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低沉的聲音中,張樑沖天而起的金色頭顱已經被高遠用拳頭轟碎成一團血光。高遠一張手,那圖爆碎的血光悉數被吸進了高遠手掌之內。
高遠渾身立即涌出了一層明豔奪目的血光,尤其是高遠的一雙眼眸,就像最純淨明澈的紅寶石,那血光已經濃郁純粹到了極致。血色的光芒中,高遠就像是從九幽之下跑出來的妖魔。
“大帥!”四名倖存的近衛目睹此景,都不禁失聲大叫。高遠的殘暴和詭異,更是讓衆人心中驚駭難言。他們本想拼死爲張樑報仇,可高遠如同妖魔的表現,卻讓他們的勇氣迅速消逝。
四個人互相望了眼,都在對方的眼中看到了濃濃的恐懼。只是面對這樣的妖魔般的高遠,四個人也不敢冒然的反身逃走,死死握住手中的長刀,四個人戒備着緩緩向後退去。
四個近衛沒有注意,靜立不動的高遠此時那明澈的血色眼眸中,似乎有無數幅畫面在他眼眸中極速的變幻,這讓高遠眼眸中蒙上了一層有如夢幻般的迷離。
張樑表現出的強大,讓高遠大爲心動。因此不顧張樑人頭的重要性,直接用血陽神光把張樑的精血全部吸收進了體內。張樑的一生經歷何等的豐富,而所學的太平要術又是第一等的奇術,種種法門玄奧神妙之極。而張樑精修法術多年,精神力也是強韌雄渾。
其精神力雄渾之處,更是遠在劉川峰之上。
可劉川峰的滅神刺卻是劍走偏鋒,集合全身的精神力化作一根有如實質的精神力尖錐,縱然是張樑精神力強大,卻都是用來催動各種法術,從沒有想過精神力還有這麼簡單粗獷的應用方式。
再加上高遠不只是融合了劉川峰的精神力,更融合了洪金陽的最純粹最本質的神魂之力。就精神力強度而言,已經超過了張樑達到了一種巔峰狀態。只是高遠並沒什麼精神力修煉法門,如此高的精神力幾乎被完全閒置起來。
第七識海中,張樑的如海記憶、情感被迅速的分門別類處理着,所有無關於法術的記憶全部被清除掉。甚至是關於張角和張寶的記憶,也由於摻雜了太多太深刻的個人情感印記,也被高遠徹底的摒棄掉。
而張樑最本源的強大精神力也化爲精血融入了高遠的體內。有了張樑的這股強大堅韌的精神本源支持,高遠的精神力一舉突破了九級巔峰的關卡,憑藉着強大的力量硬生生的衝上了神級異能的層次。
所謂的神級異能,還是高遠所在世界的劃分方法。異能一旦突破九級,就會產生本質的改變,從而衍生出種種不可思議的威能。精神異能達到神級水準後,高遠眼中的世界頓時發生了巨大的變化。
天地似乎一下子變得色彩豐富起來。無形無色的空氣也變成了五顏六色,那些顏色有的分明,有的模糊,大部分的顏色卻是混雜在一起,渾濁成一團。這種感覺,和第七識感覺世界又全然不同。第七識是全方位沒有阻礙的感覺世界。而這種感覺卻是透視分析,所有的存在都被還原成了它的本源。
紅的是火、黑的是水、青的是木、黃的是土,高遠心中募然流過一段太平要術的開篇大綱的口訣,“天地復分,五氣爲元,陰陽爲變,故千變萬化而成天機,莫可測之。所以修道之人必先通五行,曉陰陽,以窺至道。”
在看那謹慎退去的幾名近衛,身上的各色靈光閃爍不定,顯得氣虛而神弱。“這就是世界的本質。”恍然領悟眼前一切的高遠突然一震,紛繁雜亂的色彩世界無聲破碎,眼前的世界再次恢復了正常。
高遠悵然若失,這種奇異的感覺,應該是晉升時能量變異的剎那,對世界最真實的觀察。可一旦完成晉升,那種能量趨於穩定後,也就失去了這種觀察世界本質的機會。
高遠從新的清醒過來時,四名親衛才退到大帳門口。實際上,高遠剛纔吸收精血精神力晉級的時間雖然短,卻也過了十幾秒鐘。只是幾個近衛心中猶豫難定,等想好了要跑時又怕高遠突擊,四個人結陣慢慢而退。等高遠從晉級中清醒過來時,四個人還沒能退出大帳,不得不說是命運不濟。
