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千大軍連夜突進,從密林小徑走了三個時辰,纔在未時時分,到了臨淄城外的牛山上。命令大軍就地休息進食後,劉備等人就找了一處最有利的山坡,觀察起山腳下的臨淄城來。
星空明澈,天地一片靜謐。點點星光下,巨大的臨淄城肅穆而威嚴。
臨淄城歷史悠久,底蘊豐厚,爲齊國故都。統屬地域遼闊,物產豐富,人口稠密,是少有的大城。點點星光下,就見臨淄城高十餘丈,方圓數十里,滔滔淄河如同一條墨色玉帶從城東繞行而去。而臨淄城更是引淄河之水環城而繞,形成一道寬大的護城河。
而黃巾軍的營地靠淄河而立,營帳連綿,佔地數十餘里,整體呈一個巨大的長方營地。星光下之間黑影幢幢,也看不清大營中的深淺。看來青州太守龔景碟文中所言十萬之衆,並非虛語。
大營周圍豎星星點點的火炬,可以見到座箭塔聳立四角。箭塔下是製作簡單的木柵欄,粗糙的營門前還擺滿了拒馬。隱隱可見一隊隊的巡邏賊軍,極爲的盡責梭巡不停。
劉備等人遠遠看了,都是神色凝重,雖然夜色深沉,看的不算清楚,可大營戒備森嚴,軍容整肅,絕非是一般的烏合之衆。
劉備和衆將商議了一番,決定一個時辰後開始進攻。雖然那時已經天際泛光,但士兵疾行數十里後卻需要進食休息蓄養體力,才能繼續戰鬥。否則冷兵器作戰中,若沒有體力就只能束手待斃。更別說奮勇殺敵了。
申時許,隨着清涼的西風天空上竟然密佈了一層墨雲,把東方天際的一線曙光遮的嚴嚴實實,天地之間,只留下一片幽深難測的夜色。
劉備大喜道:“真是天助我也。”關羽、張飛、鄒靖等人也是面露喜色。這等幽深的夜色,敵人猝然受襲,根本不知敵人來路數量,必然大亂。對己方實在是大爲有利。
當下,人含枚,馬摘鈴,大軍徐徐而下,靜寂的山野上,只有沙沙的腳步聲不絕於耳。大軍直到營地前三百丈許,才慢慢擺開隊形,準備衝鋒。
其中劉備鄒靖統領三千人爲先鋒,直指中路。張飛、關羽各領千人,分左右進襲。而高遠則率領二百死士,先期潛入敵營,掃平崗哨和箭塔,爲大軍突進開路。
高遠黑衣黑甲如同暗夜中幽靈,無聲無息中人就飛上了營帳門口的箭塔。箭塔上有三個人,其中兩個都坐在那睡的正香。只有一個黃巾賊軍,努力的睜着眼睛四下張望着,脖子上還挎着一個拇指粗細的銅哨。
那人回頭時正看到高遠,渾身頓時一僵,不過很快就清醒過來,一手拔刀,一手去拿銅哨。高遠一探手,就扣住了他的喉嚨,稍一發力,就捏碎了他的咽喉。
這人的反應雖然也稱得上很快,可在高遠手下,完全沒有任何的機會。對兩個還在熟睡的黃巾軍的心口上用腳輕輕一點,雄渾的力量當即把兩人心臟震碎成一團爛肉。
在登上另一個箭塔,對裡面的哨兵如法炮製。清除了兩個箭塔的崗哨後,就剩下門口的兩隊哨兵。這些人雖然睡眼朦朧,卻足有二十人之多。
看到高遠從大營裡面中慢步走來,哨兵們都不以爲意。直到高遠走到近前,藉助火把的光芒,哨兵才發現不對。只是那人雖是黑衣黑甲,可意態從容自若,步履不疾不徐,到讓哨兵們猶豫不決,想到這人也許是統領的客人什麼的。
一個什長大聲盤問道:“口令?”接着,這名什長就看到幾丈外的那人似乎幽幽的笑了下。雖然是在笑,可那笑容卻說不出的冰冷滲人。
什長正覺得不對,要大聲示警之時,高遠已經拔出龍鱗刀,身化狂風猛進,手中龍鱗刀輕挑,那人的驚叫就隨着脖子一起被斬成兩段。
