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從若風口中知道欣雅病了而且很嚴重,文一聽到心中就是一震,這個女人畢竟也是他生命中有數的女人,不談感情就是她對文無微不至的關懷和幫助,也令文難以再找藉口迴避不去看她。
若風要文和她一起去看她的這位舅母,文的這時的心痛得很扎很疼,也不知是緊張欣雅的病,還是害怕到時欣雅說出點什麼讓若風察覺到他與欣雅之間的那些見不得光的隱秘.
文從出租車裡走出來,皺着眉頭,好像有些精神恍惚,他真的很怕見欣雅,可又不能不去,無論是欣雅對她的幫助,還是從若風方面論,文都沒有理由拒絕去看望若風的這位舅母。
自從與欣雅有了那種特殊的關係後,文就覺得自己很骯髒、很可恥,特別是欣雅還有若風的舅母這層關係。
儘管他當時喝的很醉,把欣雅當成了若風,自己仍有可以原諒自己的藉口,可接下來自己和欣雅之間的孽緣又怎麼說呢?
自己內心中對欣雅那不可遏制的快感和慾望又如何來評價呢?
此刻文的內心中不可遏止的燃燒起了對欣雅那曲線玲瓏、豐腴無比的肉體的強烈的渴望,他已經不能再爲自己辯解什麼,他必須承認他無法抗拒欣雅那令他靈魂沸騰的美,這一切都是他自己自釀的苦果。
他真的很怕見到欣雅那充滿愛意又充滿母性的眼神,他怕欣雅在別無旁人時向他訴說她的孤獨、痛苦和對他別無所求的愛情,可文又不能不來看這位對他有大恩的已經病得住了院的舅母,因爲這是若風的安排,即使懷着無限的羞恥也必須去見欣雅。
文擡起頭,看見若風已從臺階上迎下來。若風問:“你怎麼纔來呀?你看都幾點了?”文腦子在飛快的轉着,這時他不允許出錯。文回答說:“剛送走一位朋友,脫不開身,你等了很長時間了吧?”文的臉微微的有些發燙,文的眼神變得很遊離。
欣雅病的真不輕,面色蒼白,也消瘦了許多,那在文的眼中曾像桃花一樣豔麗的臉龐不見了,反而添了幾分蒼老。
站在若風身旁的文看到病牀上憔悴之極虛弱之極的欣雅心疼的忍不住要流出淚來,文心痛得要死,但文還不得不強忍着把要宣泄而出的淚水逼回去,文不能在若風面前流出任何一絲破綻。
病牀上的欣雅,看到若風身旁朝思暮想的文時,她那呆滯的眼神馬上就奇蹟般的亮了起來,可一直把文的意願當成自己意願的欣雅還是不得不依依不捨的把目光從文的身上轉移到若風的臉上,欣雅從文的眼中看出了文見到她的彷徨還有對她深深的疼惜,欣雅知道文爲什麼彷徨,也知道文還是愛着自己的。
欣雅很虛弱,連說話的力氣也沒有,只是用眼神在向來看望她的若風表示着好感,其實此時欣雅的靈魂已經全部凝結在若風身旁的文的身上了。
文凝固在若風的身旁,病重的欣雅把文嚇到了,他的大腦此時一片空白。
若風看欣雅病的如此之重心疼得哭了出來,醫生怕情緒失控的若風影響欣雅的病情,就勸說文和若風結束探視讓欣雅好好的休息。
欣雅是不可能公開他們的關係的,爲了自己的兒子,爲了給兒子一個完整的家庭和完美的母親,除非李宏圖自己要求離婚,她必須爲了兒子枯坐在屬於自己的那片天地中,她不需要爲自己正名什麼,她也不認爲自己與文的戀情多麼不道德。
欣雅瘋狂的愛着文,拋開了所有顧及,她這麼做也是對她那厚顏無恥的丈夫的一種報復,可在兒子面前李宏圖和她一樣希望兒子能健康快樂的生活,一對仇人一樣的夫妻在兒子面前仍在密切配合,假扮着幸福夫妻的角色,在這無盡的痛苦中文成了她唯一的寄託,儘管她不希望兩個人的戀情見光,可她卻異常在乎文對她的迴避和冷落。
