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人勢大,大宋與之相比不堪一擊?哈哈,哈哈哈~”左武王仰天大笑,道:“簡直是睜着眼睛說瞎話,揣着明白裝糊塗。金人當真如此厲害,怎麼他們的四大王兀朮居然也會送了命?金人如此勢大,怎麼卻又被岳家軍打得丟盔棄甲,兵敗如山倒,連汴梁都守不住了?趙構啊趙構,聽說十多年前你出使金國軍營的時候,就被女真韃子嚇破了膽,從此連乾女人都硬不起來了。原本還以爲只是誇張之詞,沒想到居然是真的。哈哈,趙構啊趙構,你當真好可悲,又好可憐啊。”
“住嘴!你這反賊!”趙構惱羞成怒,猛然挺身站起,咆哮道:“口出狂言,侮辱君上,這是大不敬的罪名,你想要株連九族,全家抄斬嗎?”盛怒之下,竟是已經口不擇言了。
趙構越惱怒,左武王越顯輕鬆自在。他搖頭失笑道:“趙構,別忘記了,你我可都同屬神宗皇帝的子孫,是嫡親堂兄弟啊。若說什麼誅九族,哈哈,你要把自己也一起誅了麼?”
趙構雙眼冒火,怒到了極點。他死瞪着左武王,一幅咬牙切齒,恨不得食其肉寢其皮的模樣。但怒到了極點,反而得以平靜下來。他長長吐出一口氣,隨之冷笑道:“趙桂,你不用在這裡逞口舌之利。更別以爲自己武功不錯,就可以自高自大了。你知道金國的九兵衛嗎?”
左武王淡然一笑,道:“不但知道,而且親眼見過。什麼金國最強的高手,在本王眼內,恰如土雞瓦狗,不堪一擊。怎麼,難道你忌憚的就是這些廢物?”
趙構冷冷道:“九兵衛或許不算什麼,但他們的主子,卻是天下間最可怕的人。誰敢小看他,誰就一定會死,而且死得很慘很慘。趙桂,朕敢斷言,你假如遇上他,絕對接不住他十招。哼,外面的人,整天都在說什麼權力幫幫主李沉舟,一雙拳頭天下無雙。但唯有朕才知道,只有完顏決的一雙《天地霸拳》,纔是真正天下無敵!”
“天地……霸拳?!”陳勝微微一驚,開口道:“這個完顏決究竟是什麼人?他的成名武功,叫做天地霸拳?”
趙構目光轉移過來,投注在陳勝身上,皺眉呵斥道:“你是什麼人?與朕說話,竟敢不跪?”
這趙構死到臨頭了,居然還在這裡擺他的皇帝架子,實在令人感覺好笑。陳勝不禁爲之嫣然。旁邊方應看則客客氣氣地道:“官家,這位就是擊殺金國四大王的‘撥雲開霧鋪血途’陳兄。”
趙構登時位置恍然,隨之冷哼道:“……原來你就是陳勝。哼,無知小民,徒呈血氣之勇,自以爲爲國出力,實質害人害己,闖下彌天大禍還不自知。大宋當年之所以有靖康之變,就是因爲有你這些自以爲是之輩在民間到處搞三搞四之故。他日大宋假如當真亡國,陳勝,你就是千古罪人!”
陳勝也不以爲忤,呵呵一笑,問道:“哦,趙構你說‘像我這類自以爲是之輩’?不知道所謂之輩,究竟都是說那些人呢?”
趙構咬牙恨恨道:“當然就是前有田慶王虎,中有方臘宋江,後有鐘相楊麼,統統都是不知道體恤朝廷艱辛,只懂眼前蠅頭小利,站着說話不腰疼的愚民、刁民!”
陳勝又是長聲一笑,道:“原來你是說這些替天行道,大仁大勇的前輩英雄好漢。哈哈,陳某能夠與之同列,當真深感榮幸了。這且罷了。趙構,那位金國的完顏決,究竟是什麼人啊?你不妨詳細說說?”
