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軒以爲自己的生命就此終結,虛空之中,他彷彿看到了一雙明亮如同翡翠般的眼眸含笑着,看着自己。
“是你嗎?”葉軒想要伸出手,去抓住,可是,卻在虛無之中放下了搖擺這的雙手,彷彿生命就此終結。
“我好想你啊!”人說,在臨死的時候會看見一些對於自己很重要的事情,然而,這一刻,葉軒看到的,卻是一個家,有着他的父母,葉明夫婦,自己自己靈動可愛的妹妹,還有相濡以沫的妻子。
含笑在一處老榕樹之下,夕陽印紅了她的臉,美麗的眼眸彷彿閃爍着星光般璀璨如玉石般柔和的光,她朝着自己揮揮手,笑着,那一笑,是這世間最美的風光。
葉軒想要走過去,可是,那一切去如同夢幻泡影一般,迅速從自己眼前消失,抓不住,彷彿從未出現,可是爲什麼,心會這麼痛。
意識逐漸失去,就連靈魂也變得如同風中殘燭,隨時隨地都會熄滅。葉軒的生命或許真的走到了盡頭。
他放下了功法的運轉,他要用這一生最後的一次機會去博取,博取一個證明那曾經出現過的紅色身影的存在。他的身上,有着太多的秘密,太多太多,他不知道的秘密。
“真的,要死了嗎?可是,我好捨不得!”連開口也變得格外困難,葉軒嘴裡發出一聲聲嗚咽的聲音,這一刻,那道紅色的身影依舊沒有出現,而生命的燈燭此刻,也正漸漸暗淡,走向消亡。
就在此時,異變突起,一道模糊不清的吟誦聲從自己的識海之中傳出,這一刻,就連識海之中那些未曾開放的蓮花居然漸漸地生長出一朵朵含苞欲放的花骨朵,彷彿,隨時都可以綻放一般。
蓮葉遮蓋不住天地,可是,這一刻,葉軒的天地彷彿只剩下了蓮葉,掩蓋了天地蒼穹,天地萬物,衆生六道。
與此同時,那存在於自己識海之中的巨大青蓮此刻又一次綻放另一片蓮葉,瞬間,一顆蓮子從蓮葉之中掉出。
彷彿一絲絲月光生出,從自己的識海之中逐漸生出,最後,葉軒的識海之中,一輪明月的角出現的一瞬間,靈魂有如得到救助,得到修復,一點點的柔和月光般銀色的光納入自己的體內。靈魂,隨着月光越發凝實。
生命,伴隨着蓮葉綻放,花骨朵生長而磅礴的生機不斷涌入自己的體內。葉軒殘缺的生命此刻彷彿得到了補足。
耳畔,鮮血流動有如潮水拍擊自己全身百骸,九竅。目光有如暗夜裡紫色的光,葉軒睜開眼眸,站起身來,全身上下,生機充沛。葉軒不由的握住自己的手,感受着體內被迅速修復的傷口。
與此同時,腦海之中那一道道吟誦之聲越發清晰。
“天地不仁,是蒼生去螻蟻,我自以心而逆之。聖人不仁,視天地爲一粟,我自無心以問之。”
“封天,吾不知天高几何,萬丈青天且爲路。吾執吾念逆滄桑!”
“天地賜予我黑色眼眸,我欲化天而爲黑!蒼天何念!念起何爲!”
“何以緣起,何以緣滅!緣由生起,緣由死滅!”
“因緣轉頭皆死生!何見蒼生血淚寒!生死不見轉頭空,萬物無定自任之。”
“不以蒼天衆生極魔念,詞念轉頭逆天爲!”
“蒼天念,囚人心,困人念。封人意!蒼天何極!”
“不知蒼生作何論,既爲心役,何以處之!”
“視萬物不變,以心而變,修行,修道,莫若以明!”
斷斷續續,可卻無比清晰,彷彿這是某一篇華美文章的節選,無數的字響徹在葉軒的識海,震撼着他的內心。
人心何故,不可逆蒼天?只因蒼天之念,囚人心,困人念,封人意!此心爲蒼天奴役,何以以此念去逆蒼穹萬物。
這一字一句,落入葉軒耳畔,不由的浮現了一幕幕凡人修建廟宇,供奉神明。香火不絕。可是,遇災遇難,神明可曾伸以援手。或許,世間本就無什麼神明之事,所謂神明,不過是凡人不解修士超越常人之能而給予修士的另一種名稱。那麼仙呢?是否又是修士爲他們無法理解事物寄託的一種美好。葉軒不懂。
可是,他明白。對待一切萬物,一切都在不斷變化的萬物,唯有做到莫若以明的心境才能坦然對之。
莫若以明,保持心態,最初始的心態,去面對大千世界,紛繁變化無窮無盡的萬物變化。才能夠吾執吾念逆滄桑!
這一刻,心境的空明,就如同身處鄺野,四周無人,整個人彷彿與自然融合。化爲一體。以不變,應萬物之變,以初心來應付一切變數,這就是莫若以明。
就如同修真界中盛傳的一句話,天地與我並生,萬物與我爲一。將自身融合與道,那麼道的變化便是自己的變化。
靈力,天地之間的靈力有如狂風暴雨,瞬間朝自己身上拍來,這一刻,他的身軀彷彿幾乎化作虛無,漸漸飄渺微閉着的眼睛,此刻卻如同無法睜開一般,呼吸呼應着風聲,血液,順應着水流流動的聲音,整個人就如同這片天地,彷彿,一念四季生,一念萬古存。
“噗!”一口鮮血噴出,葉軒瞬間臉色無比蒼白。捂着胸口,不斷後退,搖搖晃晃的身軀直接倒在一塊巨石之上,身體,不斷地冒出血氣,一縷縷黑煙不斷從葉軒體內傳出。境界開始不穩,靈力一時間開始暴動,經脈受到摧殘。一點點裂痕浮現。這一幕,顯然就是走火入魔。然而。事實也是如此。
“這境界太過龐大難以尋找,在悟下去,我遲早迷失,屆時不說成與不成,身體恐怕也受不住歲月侵襲,妖獸攻擊,早早化作一抔黃土。”葉軒微微嘆了一口氣,隨後不斷平復心情,平復自己的修爲境界。漸漸的,傷勢一點點的好轉。
與此同時,一片金色書頁出現在自己的識海之中,化作一輪金色的有如太陽般的物體與那輪新生出的明月相互對照。這金色書頁或許就是那從風瀧鎮陣法被破之後朝自己飛來的那一道光。可是,那出現在自己腦海中彷彿夢憶千古的有如電影回憶一般的畫面又是怎麼一回事。葉軒是在想不明白,他只覺得此刻腦海之中一團亂麻。
“也不知道,下一次會開出什麼東西!”下一刻,葉軒將目光放在自己識海之中那一朵巨大無比的青蓮之上,對於它的出現越發疑惑和期待。
第一次,它開出一片蓮葉,隨後掉落一顆蓮子,於是造就了葉軒識海之中青蓮覆蓋的一幕,這一次,再次落下一顆蓮子,卻生出了一輪明月,這讓葉軒不由得期待下一次蓮子的墜落會給他帶來如何的意外,同時,他也在憂慮,這一朵青蓮來的不明不白,至少葉軒不知道他從何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