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超用異樣的目光看了朱孝廉一遍,點頭說:“你小子可以,敢跟我講道理了?”朱孝廉立刻笑得一臉諂媚:“老師,我們這不是怕路上出意外,您老就行行好,告訴我們真相吧。”
黃超教了他們一段時間,兩人雖未拜師口稱“師父”,卻也以老師稱呼黃超。黃超瀟灑地一擺手:“去吧,提高警惕,有意外驚喜。”兩人看問不出來,只好按黃超吩咐,揹着一些行禮,沿着山路向前走。
朱孝廉兩人沒有使用輕功飛縱,以免有突發情況無法反應。黃超看兩人上路,一步踏出,身體像邁入了一層水牆之中,身形瞬間發生波動,消失在原地。
“嘟嘟,聽明白了嗎?”黃超吩咐嘟嘟幾句,紅色的莽牯朱蛤點點頭,一碰一跳向前跑去。黃超肩膀上趴着一隻雪白冰蠶,給黃超身周帶來清涼的氣息,就像自帶了一個個人範圍空調。她用黑亮的兩隻小眼睛,看着嘟嘟離開,舒服地在黃超肩膀上換了個姿勢。
亂世嶙峋中有一間小廟,嘟嘟蹦蹦跳跳過來,看了一眼遠處寺廟,急忙扭頭離開。他什麼都沒做,這一下卻已經捅了馬蜂窩,寺廟中衝出一個矮胖兇惡的和尚。他看到嘟嘟眼睛一瞪,兩個眼睛一下變圓:“哪裡來的妖孽?!”
此時嘟嘟和他隔着幾百米,小小身形隱藏在石頭和草木中,那和尚卻能一眼看出他來,修爲實在可畏。
“給我留下吧。”和尚身形似慢實快,一步就跨出百米,眼看就要來到嘟嘟身旁。嘟嘟急忙加速逃離,發出響亮的“咕咕”叫聲。他這一叫“咕咕”,卻不知道觸動和尚腦子裡那根弦,和尚氣哼哼道:“可惡,那裡走?!”
嘟嘟要知道怎麼回事,估計要吐血:畫壁仙境衆多美女的領導,被稱爲“姑姑”,還是不動這妖僧的心魔。他在不動面前“咕咕”亂叫,簡直是打人專打臉,不動羞憤惱恨,氣得怒髮衝冠。
沒錯,這和尚竟然有頭髮,能做出“怒髮衝冠”這種對和尚來說絕對不可能完成的動作。黃超反正是看明白,這絕對是個妖僧。
不動一手抓出,雖然離嘟嘟還很遠,他們之間的空氣卻不斷凝固,眼看嘟嘟也要被禁錮,一道青光從遠方山林中劈來,在嘟嘟身前青光一震,似乎打破了某種無形的屏障,空中多了無數細小的旋風。
嘟嘟藉此機會,急忙向後方逃去。和尚站住腳步,皺眉看向遠方,用沙啞的聲線說道:“竟然是一位道友養的妖物?嘿,道友你派手下小妖來攪擾,怕是不懷好意吧。”
青光在和尚身前一旋即收,長空中傳來清朗的吟誦聲:“百歲光陰似流沙,何如乘鶴賞雲霞。拋名棄利飄然去,天涯處處作吾家!”一道青光破空而來,道門玄功激發的氣場由遠及近,帶來強大的壓迫,讓不動和尚也不得放棄追殺嘟嘟,戒備地看着天上顯出的身影
黃超哈哈大笑,落在地上,嘟嘟緊張地一跳,在半空中化爲一個穿着紅肚兜的小男孩,約莫五六歲年紀,手腳圓滾滾的粉嫩無比,一張小臉聰慧可愛。他赤足奔跑,腳丫卻不沾地面,嘟嘟機靈地躲在黃超後面,奶聲奶氣道:“老爺,這個和尚一見我,就喊打喊殺。”
小冷從黃超肩膀上麻利地留下來,化作一個身穿白色連衣裙和黑色小皮鞋的小女孩,同樣是五六歲年紀,略帶嬰兒肥的小臉,充滿童真的可愛,毫不懷疑是一個美人坯子。她有一雙明亮的眼睛,被她純真目光一看,彷彿心都會融化其中。她走到嘟嘟身旁,小聲笑道:“你一定壞了人家好事。”
經過幾個世界的學習和修煉,嘟嘟和小冷都掌握了化形的要點,他們對月修煉,在生靈空間中靈氣充沛,還有黃超親自講解玄門道理。他們的修煉條件比聊齋世界的妖類強得多。狐狸們都可以化形,他們兩個作爲天地異種,氣運和悟性都遠遠勝過狐狸們,終於在這段日子裡順利化形。
第一次化形的形象決定了以後的根基,嘟嘟和小冷修爲深厚,黃超又傳下一章《高麗整容術》,專門講述化形的控制。兩者都顯化出美好的姿態,鍾天地靈秀,更加有利發揮自己的氣運。大多時候顏值就是正義,兩個小妖正統修煉,氣質清靈,加上容貌可愛,絕對不是惡類。反倒是不動本人,不像是什麼有道高僧。
黃超哼了一聲:“大師如何平白污我童子清白?兩個童子修煉倶是正宗玄功,我卻不知,他們還要以妖來稱呼。”這就是佛道心照不宣的雙重標準,自家的寵物,怎麼能叫妖怪?那是坐騎、護法、童子。只有不聽指揮的野怪,才叫做妖。
一旦打上“妖怪”標籤,就可以降妖除魔,替天行道了。老和尚用心不良,一上來就要黑嘟嘟,黃超自然不會上當。
嘟嘟扯了扯黃超衣襟:“老爺,我覺得這個人才是妖!我們上次不是見過他,把他給燉着吃了嗎?”小冷也用清脆的童音應和:“對啊,我也有印象呢。”
不動暗中盤算了種種可能,卻沒有想到還有這種神轉折:兩個童子言之鑿鑿,毫無作爲痕跡,這不是胡言妄語嗎?他一直在這裡“修煉”,難道還有和自己一模一樣的妖?
小冷咂咂嘴,對嘟嘟說:“我記得他叫竹高,別看現在矮胖,但是顯出原形就是一個瘦竹竿啦。”
打人不打臉,罵人不揭短,嘟嘟和小冷先後把不動得罪了個痛快。不動收起虛浮表面的笑容,露出明王怒色,身後的空氣好像都因此扭曲:“道友來此,就是要消遣貧僧嗎?”
黃超手向後一擺,大袖一揚,嘟嘟和小冷都被他收回了空間。黃超冷笑道:“不是,我來此地,是要對付你這個妖僧!”
黃超心念一動,霎時天地變色,兩人之間的空間漣漪浮現,擴散到遠方的天地之中。不動臉色一動,一步踏出,一張灑滿金色佛光的大手就向黃超抓來:
“好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