被與方臘宋江,鐘相楊麼等大賊巨寇相提並論,陳勝居然不以爲恥,反以爲榮,這般情景被趙構看在眼內,不禁更是火冒三丈。他切齒罵道:“逆賊,你別得意。完顏決是大金開國太祖阿骨打的親生兄弟,位高輩尊,不僅執掌至尊府,連金國最強高手十一翼,也都任憑完顏決調遣。大金國鎮國神功天地霸拳,只有他修煉到最高境界的十全霸境。所以他更是大金第一高手,出手就有驚天地泣鬼神之威。像你這種反賊,一千個也不及完顏決一拳。”
趙構頓了頓,又惡恨恨道:“哼,朕可是知道,大金國的議和使者完顏亮,也是被你這反賊所殺的,對不對?你完了,你死定了!完顏亮正是完顏決最寵愛的後輩。你殺了完顏亮,縱然逃到天腳底,也一定會被完顏決追上,然後將你生擒的。到時候你就知道,什麼才叫做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天地霸拳,竟然是金國的鎮國神功?簡直荒謬!”陳勝面色一沉,眉宇間已有怒容。森然道:“很好。陳某非常期待和這個完顏決會面的一天。恰好,陳某對於拳術,也有幾分心得。到時候便要看看,究竟是他的修爲高,抑或陳某的拳頭硬。”
“呵呵,陳兄弟,說得好。遇強越強,方是我輩武人本色。”左武王一聲長笑,道:“元十三限的傷心小箭也被陳兄弟你破了,那完顏亮算得了什麼?女真蠻夷,又能有多高修爲了?嘿,趙構你這手無搏雞之力的無能之輩,哪有資格評論別人武功高低?這便住了吧。閒話休提,今日事情,至此大局已定。任你再東拉西扯拖延時間,也是無用。識相的,便早早簽署了退位詔書,把皇位禪讓給本王的兒子。本王高興了,便饒你不死,依舊讓你當太上皇優遊歲月,如何?”
趙構哼道:“朕一日不死,你就始終如鯁在喉。說什麼饒朕不死,這種話只好拿去騙三歲小孩,難道朕當真這麼蠢,竟會信你?趙桂,你未免把朕看得太低了。要朕禪讓,哼,朕就是不退位,不禪讓,你能如何?有本事的,便殺了朕吧。看你如何向朝廷羣臣交代。”
左武王嘆口氣,搖頭道:“趙構啊趙構,咱們都是一個祖宗的,爲什麼本王如此睿智,而你便如此愚蠢?事已至此,你以爲硬頂着不退位,本王便拿你沒辦法了嗎?嘿,退位詔書這種東西,又何必真要你親筆書寫?隨便找份空白聖旨來,隨便找個會寫字的,隨便寫一寫,不就都有了麼?只要拿到國璽蓋印,類此東西,一天裡便寫上它百八十張,又有何難?”
頓了頓,左武王又悠然道:“對了,你也知道本王精通百家武學吧?其實不止武學的。本王還懂得一門源自西域之移魂大/法。嘿,這大法若用來對付心智堅強,武功高深之輩,那是無甚大用。但要用來對付你,相信已經絕對足夠了。所以趙構,別太高估自己了。你在本王眼中,其實只是無足輕重,可有可無。”
趙構面色驟然變成慘白,隨之卻又迅即恢復如常。他緩緩道:“趙桂,你真以爲自己能夠隻手遮天,爲所欲爲?哼,你錯了!怎麼,難道你就沒有想到過,朕爲什麼不逃走,反而要坐在這裡等你來嗎?”
左武王面色微微一沉,隨之冷笑道:“憑本王能耐,要隻手遮天又有何難?你不逃走,不過因爲你根本已經無路可走而已。除此之外,還能是什麼了?”
趙構冷笑道:“無路可走?哼,只要朕想走,便永遠不會無路。當年四大王搜山檢海,也抓不住朕,憑你趙桂,也敢誇口說可以逼得朕無路可走?簡直笑話奇談。”一言既畢,趙構高舉雙手,連拍三下,高聲叫道:“出來吧。朕答應你們了。只要你們能夠把這幾個逆賊殺掉,朕便封你們兩人爲公侯,授命爾等替朝廷監察天下武林,世襲罔替。”
話聲才落,忽然間只聽得“轟隆~”宏亮震動聲起。寢殿大門突然被人從外重重關上。緊接着,大笑響起。一個絕對“不應”在這時候出現的人,施施然從龍牀後面的屏風之揹走了出來。隨之得意洋洋地道:“六分半堂,多謝官家恩典。官家放心,六分半堂今日定不會教管家失望。”
此人腦袋光禿,額上留有條極鮮明的傷疤。其中一隻手上只有兩根手指,卻套上了三個黃銅指套作爲掩飾。這個人,就是六分半堂總堂主,雷損!當世四大神兵,“血河紅袖,不應挽留”的不應寶刀,此刻就懸掛在雷損腰間。而那位六分半堂的大堂主,“低首神龍”狄飛驚,正一如既往地低着頭,亦步亦趨,跟在雷損身後。就彷彿是雷損的影子一樣。
不應和紅袖這兩大神兵的主人,乃是死對頭。所以這兩口神兵,也不應同時出現的。但,不應所帶來的,永遠都是本“不應”出現的局面。所以,雷損話聲才落,陣陣撕心裂肺,聽得教人爲之無比難受的咳嗽聲,也從寢殿另外一側的小門中傳出來了。咳嗽伴隨着腳步,金風細雨樓樓主蘇夢枕,帶着他的弟弟蘇夢飛,兩人也是一前一後,從側門中邁步走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