高遠的兇狠讓哨兵們大驚失色,情不自禁呆了一下。只這一下的時間,高遠的刀光一展,如同匹練的寒光橫掃而過。當即有四個人被腰斬成兩段。
剩下的人這才恍然醒悟,有兩哨兵同時抄起脖子上掛着的銅哨,想要吹哨報警。高遠人隨刀走,就見匹練般的刀光募然化作一道流電,瞬間如蛇般遊走一週。流電攸地一止,現出高遠的身形來。
而高遠身後的所有哨兵們都呆滯在了原處,噗噗噗噗,血光激射中,每個哨兵都爆裂成了幾片。鮮血、內臟、殘肢四處飛揚,營帳門前,頓時成了修羅血場。
十名弩箭手本隱伏在黑暗中伺機接應,卻看到如此殘酷血腥的一幕,登時人人色變。他們本是樂安郡軍士,聽從一個外來的小軍候指揮心中都是萬分的不服。這時才知道,那人修羅之名,絕非虛傳。
高遠心中輕輕嘆氣,這式疾電斬本是雷霆刀中一招秘法,自己若不是借用御電異能根本就施展不出來。現在看,結果也只是差強人意。殺這些雜兵還算順手,不過此斬徒有其形,卻難以真正的收放自如,體內真力也不能隨心駕馭,因此這些人才會死的如此慘烈。就實際而言,其實卻是刀法缺少根本的控制力。
二十哨兵,斬殺於頃刻,沒有一人能發出警報。高遠率領二百死士,順利接收了營門。看到高遠打出成功的暗號後,劉備一喜,成功奪門,又添了三分勝算。
五千大軍不在掩飾行蹤,開始大步整齊的推進。整齊的腳步聲,很快的引起了一部分人的警覺。只是沒有了阻礙的大軍這時已經殺入大營,分三路突進下,黃巾賊軍雖然驚醒不對,慌亂中卻衣甲不整,根本組織不起有效的抵抗。
一些黃巾軍往往才睜開眼睛,就被亂刀斬死。而幽深的夜色更成了最好的保護,黃巾軍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也不知道敵人來了多少,震天殺聲中,大部分人心膽皆喪,再沒什麼抵抗的勇氣。而這種慌亂,正在飛快的蔓延着。
佔地數十里的營地,前半部已經徹底混亂起來。
黃巾軍的中軍大帳中,這時已經燈火通明。黃巾軍十萬大軍的統帥張樑一身金色盔甲已經披掛完畢,他灰白的長眉直入鬢角,目光幽冷,面沉如水,對於突然出現的偷營,他感到萬分惱火和不解。
青州太守龔景已經被他殺的膽寒,給他十個膽子也不敢冒然來攻。而且在城中他另有內應,這種軍情怎麼也不會不知道。只是這支偷營大軍不但精銳,而且人數衆多,這樣一支軍隊究竟是在哪冒出來的呢。難道是樂安郡的派來的援兵,只是他們自顧不暇,哪有能力來救援臨淄。
張樑想了下不得要領,索性不在想他們的來路。張樑命令近衛擊鼓爲令,號令各部務必嚴守本營,不得妄動。黑暗中,妄動者殺無赦。張樑通曉兵法,手下這支大軍也算是訓練有素,尤其是各部統帥,都出於他的門下。張樑在這支大軍中,有着絕對的控制權。
中軍的低沉的鼓聲中,各部也都紛紛響應起來。慢慢的鼓聲都統一起來。數十里的大營中,那整齊劃一的鼓聲甚至把震天的喊殺聲壓了下去。
張樑冷笑,有我坐鎮中軍大營,到看你們這些偷營的能有幾分本事。當下吩咐道:“傳令下去,各部舉火爲識,向中軍集合。”
那名近衛領命而去,纔到帳門口,就爲一道寒芒橫斬成兩段。“啊!”那近衛的淒厲的慘叫聲中,高遠走進了大帳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