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道敢問陸盟主如今是何境界？”張三丰神情凜然。
“可能是大魔神吧。”陸明道。
“此等說法聞所未聞，不知陸盟主可否略作解釋。”張三丰道。
“雖說半神之下皆螻蟻，不過螻蟻也分爲九品。此界地仙應該是對應九品裡的第八品，第九品這裡沒有對應稱謂，估計應該是叫天仙吧。九品之上則開始涉及掌控領域之力，謂之半神。半神之上則是神明之境，依次爲魔神、大魔神然後是傳說中的魔神王，再往後我就不清楚了。”陸明緩緩答道。
提到“天仙”陸明倒是習慣性的想到在藍星的一名女演員，臉色微微便有點古怪。
陸明基本可以確定自己的修爲遠遠超過了普通的大魔神之境，但他也不知道自己有沒有到達傳說中的魔神王境界。
畢竟他穿越的魔界裡，史書上有記載的上一個魔神王已經在數千年前隕落了，導致根本沒有參照物。
諸天萬界當然不會只有魔界，力量體系也可能相差極大，陸明卻也沒有多少興趣去依次分析。
畢竟這個定級本身也沒有意義，哪怕給他個混元聖人創世神的稱謂，也不會增長半點實力。
所以陸明心中深處也不甚在意。
“地仙……半神……魔神？”張三丰輕輕撫摸着鬍鬚，似是若有所思。
“正是，張真人如今是地仙八品巔峰，想必已可將虛像的金氣抹去，僅僅只是虛化己身了吧？九品便是由虛入實，虛空造物，亦可稱爲分身。”陸明道。
“原來如此。”張三丰眼睛一亮。
“哼，一派胡言，故弄玄虛，太師父不可受他愚弄。”張無忌突然冷笑道。
“哦？”陸明淡淡的看了一眼張無忌。
“陸盟主，你武功雖說深不可測，但當世絕頂不過地仙，你亂扯些半神、大魔神的，不覺得有些可笑麼？”張無忌冷冷道。
“是麼？”陸明笑了笑，也不爭辯，只是屈起手指，輕輕一彈。
驟然間，不遠處的一座孤峰無聲無息的化爲齏粉，山風吹起，紛紛灑灑向四下飄落。
彈指山嵐崩！
“……”張無忌整個人猛然呆住，差點爆出一句粗口。
雖然他也是當世有數的絕頂高手，但他也明白自己的武道離這個境界還差的十萬八千里遠。
甚至哪怕張三丰武功遠在他之上，也遠遠做不到這麼匪夷所思。
作爲人仙高手，張無忌還是深信自己的判斷。
“這麼說，陸道友原來並非此界之人。”張三丰神情嚴肅，已然沒有半分笑意。
“張真人果然自信。”陸明微微一笑。
“此界之人，地仙巔峰便無路可走，只能破碎求一線超脫。陸道友縱然便是出自此界，想必也是破碎之後方纔回返的。”張三丰猶豫了下，還是將自己的話補充完善了下。
“我確實非此界之人，與此界不過是過客而已。”陸明無所謂的點了點頭。
“過客？”張三丰皺了皺眉頭。
“張真人，你如今已邁出地仙巔峰，孤立於天地，此方天地自然會對你排斥，你如今不過瞞天過海而已，若是出手的話，必遭反噬。你若不求破碎，等到元氣耗盡，也不過身死道消而已。”陸明看了張三丰一眼，淡淡道。
“太師父？”張無忌悚然一驚，急忙問道。
“過客一詞用的甚好，老道如今於此界確實也不過是匆匆過客而已。”張三丰嘆了口氣，衣袖微微抖動了下。
“陸盟……陸前輩，太師父可有補救的辦法。”張無忌大驚，連忙問道。
“除非能直接邁入半神之境，自成領域，但目前而言，此界靈力太過薄弱，成就半神太過渺茫。不過，依我之見，習武之人勇猛精進，破碎便破碎吧。”陸明道。
“也好，老道原本怕我破碎之時，便是龐斑大開殺戒之日，但我雖出手不得，龐斑卻不知此事，並不敢擅自禍亂武林。老道也廢物利用，嚇得地仙高手甘當縮頭烏龜，豈不有趣？如今陸盟主斬殺龐斑，倒是瞭解了老道心思。”張三丰說道這裡，倒是笑了起來，向陸明拱手爲禮。
“無妨。”陸明擺了擺手。
“敢問陸盟主，老道敢問，日後蒼生若何？”張三丰猶豫了下，還是問道。
畢竟破碎非同小可，若有一絲心境不純，都是十死無生。
張三丰索性便是向陸明問個明白。
畢竟就算陸明不回答，也沒什麼損失吧。
張三丰想。
“蒙元氣數不過數載，國祚終，漢人一統，建國號爲明，享國二百七十六年。數百年後武當一脈尚存。”陸明淡淡回道。
“……”完全出乎意料的答案，以張三丰定力之深，也不由神色微變，雙手微微顫抖。
“……”張無忌也有點懵逼，似信非信的看了楊湘綺一眼，卻見她神色如常，不由微微有些羨慕。
“老道願聞其詳。”張三丰嘆了口氣，道。
“自己看吧。”陸明笑了笑，一縷意志直接進入張三丰識海。
有不世之雄，驅逐胡虜，定都南京，定國號爲明，反掌乾坤。
有靖難之變成就一代雄主，五徵蒙古，七下西洋，睥睨天下。
有土木之變，二十萬大軍潰敗，帝虜臣亡。
有一介書生，身披重甲，高立城頭，中流砥柱。
國賊橫行，有中年文士，持竹相候，知行合一。
社稷崩亂，有病弱男子，運籌千里，至死方休。
最後，是生靈塗炭，山河破碎，一名黃袍男子，披散頭髮，自縊煤山。
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談中！
“原來如此！多謝先生解惑。”張三丰神情變幻莫測，良久，他點了點頭，對着陸明深深行了一個稽首禮。
“不必客氣，若我所料不差，若張真人真能破碎虛空，日後你我尚有可見之期。”陸明道。
“破碎之後，到底去向何處？”張三丰眼睛一亮，問道。
“天機不可泄露，若真人能成功破碎，自然知曉。”
若破碎不成，當然身死道消，這個在場人心裡都一清二楚。
至於劇情世界破碎的劇情人物最後歸於何處？
陸明心有所感，凝視天穹，倒是隱約明白高端劇情位面的輪迴者精英是如何補充的了。
當然這個猜測陸明自己心知肚明便是，卻也不打算見人就說主神空間的秘密。
哪怕那個主神空間根本不在乎劇情人物知道它的存在，但陸明也需要承擔泄露空間秘密導致的因果。
這個世界的人萬一知道自己的世界對於主神空間而言僅僅只是一個劇情位面。
這種情況下，很難保證所有知情者都有足夠的理智來客觀面對，可想而知將帶來大量的變革和動亂。
當然這也未必是壞事，或許破而後立對整個社會結構都有良性促進，但陸明實在沒興趣莫名其妙牽扯這麼大的因果。
畢竟再率性而爲也講究緣法，口無遮攔那就是單純的蠢了。
這個界線，陸明還是能分的清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