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餐很豐盛,王命也豁開了吃,他不知道這是不是他最後一次在方姨這裡吃飯。所以一直到吃到肚子溜圓溜圓才放下筷子。
席間方阿姨的女兒方迎雪也放學回來了,方迎雪今年十七歲,正在上高二。長的隨方姨,也是圓圓的臉蛋,看着討人喜歡。不過她的性格和方姨完全相反,一點活潑張揚都沒有,從小就十分文靜。一雙大眼睛經常出神的望着遠方,不知道在想什麼。
但你要覺得她笨的話那就錯了,這妮子自小就聰慧的很,多才多藝,吹拉彈唱繪畫跳舞樣樣精通,基本上什麼都是一學就會。
席間方阿姨解釋說王命找了份工作,要很長時間才能回來一趟,讓她不要擔心。言語間眼圈紅紅,幾欲淚下。
方迎雪很聰明的點頭,沒有多問,但很顯然她已經看出了什麼。
飯後,在方阿姨去洗碗時,她悄無聲息的來到王命身邊。
“哥,你要走嗎?”方迎雪問道,秀眉微蹙,水潤的目光定定的看着王命。
王命知道瞞不過她,於是小聲道:“迎雪,我可能今晚就要離開這裡了。什麼原因我不能解釋,等有一天我足夠強大時,我會回來的。”
頓了頓,他又道:“如果我離開之後有人來找我或者調查我,你們據實相告就是。”
方迎雪咬着下脣,伸手握住王命的手掌,她的手很涼,王命知道她在擔心自己。
晚飯後,王命停了一會兒就回到對門自己家去。
打開門,熟悉的房間熟悉的傢俱展露在他面前,但是他卻一絲放鬆感都沒有,他不知道那些警察有沒有在他房間裡安裝監視器,他不敢冒險,萬一無意間泄露了空間的信息被抹殺的話,就太冤枉了。
他走進房間,強大的感知告訴他裡面沒人。
半個小時後,最後掃了一眼自己生活了近二十年的蝸居,手裡握着自己與父母的照片。離開了。
不知何時,外面又開始下雨了,冰冷的雨滴溼潤了空氣,溼潤了泥土和水泥路。同時也掩蓋住了王命的腳步聲。
淅淅瀝瀝的雨水淋溼了王命的肩膀,他卻一動不動的藏在牆壁拐角後面,一雙眼睛死死盯住二十多米之外的那輛汽車。他微微眯着眼睛,耳朵像是天線一樣豎起來,全力收取那輛車裡的一切動靜。在他的全力施爲下,超強感知發揮了極限作用。
方圓二十幾米內的空間全部的動靜都被他知曉,甚至在他腦海中形成了一個立體圖像。
啪啪的雨水擊打地面聲,蒼蠅躲在牆縫裡避雨的嗡鳴,樓上大媽放菜時的油炸聲,還有,那輛車裡的說話聲。
“陳哥,我們何必費時費力的在這裡監控,還要專門等那些國安的人過來。爲什麼不直接上去抓了他,那不是更省事?咱們人民警察什麼時候變成藏頭露尾的特務了。”一個年輕些的聲音在車裡埋怨着,似乎很不滿。
接着另外一個低沉的男中音響起了:“閉嘴,你知道什麼?上面下達的命令,自然有他們的道理,不是我們這些小警察能管的。我們的任務就是監視,別的什麼都不用管。而且,我們也管不起。”
年輕人嘟囔道:“什麼管不起嗎,拿着槍上去,還怕他反抗嗎。”
“唉,小孟啊,你就是浮躁。你也不動動腦筋,最近爲什麼發生了那麼多嚴重的刑事案件。比如今天在河邊發現的那具浮屍,你就不覺得蹊蹺?”
年輕人道:“是啊,陳哥,那事也真邪乎,你說怎麼可能有人會吃掉自己的眼睛和耳朵呢?”
“這就是上頭不讓我們自己動手的原因啊,最近這幾年,發生了很多奇奇怪怪的殺人案。我還見過更加離奇的,是有人一刀一刀把自己的肉割掉,一邊割還一邊吃下去,就那麼自己把自己凌遲了。那件案子當時引起了極大的恐慌,如果不是上頭壓下來,怕早就傳的沸沸揚揚了。雖然局長極力保密,但我還是從中知道了一點內幕。聽說那案子關係到超能力者的事情。”
“超能力者?這世上真有超能力嗎?”年輕人明顯一愣。
“以前我也不信,可是,這幾年發生的怪異事情太多了,不信也得信那。”中年人嘆息道,顯然是知道很多內幕的人。
“可是這跟咱們有什麼關係,難道這個人也是超能力者?”