就是張樑,也可說是命苦。程志遠都能用遁形符逃出必殺一擊,張樑更沒有不會的道理。若不是中了高遠一記滅神刺,所有的法術都發不出來,也不會那麼輕易的就被高遠斬殺。高遠在通曉張樑所有的法術後,才知道自己勝利來的可算是僥倖。但高手間的戰鬥就是這麼殘酷,一着不慎,就滿盤皆輸。
高遠手中龍鱗刀一橫,一道匹練般的雪光向四名親衛席捲而去。四人早有準備,一同持刀大喝,四把長刀蕩起一層又一層的刀光,四個人配合默契,這時不求有功但求無過,防守的極爲嚴密。
若是一分鐘前的高遠,別無他法,唯有仗着雷霆刀法的霸道和金剛明王訣的至陽至剛,硬把四個的防守破開。而在精神力晉級後,又吸收了張樑的種種秘術,高遠對這個世界上如何操縱能量又有了進一步的理解。
同樣的一式風雷激盪,現在用來卻少了幾分霸道陽剛,反而多了幾分風的飄逸難測。這種真力陰陽相濟的變化,讓刀式的威力得到了巨大的提升。刀光如波浪般起伏中,玄妙的真力變化已經輕易的盪開四把刀的防守,刀光順勢輕揚旋轉,划着美妙弧線的銀光一閃,四顆人頭同時飄飛而起。
人影閃動,高遠在大帳門口現出了身形。他身後,四個無頭屍體一腔熱血灑近後,各自晃了晃,頹然的倒在了地上。高遠一笑,這一刀輕描淡寫間沒有一絲煙火氣息,標誌着高遠進入了真正的高手行列。
搜索了下張樑的無頭屍體,從金甲內剝下了一件質地奇異的黑色軟甲。軟甲似乎是一種特殊的動物皮所硝制,柔軟堅韌至極,高遠一刀劃上去連個痕跡都沒留下。甚至是染在上面的血污,在高遠抖了抖後也消失無蹤。
這樣的好東西高遠當然不會錯過,直接套在自己黑色軟鱗甲裡面。
張樑身上還有本太平要術副本,上面所載的法術極爲的玄奧神妙,都是張樑還沒有練成的法術。此書由於缺少總綱部分,張樑也不怕丟失。而張樑身上還有各種符紙若干,而高遠更是找到了兩張價值千金的遁形符。
此符所需各種材料極爲的寶貴,而且這種符術成功率特別低,黃巾軍上下,一共也不超過十張。此符只需要施法人用術法引動,激發後瞬間位移。位移的距離視施法人的功力而定。絕對是逃命的最佳符法。
高遠現在雖然通曉張樑法術後,雖然施展還有些問題,可激發這種符籙卻完全沒有任何的問題。至於其他的五雷符、天兵符、神行符等等,高遠也都收進了個人空間中。
張樑腰下還配着一把古劍,鯊魚皮的劍鞘上鑲嵌着名貴紅綠寶石,古樸透出一種華貴。拔劍而出,三尺青鋒上碧色劍光映的人鬚眉皆碧,一股寒氣也隨之擴散開來。劍柄上刻着兩個古篆,高遠連猜帶蒙的念道:“青虹。”
青虹劍輕輕舞出了個劍花,劍上的碧光吞吐閃耀,劍氣逼人。這柄劍久經張樑術法祭煉,已經隱隱有通靈之氣。就品質而言,絕不在龍鱗刀之下。不過,就高遠而言,這把劍卻和龍鱗刀沒什麼可比性。
搜掛了一番,把張樑的剩餘價值完全壓榨光後,高遠才把蠟燭打翻,燭焰閃耀下,大帳很快燃燒了起來。
大帳的火光越來越盛,引着不少近衛衝過來救火。高遠在黑暗中游走不停,龍鱗刀的刀光閃耀,將來人一一斬殺。不過片刻,數十近衛就全部橫屍當場。
秋風掃落葉般的屠殺,讓其他人很快的膽寒起來。而帥帳的大火,更讓許多人意識到了不妙。那統一的鼓聲逐漸散亂起來,而不遠處的喊殺聲卻直衝霄漢。
高遠沉聲道:“張樑已死,爾等還不快快投降!”高遠這一句話如同沉雷般,在幽深的夜色中滾蕩不休,甚至那沖天的喊殺聲也被壓了下去。高遠的聲音過後,整個戰場似乎猛然靜寂了下。
隨後,有一方發出了震天的歡呼聲,劉備宏亮的聲音喊道:“首惡伏誅,餘從不究。”待到劉備喊第二遍時,已經有無數的數千個聲音在隨之一同吶喊,“首惡伏誅,餘從不究。”
就在這時,臨淄城也城門大開,衝出了一支盔甲鮮明的騎兵,從另一側夾擊黃巾大軍。這隻騎兵勢如破竹,很快殺進了黃巾軍大營內。一些組織起來的抵抗,在騎兵的衝擊下紛紛潰散。
