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宏此言一出,全場皆驚。就連始終在一旁看戲的關塵,鐵面之下也是顯出一臉驚容。他斷沒想到,黎宏竟能狠到如此地步。不過想起曾經聽聞過的白府的一些作風,關塵便又釋然。
不過關塵能釋然,曹寅卻無法平靜。黎宏雖然在笑,但眼中卻是殺機不斷。
曹寅在白府做事多年,自然知道此刻黎宏是真的動了殺機。不甘心一死的他當即起身,直視着黎宏開口問道:“黎爺,沒必要足的這麼絕吧。”
“絕麼,是你一直在說自己該死,又說全聽我處置,既然如此,我這麼做難道哪裡做錯了麼。”黎宏依舊在笑,但那一臉笑意卻也仍舊掩飾不住他那濃濃的殺機。
局面愈發明朗,雖不知爲何今日會有如此變故,但曹寅也明白自己是被白府當了棄子了。想到這裡,曹寅心中涌起更多不甘,竟是忽然上前,一把抓住黎宏衣領,幾乎是怒吼着說道:“黎宏,做事千萬別那麼絕,想讓我死,你們也別想好過。”
面對暴怒的曹寅,黎宏不急不慢,任憑對方在自己面前狂吼,不但沒有還手,甚至連句話都懶得回。
曹寅見狀,更是疾呼道:“你別忘了,我爲什麼會做這事,你……”
曹寅並非不想跑,只是他深知黎宏實力,就算再給自己兩條腿也絕對跑不掉。所以他不斷大聲喊,就是爲了威脅黎宏,不要逼得他最後把一些不該說的話給說出來。
可是曹寅最想說的那些話還沒有說出口,一把利刃卻是忽然橫穿了他的喉嚨。血水當即迸濺而出,曹寅受創過重,當即便泛起白眼。只是事發太過突然,倒地之時曹寅的嘴巴還在一閉一合的,只可惜一點聲音都發不出來。
忽然見此慘象,就連常年在西城廝混的白府護衛都不禁發出陣陣驚呼,場上現在唯獨有兩人十分平靜。
被濺了一臉血水的黎宏拿衣袖慢慢的在臉上擦拭,面色沉靜,甚至隱隱的還帶有一分笑意。
關塵也是不急不慢,根本不去擦刀,便緩緩將刀收回刀鞘。一張鐵面貼在臉上,讓人們看不出他的喜悲,但在場之人現在卻無一不畏懼這個鐵面刀客的。
就連跟關塵相處近一年的葫蘆兄弟,在這個時候都好像是看怪物一樣看着關塵。
“收拾一下,完事給他家人送點靈石撫卹。”擦完臉後黎宏指了指地上曹寅的屍體,淡淡說道。隨後看向關塵,卻又馬上換上一臉笑意開口:“跟我來,跟你說點事情。”
“今日之事,你怎麼看?”到了一處僻靜之地後,黎宏緩緩問道。
“這事你不該問元芳麼?”聽到黎宏詢問,關塵下意識的蹦出一句。
“什麼?”聞言,黎宏頗顯疑惑的問道。
“哦哦,一愣神想起來一個最近比較流行的段子,就順嘴說出來了。”乾笑幾聲解釋了一句之後,關塵這才嚴肅道:“曹寅私通黑幫並不算大罪,畢竟咱白府終究不是官府。但暗中運輸麻煙,卻是死罪,若被查出,白府都要受牽連。今日讓其主動受死,已經算是開恩了。”
“這麼說來,你已經知道曹寅做的那點事了?才一天時間就能有這發現,不錯啊。”聽到關塵的話,黎宏當即便讚賞了一句。
對此,關塵只是平靜回道:“我在北仙學府做雜役多年,閒來無事也會來西城廝混一番,所以對暗裡地那點事還是比較熟悉的。”
“嗯,明眼人都能看出來的事,曹寅卻還是敢做,死不足惜。”
對於黎宏的這番話,關塵並不言語,不置可否。
許是很滿意關塵這份沉穩,黎宏點點頭,隨後拍了拍關塵肩膀和聲道:“以後這裡就交給你了,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做你應該清楚。最近白府也有點麻煩,這裡務必要盯住,千萬別出什麼亂子。”
“是,大人。”關塵略一躬身,沉聲道。
“別總大人大人的叫,不嫌棄的話叫我一聲黎叔就行。白靈那小丫頭最近總唸叨你,這裡若能安穩一些,我就找機會調你回府,在外面做事終究是不方便修煉的。”
“多謝黎叔。”關塵又一躬身,出聲言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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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黎宏要走,關塵也不挽留,挪着小步便又給黎宏送了出去。
饒是黎宏修爲不俗,但他也看不透關塵恭敬的做派下,鐵面之後的那一臉濃濃的冷漠。