“這個不一定,但是,這幾年發生的案件,幾乎所有的嫌疑犯都有過同樣的經歷。”
“什麼經歷?”年輕人追問。
“他們在作案前的一段時間裡,必然突然失蹤過一段時間。”
年輕人愣住了,他忽然想起來,他們所監視的這個人,也是個失蹤人員。難不成這個人也是超能力者?這怎麼可能?這世上怎麼會有超能力者?幾十年根深蒂固的教育讓他無法相信這些事的存在。比起超能力,他更加相信手槍和子彈。
“嘭!”
正在這時,一聲脆響在兩人車前不遠處響起,一個東西從樓上掉下來,摔的粉碎。
突然而來的聲音將兩人嚇了一跳,兩人急忙向前看去,正好看到車前的地面上有一個碎裂的花盆,裂成幾瓣的紅色花盆裡還有一株凋謝的月季花,黑色的泥土從盆裡灑落出來,被雨水沖刷着。零落成泥。
“怎麼會是個花盆?”年輕人好奇的打開車門,就要下去看。
中年人卻急喝道:“別開門!”
可是他喊的太晚了,車門一被年輕人打開,一股大力就猛然抓住了車門,豁然打開。接着一把黑洞洞的手槍抵住了年輕人的太陽穴。
“別動!”一個低沉的聲音在車門前響起。
年輕人立刻僵住了,脖子像鑲了木板一樣挺直不動,經過實戰培訓過的他自然知道盯着自己腦門的是什麼東西。但是當這一刻來臨時,他還是覺得口舌發乾、腦袋發暈,渾身發冷。
另一邊駕駛位的陳哥一動,那低沉聲音就再次響起:“陳哥是吧,如果你是想試試能不能在我打爆小孟的腦袋前救下他,我勸你不要這麼做。”
小孟苦澀着臉道:“陳,陳哥……”
陳哥嘆息道:“好吧,我不動,希望你也別動。王命同志,我們是警察,不是壞人。”
“我知道,否則你們早就死了。”門外的王命說道:“很好,謝謝你的配合,現在,打開後車門,記住,另一隻手不要亂動,如果亂動,我不保證我的手不會抖。”
陳哥無奈的將後車門打開,王命隨後就拿着槍坐了進來。他指着兩人的背後,手腕沒有絲毫顫抖。
“非常遺憾我們在這種情況下見面,那麼小孟和陳哥,希望兩位能夠回答我一些問題。”王命全神貫注的盯着兩人,超強感知完全將兩人籠罩住。他感覺到了小孟的恐懼和慌亂,陳哥的忐忑和沉着。
“你想問什麼?”陳哥沉聲道。
王命目光中掠過一絲精芒:“我想問,國安的人來了,會怎麼對我?”
小孟身體猛顫了一下,失聲道:“你怎麼知道國安的人會來找你?”
王命盯着陳哥,緩緩的道:“陳哥,我知道你知道一些內幕。很遺憾我就是你口中的超能力者,你們剛纔的對話我聽得一清二楚。希望你不要撒謊,因爲我會知道你有沒有撒謊。你只有一次機會!”
陳哥嘆息道:“好吧,告訴你也無妨。像你這樣的失蹤者,我已經見過三個了,每次國安的人來了之後,就會把人帶走。之後雖然不知道他們的下場如何,但是我能確定再也沒看到他們回來過。”
“是這樣嗎?!”王命感到心頭一陣苦澀,不用想,那些被帶走的人無論是否活着,下場都好不到哪裡去。他最後一絲希望也破滅了。
“最後一個問題,國安的人會在什麼時間過來?”他覺得不用在這裡浪費時間了,反正這兩個人知道的也不多。
“天亮的時候。”
“很好,謝謝你們的配合。”王命說完,拿着槍托對準陳哥的後腦勺狠狠一拍。以他幾乎兩人的力量,一下子就將陳哥給擊暈了。
小孟大叫起來:“你要幹什麼?”
“啊……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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