至此,黃巾軍在無戰意,十萬大軍當場潰敗。
直到天色將明,這一戰才真正的結束。此戰俘虜近萬士兵,繳獲糧草、盔甲、武器難以盡數。此戰不但解了青州之圍,更擊殺了張樑,並把張樑的十萬精銳徹底擊潰。
黃巾軍的佔領青州打開戰略縱深的計劃也爲此戰所挫敗,從此,黃巾軍數十萬大軍只能困於鉅鹿,爲四方大軍征討,陷入了死局。
青州太守龔景雖然現在還不知道此戰在戰略上的偉大意義,卻不妨礙他在黃巾軍連綿數十里狼籍軍營中興奮的指點江山。
“鄒校尉,你們不遠千里前來救援,更能配合青州大軍突擊了黃巾賊軍大營,居功甚大,居功甚大。”龔景高踞馬上,手執玉如意指點着營地高興的說道。
龔景五官狹長,膚色白皙,頜下三縷長髯,極爲儒雅飄逸。而一身華貴的紫色長袍,頭上的玄色方紗冠,更添了幾分高貴莊嚴。說話時抑揚頓挫,語調奇特,讓人印象極爲的深刻。
鄒靖看了眼身旁的劉備兄弟,見張飛已經是滿臉的怒色,急忙躬身道:“太守,卑職不敢居功。此戰全憑玄德、雲長兄弟英勇果敢,才能全此大功。”
“哦……”龔景不以爲意的看了眼站在馬前的劉備等人,看他們都是盔甲鮮明,容貌偉岸,不類凡夫。只是其中幾人都是神色傲然,心中不禁有些不悅。倨傲道:“你等何人?”劉備一拱手,恭謹道:“涿縣劉備,字玄德。”張飛在一旁道:“我家哥哥乃中山靖王之後,漢景帝閣下玄孫,曾師事大儒鄭玄、盧植。”
龔景對張飛的插言有些不悅,不過還是捋了捋三縷長髯,大度的道:“原來是漢室宗親,不錯,正應發奮圖強,不要弱了中山靖王之名。”劉備道“謹遵太守教誨,備定不敢妄行,壞了先祖威名。”
龔景滿意的點了點頭,“本官賜你們錦緞十匹,金百兩,以彰其功。”劉備再次長揖拜謝道:“謝太守厚賜,備惶恐。”劉備猶豫了下又道:“不過,備此來糧草、武器等損耗甚大,不知可否……”
劉備的話雖沒說完,龔景卻明白了劉備意思,怫然不悅道:“劉備,大丈夫怎可斤斤計較做商賈小販狀,豈不讓人恥笑。此事無需再提。”劉備無奈的看了眼鄒靖,退到了一旁。
鄒靖猶豫着纔要開口,卻聽龔景問道:“此戰賊首張樑既已伏誅,爲何不見他的首級?”鄒靖爲難的看了眼劉備道:“是玄德的勇士突進帥帳,斬殺了張樑,這事卑職卻不清楚。”
龔景面色一緩,向劉備道:“張樑首級何在?”張飛勃然作色道:“我們配合你大軍進攻,如何知道此事!”龔景面色一沉,叱喝道:“白身布衣,如何敢在本官面前咆哮!還不退下。”
站在劉備身後的小新突然拽了把張飛的袖子,站出來微鞠一躬道:“太守大人,容我一言。此事張將軍確不知情,是我部軍侯帝釋所爲,詳情還要問他纔好。”小新說着一指站在張飛身邊的高遠,示意龔景就是他殺的。
龔景手中玉如意一指高遠道:“賊首人頭何在?”高遠默然半晌,直到龔景臉色發紫將欲發怒之際才緩緩道:“賊首以被燒燬。”龔景強忍怒氣道:“我聽聞賊首身上配着的青虹劍乃世上少有的寶劍,可呈上來與我一觀。”
高遠淡然道:“此劍爲我所獲,憑什麼給你。”龔景怒極,他身爲太守,縱然是皇帝也不會如此不客氣的對他講話。一時竟被氣的說不出話來,只是手中的玉如意顫抖的指着高遠。在場的衆人也都是愕然無語,沒料到高遠如此桀驁無禮。
小新悠然道:“帝釋,不要居功自傲,對太守無禮,還不向太守磕頭賠罪。”小新知道高遠性格冷漠桀驁,爲人不善溝通,這種話說出來,高遠肯定忍不住怒氣,一定會反出劉備軍中。
高遠嘴角微撇,自語道:“白癡,不過是一百分罷了。”
話音未落,高遠腰下的龍鱗刀錚然出鞘,有如龍吟的刀鳴聲中,小新的人頭高高沖天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