
“哦?等下。“阿尼姆斯菲亞看到這裡,也是驚訝的看向利姆露道:“不會吧,難道說到了現在這種地步,你還沒有告訴她你的身份嗎?”
“嗯?幹嘛要用這種驚訝的語氣?”聞言,攤在沙發上的利姆露才微微坐直,皺着眉頭看向阿尼姆斯菲亞道:“還是說你覺得你用驚訝的語氣就能掩飾掉你害我要暴露身份的事實?就憑這一點,阿尼姆斯菲亞,現在我就不應該幫助你繼續完成你的設想。”
“誒呀呀,果然你擁有過去的記憶,這還真是令人驚訝——”
利姆露沒有理會阿尼姆斯菲亞幸災樂禍的模樣,而是轉頭看向正在等待解釋的凜,輕聲解釋道:“凜,我並非有意隱瞞於你,也並非是不認可你。”
“而是我並不希望我的身份能爲這次聖盃戰爭帶來過多的干涉,也不想因此給你太大的壓力。”
“因爲你最近做的真的很好。”利姆露輕聲誇讚道。
“so……你的真名是什麼?Archer?”然而,凜現在並不吃這一套,她眯起眼睛,緊緊盯着利姆露問道:“你現在打算回答我了嗎?”
如果沒有阿尼姆斯菲亞的介入,那麼凜可以裝作自己沒想過,不去過問這個問題,利姆露也可不提,一路充當Archer繼續走下去,兩人保持這種默契,就像是刻意逃避了這個話題一般。
但是,如今這個問題都被第三人挑到明面上來了,凜如果還不問的話,她自己都覺得對自己過意不去。
坦白講,以凜要強的性子,能忍到現在連Archer的真名都不去問,簡直已經是燒高香了,真名意味着最基礎的信任,除了saber因爲擔心衛宮士郎是個半吊子魔術師暴露她的身份而沒有告知,而衛宮士郎也因爲對魔術師的觀念一知半解而不在意外,你隨便揪出個魔術師來問問,誰家從者敢連真名都不告訴的?!
隱瞞並不是問題,問題是對御主的隱瞞是否代表着不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