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聊完天后,時間已經到了十點,到村裡規定的睡覺時間。
段啓也感覺困了,便道:“時間不早,該睡覺了。”
時花鈴微笑着點頭,結交新的朋友令她非常開心。
今晚一定能做個好夢吧!
就這樣,段啓睡在牀上,時花鈴睡在牀下。
兩人閉上眼睛,很快進入夢鄉。
另一方面。
樂成醫和齊天大的房間。
他們同樣是一人睡牀一人打地鋪。
一開始齊天大主動提出要睡地鋪,讓出牀的要價是兩萬塊錢。樂成醫沒有同意,說自己可以無條件的睡地下。
齊天大算了算自己好像賺了,自然沒有反對,高高興興的睡在了牀上。
此時已經到了深夜,齊天大早已進入夢鄉,張大嘴巴流着口水打着呼嚕,看上去睡得非常死。
躺在地鋪上不動很久的樂成醫卻突然睜開眼,從褥子上爬了起來。
看了眼一旁睡死的齊天大,他的眼睛眯起,露出兇狠光芒。
從懷中掏出把小刀,他不再理會齊天大,朝門外走去。
他這次的目的,並不是睡的跟死豬一樣的齊天大。這人沒有任何殺的價值,對他樂成醫提不起任何慾望。
他想殺的只有一人——
段啓!
段啓,這個令他憎恨到極點的男人,多次壞他的好事,而且行動不可預知。
只要他一天還活着,自己就一天處於危險中。
只要殺死他,這個小隊的未來就是自己的天下。愚蠢正義的鐘葉彤,還有那個看上去更蠢的弓百楊,這兩人對他完全沒有危險。其他人更是不足一提。
只要段啓一死,他一定會用各種方法,把小隊裡所有女人做成美麗的藝術品!
腦海閃過一個美麗倩影,他露出癡迷表情。
這次行動可不止能殺死段啓,還有另一個目標,時花鈴!
如果這位美麗不可方物的偶像做成藝術品,那將是多麼美好的東西。
就連繆斯女神一定也會爲我的藝術品讚歎!
樂成醫的心中充滿激情,手中握着匕首,臉上掛着興奮而愉悅的笑容,打開房門。
打開房門,一股涼意拂面而來,屋外有朦朦朧朧的黑灰色霧氣瀰漫。
周圍漆黑無比,伸手不見五指。
但這點程度的黑暗對他而言什麼也不算,他可是穿梭於黑暗的人體解剖師。
就在他一腳即將踏出房門之時,突然傳來一個聲音。
“樂醫生,這麼晚了,你要去哪裡?”
是齊天大的聲音!
他醒來了,正揉着眼睛坐起身,朦朧中看向樂成醫。
樂成醫渾身的肌肉僵硬。
“我……要去起夜。”
“哦,這樣啊……那你快去快回。”
說着他便又一頭栽在枕頭上,繼續睡覺。
樂成醫站在門口沒有繼續往前走。
他的牙齒死死咬在一起,憤怒的摩擦着,滿臉扭曲,渾身都在發抖。
這種時候,齊天大這白癡竟然壞他好事!
按理來說,他應該先將齊天大殺死,然後再出門殺死段啓,以絕後患。
但他體內那股無可掩蓋的躁動、那股慾望、徹頭徹尾的興奮令他無法轉過身去處理齊天大。
身體給他的指令只有一個,殺死段啓,解剖時花鈴美麗的肉體!