她真沒想到愛情的魔力如此強大,自從一個月前她從文口中知道文與若風打算要結婚的消息,她的心就再沒有平靜過,她感到自己將要面臨最絕望的境地,她將會與文的關係徹底終止,她不敢再想下去,她覺得自己好像要走入那永遠的黑暗之中。
欣雅病了,她的心一天天在顫抖中乾枯,她沒有理由緊緊地抱住年輕英偉的文前進的腿不放,她只能自己默默的承受生活帶給她的幾乎無法承受的失望和寂寞。
文自從與她上次那回熱情高漲的相會之後,就再也沒有露過面,她實在想念文忍受不住相思苦給文打過幾次電話,文都推脫忙脫不開身拒絕了她見最後一面的要求。
她知道自己和文年齡和思想上都有一定的差距,可她並沒有強求文要承諾她什麼,她相信文也是異常喜歡她的,她也相信自己的女性魅力,文在她身上獲得的那種相親相愛的滿足她也有同樣的共鳴。
她知道作爲男人的文的矛盾和苦惱,她不計較文對她僅僅有慾望的需要,她理解文滿足後必然會有的那種令她很不好受的剋制和迴避。
文有着同樣強烈的雙重性格,文既清高又放蕩不羈,他會在冷靜時爲了若風而疏遠她,漠視她的感情和感受,欣雅理解文與她在一起面臨的社會壓力,如果文既有君子風範又有不可遏制的可怕慾望,欣雅寧願選擇相信文更像一個令女人心儀的君子。
欣雅認爲文是個好人,他從未責怪過她對他有意無意的勾引,在他們發生那種關係後,文也是主動承擔了所有責任,文認爲是自己酒後失德,並沒有認爲是清醒的欣雅有意的促成,可那時的欣雅既感到對不起若風,又感到對文有些不公平,如果在文把她當成若風口中輕喚着若風的名字親吻她的時候,她把爛醉如泥的文從身上推開,就不會發生這讓文永遠無法補救的也說不清楚的憾事發生了。
儘管後來文也象上癮一樣了很少拒絕與她相好的要求,可她理解文,畢竟文也是個血氣方剛的男人,自己的美麗對他的吸引力太大了,何況她比文更加需要文給她的那種精神和身體的雙重滿足。
第一次如果說責任大多在欣雅,可第二次、第三次……每次兩個人歡好之後,欣雅都注意到了文那種因後悔悵然若失的神情,儘管每次她都假裝事後累了睡着了,可欣雅知道文的矛盾心境,也知道文終會有一天會永遠地離開她,可她卻沒想到這一天來得這麼快。
那一段時間欣雅每次打電話找文,文都推脫很忙以後有時間再好好談一談,這種情況一直持續了兩個多月,欣雅變得異常焦急和憔悴,剛開始她並沒有過分的往壞處想,認爲是文和自己過了新鮮感過一段時間就好了,可當聽說文要結婚的消息,她知道自己真的要永遠失去文了,文這是在有意的疏遠她,兩個人以後也不會再有那種關係了。
欣雅好像失了魂,不久就病了住進了醫院。
也許是上帝弄人,在她病重期間丈夫李宏圖卻好像變了一個人一樣,天天照顧她陪伴她,欣雅徹底的迷失了方向,她覺得自己是否真的應該愛上文這個不該愛的人呢?她的內心更加的痛苦和迷茫,她病的更重了,連醫生都無法確診她到底因爲什麼病因變得如此的虛弱和憔悴,欣雅也覺得自己要死了,她覺得這個世界上已沒有適合自己生活的空間了。
一個好女人,也是苦命的女人,欣雅,走到了生命的盡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