當着自己的面上演了一出卸磨殺驢的好戲,現在又想賣自己一個好,關塵又豈會真的就因爲那一份賞識便肯爲白府肝腦塗地。
那一聲叔可不是那麼好叫的,鬼知道將來的某天,自己的這個黎叔,會不會也跟自己來這麼一出。
不過不論如何,終究是憑藉此事除掉了曹寅,而自己在這裡一天之內的兩次出手,也終於是徹底震住了這裡的那些白府護衛。
黎宏一走,此地的白府護衛便馬上湊到關塵身旁,一口一個關二哥的叫着,就好像已經在關塵手下做事多年的樣子。
關塵自然不會無聊到跟這些護衛爲難,吩咐下去好好做事,除了麻煙不能偷運,其他的依舊可以照舊之後,周圍的護衛便都一鬨而散。
關塵之前的狠辣終究是讓這些護衛們畏懼了,此刻雖然跟在關塵手下做事,一個個也有點提心吊膽的。
不過護衛們散了,七個小葫蘆娃們卻又都湊了上來。
看着關塵身上的斑斑血跡,大娃一張小臉上滿是驚奇的問道:“關……二哥,那曹寅可是這裡的老油條了,在這裡也算有點勢力,你咋說殺就敢殺呢。”
“就是就是,你就不怕壞了規矩,那個白府大老爺罰你?”大娃剛說完,二娃也是興沖沖的問道。一邊說,還一邊摸了一把關塵的刀。
面對葫蘆兄弟們的好奇,關塵笑了笑,隨後拍着大娃頭頂上的小葫蘆,意味深長道:“你們還小,等你們在這種地方多混幾年,你們自然就能看明白,在什麼時候,什麼樣的人可以殺,什麼樣的人不可以殺,什麼樣的人必須殺。”
“什麼意思?”聽着關塵那一段好似繞口令的話,大娃歪着個小脖子問道。
二娃這次雖沒開口,但小脖子也歪了起來,頭頂的小葫蘆上卻好似寫着個大大的問號。
而面對這七個好像是自己弟弟的小娃娃,關塵的耐性一向極好。不似對白府護衛們的威嚴,也沒有面對黎宏時的提防。不過想到他們終究年歲太小,所以最後也只能無奈道:“等你們長大了就知道了。”
葫蘆兄弟的成長會是一個極緩慢的過程,所以關塵也並不着急向他們灌輸一些自己爲人處世的想法。之後的日子,大多時間關塵都是在跟他們探討修煉的事情。七個小兄弟雖然修爲不是很高,但在煉體上卻能給關塵很多幫助。
並非是關塵忽然心血來潮非要煉體,實在是關塵現在的身體狀況不由他不這樣做。
穩定下來開始修煉之後,關塵十分意外的發現,自己曾經掌握的一些法術,雖然大多不能修煉,但還是有一小部分是現在這個修爲就可以修煉的。可是關塵卻發現,除了排風掌自己勉強可以掌握之外,其他的法術根本無法施展。
就算自己現在是人級靈根,也根本不應該出現在這樣的情況。現在的情況就是,關塵就算不想煉體,也必須要煉體了。
法修和體修雖然都需要吸收天地靈力,但是靈力入體之後卻是完全不同的兩種運轉方式。法修講究靈力入體,匯聚靈根之上,然後修士修煉法術之後,體內靈力由內向外運轉,離體後調動天地之力,最後形成法術對敵。
而煉體修士卻是將靈力吸入體內,隨後讓靈力遍佈全身,不斷用苦修和靈力淬鍊自己的身體,慢慢的將肉體淬鍊的強橫無比。雖然對敵時無法像法修那樣調動天地之力,但肉體強大之後卻可以突破凡人的很多身體極限,以此來達到跟強大修士對敵的目的。
現在關塵的情況就比較尷尬了,雖然右手上的靈根可以匯聚自己吸入體內的靈力,但靈力入體之後卻不受自己控制的在靈根處匯聚,而是自行的在體內運轉。
面對這種情況,關塵起初着實比較無奈。因爲若是放任那些靈力不管的話,那些靈力倒也不會自行揮散出去,但就算留它們在體內,也無法得到真正施展。畢竟總不能自己要對敵之時,再強行將靈力匯聚到靈根處,然後再施展法術。
所以無奈之下,關塵只得被動的選擇煉體。體內靈力出現這樣的情況,雖然耽誤了關塵的法修之路,但卻使得他走煉體的道路十分順暢。雖沒有高明的煉體功法,但有葫蘆兄弟這些煉體修士的指點,暫時來講也沒有什麼疑惑。
並且在經歷了最初的無奈之後,關塵漸漸的反倒喜歡上了這樣的修煉方式。因爲雖然在煉體,但因自己曾經豐富的法修經驗,關塵經過不斷嘗試,竟然也能偶爾發現一些自己現在可以修煉和施展的低階法術。
雖然這根本算不上是法體雙修,但也足以讓急切渴望變強的關塵十分滿意了。
但是關塵卻清楚的知道,在修煉一途上,如今的自己,終究才只能算是剛剛上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