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惡貫滿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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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婉清的話音還未落下,林濤的身影已經在原地消失。

那雲中鶴一見林濤的速度,頓時便感覺到不好,剛想逃走,後襟就是一涼。這般跳樑小醜,林濤連吸都懶的吸,對着他的脖頸就是一掌,直接將他打翻在了地上。

“咦?”林濤收拾了雲中鶴,這一擡頭,便發現嶽老三竟是沒影了,急忙趕到那峭壁邊向下看去。只見其身形綽綽,已快爬到了崖底,當下輕笑一聲,不再去理會。

剛一回頭,林濤便對上了木婉清的眸子,只離他不到半尺,直勾勾的,又是將他嚇了一跳。

“你在搞什麼鬼?”林濤被木婉清盯得發慌,不由嘟囔了一句,這時他才真正看清了木婉清的全貌。

眼前所見,如新月清暈,如花樹堆雪,一張臉秀麗絕俗,只是過於蒼白,沒半點血色,想是她長時面幕蒙臉之故,兩片薄薄的嘴脣,也是血色極淡,但覺她楚楚可憐,嬌柔婉轉,哪裡是一個驕橫野蠻的女魔頭。

木婉清盯着林濤看了片刻,又從地上撿起黑紗蒙在面上,提劍走到雲中鶴的屍體前,用力在其脖子上抹了兩下,陰聲道:“凡事看過我容貌的男人都要死!”

林濤只覺脖頸一涼,乾笑兩聲道:“我沒什麼也沒看見。”

木婉清徑直翻上黑玫瑰,兩個黑洞洞的大眼睛目視前方,冷漠的說道:“我現在打不過你,三年之內,我若不能殺了你,就嫁給你做妻子。”

林濤搖了搖頭,亦翻身上馬,一把攬住木婉清的纖腰。木婉清身體一震,便欲掙脫。林濤攬着的手只好加大力度,口中說道:“別動!我給你上藥。”原來,木婉清和雲中鶴交手期間,其大腿處的傷口又裂了開來,這般反覆拉傷,若不盡快治癒,極易感染。

木婉清抿着嘴不說話,身子卻像木頭一般崩的筆直。

林濤心下好笑,右手一揮,便變處個水壺,遞給她說道:“很久沒喝水了吧,看你的嘴脣有些乾澀,喝一點,攢點力氣,一會兒還要救你的朋友呢。”

木婉清又是僵硬的拿起水壺,撕開面紗下襬,仰頭便灌。也許是因爲太過緊張,清水從手指縫中不住流下,濺得她半邊臉上都是水點,有如玉承明珠,花凝曉露。林濤看着好笑,只好又接過水壺,慢慢給她喂着,好似照顧小孩一般。

折騰了一陣,兩人再次上路。這次木婉清卻沒有之前那般自然了,林濤只要稍稍碰她一下,立刻便身體僵直不能動彈。林濤見她羞怯至此,心中暗暗好笑,對她倒是多了幾分好感。

又走了一陣,只聽轟隆、轟隆,奔騰澎湃的水聲不斷傳來,兩人騎馬行至近前,只見江邊的岩石上做得一人。這人穿着青袍,始終一動不動,頗是怪異。

木婉清正愁兩人間尷尬,見這一幕立刻指着那人道:“這多半是個死屍。只是我來的時候到未曾見過。”

忽然有個聲音說道:“我是活人!”

木婉清大吃一驚,急忙四下望去,但除了林濤再無外人。江邊盡是鵝卵大的亂石,放眼望去,沒處可以隱藏,而她明明一直瞧着那個怪人,聲音入耳之時,並未見到他動脣說話,應該也不是他。

只見木婉清策馬向後退了兩步,向大江,眼望三方,大聲叫道:“是誰戲弄姑娘?你活得不耐煩了麼?”

又聽得一個聲音說道:“我確是活得不耐煩了。”

木婉清這一驚非同小可,又是大聲喝問:“誰在說話?”

“你自己在說話啊。”

“跟我說話的人是誰?”

“沒有人跟你說話。”

木婉清策馬急速轉身三次,但除了自己的影子之外,什麼也看不到。

林濤這時已經認出了那怪人的身份,想來是嶽老三提前跑回去給他報訊,這纔在這裡等着他們上鉤。

右手按住木婉清的肩膀,示意她稍安勿躁。林濤的眼睛已瞧向了那青袍怪客,大呼道:“久聞四大惡人之首惡貫滿盈,今日一見,莫非閣下這惡人之名是靠裝神弄鬼嗎?”

“什麼!他是四大惡人之首?”木婉清驚叫了一下,但臉上反倒是平靜了下來,惡人總比鬼怪要親切一些。她年紀尚小,童心未脫,此時知道其是人不是鬼,頓時興趣大增,又問道:“他怎地嘴脣不動就能說話?”

林濤見段延慶不爲所動,也不敢貿然出手,只好繼續說道:“沒錯,這人便是惡貫滿盈的四大惡人之首。只可惜是個活死人,嘴脣發不出聲音,只能從肚子裡發聲。”

木婉清道:“用肚子說話,那倒是有趣。”

林濤也點點頭,臉上露出深以爲然的表情。段延慶所施的不過是一門腹語術,世上玩傀儡戲的藝者大多會這門手藝,只是要說得如他這般清楚明白,卻是少之又少,非內力精深者不可。

雖然這只是一門沒什麼用的江湖術法,但要是用來裝神弄鬼、故弄玄虛,卻是再好不過。林濤今日見此奇蹟,心中對這門術法也起了點興趣,尋思着找時間也要學上一學。

那聲音這時又響了起來:“我不是人,我也不是我,這世界上沒有我了。”

聲音悽悽涼涼,混着江水拍打的韻律,更顯的幾分陰冷,林濤和木婉清皆是被這股聲音迷住。等回過神來一看,那岩石上的青色身影早已消失的無影無蹤。

“小心!”林濤身經百戰,此時看也不看,直接翻手一掌,頓時兩股巨力撞在了一起。

“彭!”林濤直接被這股巨力打的倒飛了出去。黑玫瑰的屁股處被掌風餘力掃到,亦被刮下了一大塊肉,頓時痛的它嗷嗷大叫,顧不得木婉清的安撫,撒腿便跑,到時讓木婉清因此躲過一劫。

林濤被巨力掃翻在地,藉着力道又原地滾了兩圈,在地上擦出了一溜血痕,這才卸去了那一掌的力道。看着自己半邊身子都被劃破,他不禁暗暗心驚,沒想到先天強者的實力竟恐怖至斯。

那邊的段延慶也低頭看着手掌,臉上的表情晦莫難測,良久才道:“這是降龍十八掌?你是丐幫的人?”

林濤站直身子,抹了一把嘴角的血漬,說道:“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段延慶冷聲道:“沒錯,是不是都沒有關係,今日就是喬峰親自來了,也保不住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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