他無法控制自己轉身去處理其他事。
他憤怒到極點,手中戒指紅芒一閃,一罐藥劑出現在他手中。
猛地朝後一砸,正正砸在齊天大的牀上。
綠色霧氣瞬間將其包裹,他渾身的肌肉全部放鬆下來,癱在牀上呼呼大睡,口水都沿着牀板流了下來。
這是樂成醫從眼球那裡兌換的麻痹藥劑,本來準備解剖一戶人家的時候使用,現在只能在此使用。
他手上還有兩罐,對付段啓已經足夠。
渾身慾望令他無法停下。
他的身軀在興奮中顫抖,帶着癡迷而瘋狂笑容踏入黑暗,溶於其中。
……
……
段啓的意識在黑暗中漫步,這裡什麼也不是,什麼也沒有。
可以稱爲虛無。
他早就適應這樣的感覺,那樣空洞而空虛,什麼都不存在。
但突然,他感應到了某種東西。
那似乎是一個光亮,在黑暗的虛無中十分違和,但卻令他十分熟悉。
他朝光亮走去,一步一步,在朦朧的光點中,一個人影浮現出來。
人影身着寬大長袍,腦袋上戴着兜帽,無法看清面容。
段啓的心中一陣悸動,忍不住朝人影伸出手。
下一刻,光點驟然消失,無可阻擋的黑暗襲來,猛然裹住他的全身,將他朝虛無的黑洞拉去。
“!”
段啓猛然驚醒,從牀上坐起。
此時的他渾身大汗,胸膛也在不斷起伏。
深呼吸了幾口氣,看向窗外,天空中朦朦有着一輪月亮,光芒黯淡。
一旁的時花鈴驚訝地問道:“段啓,發生什麼事了嗎,你怎麼突然醒來了?”
段啓看着她,沉默了一會兒問道:“現在是什麼時候?”
時花鈴有些不明白他在說什麼。
“我們剛剛聊完天,你提議睡覺,我們就躺下了……有發生什麼事嗎。”
聽到她的答覆,段啓點點頭,原來是這麼回事。
毫無疑問,他死了。
就在這天夜裡,不知道多久後,他在睡夢中被殺死。
其中最值得懷疑的自然就是牀下這個女人。
難道她在自己睡覺後謀殺了自己?
段啓搖搖頭。
不對。
在他進入夢鄉的時候,時花鈴已經睡着了。
雖然她側着身子看不見臉,但那均勻的呼吸和身體起伏應該不是作假。
即使有她裝睡騙自己的嫌疑,但那實在說不通。
和她好好交流過後,段啓自認對她十分熟悉,她根本沒有殺自己的理由。
除非她真的被村子詛咒,成了黃泉歸來之人。
這可能性極低,她根本沒做過任何違反村內規則的舉動,誰被詛咒都輪不上她。
既然如此,又會是誰殺了自己?
時花鈴見段啓面色嚴肅,忍不住問道:“段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段啓正色對她道:“晚上有人要來殺你。”
“!?”
時花鈴大吃一驚,臉上的震驚掩蓋不住。
段啓將她的表情看在眼中,實在不像裝出來的。
“有人要……殺我!?”她忍不住喃喃。
段啓點點頭:“沒錯,你身上藏着一把匕首,把它給我。”
時花鈴完全沒想到段啓會知道這件事。
這可是誰都不曾知曉的秘密,段啓他怎麼會知道。
拿走自己的匕首又有何用意?
她的心變得有些冰涼。
雖然不願懷疑,但還是無法抑制內心那股想法。
畢竟這把匕首就是她的最後防線,若是將其交出去,意味着自己再無絲毫抵抗能力。
她的腦海閃現出一個黑暗的場景。
一個男人將她壓在身下,那張因慾望而扭曲的臉她仍舊曆歷在目。
在似乎永無止境的黑暗中,那是一種多麼的無力、恐懼、痛苦而又絕望的感覺。
若不是母親及時出現救下了她,恐怕她早就被玷污,絕望的自殺了。
她早就下定決心,再也不會讓自己陷入那種無力的境地。
即使這把匕首無法起到什麼左右,但放在身上就是一層保護符,能夠令她安心。
而現在,段啓的要求無疑是讓她剝去一切,重新迴歸那極度無力的感覺。
她深吸了一口氣,看向段啓,眼神再次變得冰冷。
“……爲什麼要我交出匕首?”
“當然是爲了保護你。”
段啓臉不紅心不跳,十分鎮定。
“我現在沒有武器,無法從敵人手中保護你。”
兩人就這樣對視着,場面冰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