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愉悅的思考中,段啓取出手機,想要看看寧寧什麼時候來。剛纔一直沒有機會查看,她應該已經回覆了。
果不其然,寧寧的信息傳過來了。
他看着信息有些愕然,其上寫着:“不好意思啦,大叔,今天我見紅,過幾天再約吧。不過你忘記我的日子,實在該打。想你~”
見紅……就是來大姨媽了,他千算萬算,忙裡忙外,竟然忘算了日子,實在粗糙至極。
長嘆一聲靠着沙發,今天實在有些累了,再約人出來也沒了那股幹勁。
不如,今天就算了,明天再約人出來。
舒服的洗了個熱水澡,躺在新買的牀上,感受着昂貴牀墊的舒適,打了個哈欠,睏意襲來。
睡前,爲了防止今天這種事再發生,他先和另一位美女約好,得到肯定的回覆後,才安穩的陷入夢鄉。
第二天清早,段啓睜開眼睛,從舒適的大牀上坐起身。拉開窗簾,清爽的陽光灑在他的身軀上,所有肌肉都在閃閃發亮。
衝個熱水澡,將髮型梳理整齊,換上新買的衣服,站在鏡子前,確認沒有任何問題後,出了門。
打車徑直來到百角遊樂園入口處。
百角遊樂園,光聽名字就知道和百角街有關係。百角遊樂園和百角街都由百角公司承包建立,百角遊樂園是K市最大的遊樂園,在周邊城市也有很大知名度,每天都有不少遊客慕名而來。
今天是週六,百角遊樂園比往日更加熱鬧,一早就聚集了不少人。
在遊樂場入口西側的老人雕像下,站着一個美女,引得周圍男人目光不住在她身上流連。
這是一個十分標誌的美女,五官端正,皮膚白皙,神態中帶着一抹英氣,殷紅色的嘴脣右下方點着一點漂亮的美人痣。淡藍包臀裙將她豐滿的身材勾勒,肩上披着毛絨卡其色外套,脖子上圍着一條白圍巾,微卷柔順的金髮披散而下,看上去氣質超然。
段啓站在她面前,由衷的讚歎:“你真漂亮。”
沈夢梳攏一側頭髮,微微側頭,露出美麗的微笑:“謝謝,嘴一如既往的甜嘛。”
沒錯,面前這位美女,沈夢,就是他約的對象,看着氣質超然,那是因爲她本身就是能力極強的女人,手裡掌管着一個公司,完完全全的女強人型。
沈夢上下打量起段啓渾身的行頭,有些訝異:“不簡單吶,又勾搭上哪個富家女了?”
段啓翻了個白眼:“我是自己掙的錢……你看我像是吃軟飯的人嗎。”
沈夢又看了看他,一下巴胡茬,黑大衣披身的模樣實在很有男人味,和軟飯兩個字相去甚遠。這傢伙雖每次約會都很窮酸,但無論如何都不會讓她多出錢,這點倒很令她欣賞。
“對了,金輪公司的面試你通過了嗎,我們可是打過賭的哦。”
段啓撓撓後腦勺:“本應該沒什麼問題,可惜突然出了點差錯,就算我輸吧。”
沈夢露出俏皮的笑容:“那你晚上可要做好心理準備。”
想到堅石術的秘技,段啓摸了摸下巴,露出得意的笑容:“放馬過來。”
“對了,你約我來這做什麼?以前那套電影吃飯開房的套路不用了?”
“這裡是遊樂場,當然是請你來玩。”
沈夢好笑的搖搖頭:“又不是小孩子,幹嘛約會要來遊樂場,而且今天人這麼多,能玩好嗎?”
段啓“嘖”的一聲擺了擺手指:“等着看吧,今天約會的主題就兩個字,精緻!”
隨後,段啓在衆人羨慕嫉妒恨的目光中,牽着沈夢的手向遊樂場走去。
來到入口,看着售票處長長的一列隊伍,沈夢挑挑眉:“看吧,這麼多人,要排好久。”
段啓嘴角輕挑的一壓,打了個響指:“來人!”
“先生您好!”
突然,不知從那個地方蹦出來了十幾個人,全部都是男生,看上去都很年輕。
他們穿着各式的服裝,混在人羣中根本看不出來是一起的。
從中走出一個面容白淨的男孩:“段啓先生,昨天您的要求我們都完成了,門票已經買好,入口處也有我們的人排隊,隨時可以進入。”
段啓滿意的點點頭:“很好。”
沈夢愕然的張着嘴,懵懵的問道:“他們是……”
“是我僱來的人。”
沈夢不可思議道:“你從哪裡僱的人,怎麼看上去這麼小,不會是高中生吧?”
“放心,是從大學僱來的。”
“大學生?大學生不是應該去正規地方實習嗎,怎麼跑你這來打工了。”
“因爲我給的錢多啊,別家日薪100,我呢,時薪100。”段啓擺擺手:“別說那麼多了,快走吧。”
拉着沈夢的手來到入口,立刻就在最前頭有一個小夥子向兩人招手,他和身後的一個小夥子都是段啓僱來的人。
代替兩人站的位置,他們一下就進入了遊樂園。園內人山人海,高大的娛樂設施宏偉至極。
面對衆多項目,段啓霸氣的揮手:“想玩什麼,隨便選。”
沈夢早已不是小姑娘,對遊樂園這樣的地方沒有什麼憧憬,但此時,對他十分奇特的約會方式,還是產生了些童趣。
“那我要先玩摩天輪!”
“OK,走着!”
玩了幾個項目後,沈夢好奇的問道:“爲什麼你僱的人總是能排到最前面?”
“哈哈,因爲每個項目,都有不止一組我的人排隊啊,任何時候保持隊伍最前面有一組我的人就夠了。”
在遊樂園痛痛快快的玩了幾個小時後,終於停了下來,他們幾乎將所有項目都玩遍了。
“開心嗎?”
沈夢的小臉紅撲撲的:“很開心啊,玩了這麼久,也有些累了。”
“那就去吃飯吧。”段啓正準備離去,餘光突然掃到了不遠處的過山車,這裡的過山車極高,十分刺激,是非常受歡迎的項目。
他忽然產生了一股無法抑制的慾望,朝沈夢看去:“再陪我玩最後一項吧。”
“玩什麼?”
“過山車。”
坐在過山車的座椅上,段啓長長吸了口氣,列車緩緩發動。
可以看得出來沈夢很緊張,一雙白淨的小手緊緊抓着欄杆,保養很好的臉蛋紅撲撲的。
“真的好久沒坐過過山車了,真懷念吶。”
“是啊,非常懷念……”
緊張的沈夢沒有發現,此時的段啓,目光有些可怕。
列車緩慢的爬着山坡,即將來到俯衝的臨界點,列車上的衆人都憋着一口氣。猛然,列車以一個極快的加速度朝下衝去,鐵輪摩擦着軌道發出震耳欲聾的轟隆聲,急速令車上的衆人渾身血液加速,紛紛尖叫起來。
這本來是非常普通的一列雲霄飛車,尖叫隨着軌道起伏。在最刺激,也是最高處的O形軌道頂端,所有人都隨着列車倒轉過來,心中刺激和恐懼達到最頂點,尖叫也最爲鼎盛。
就在這時,一個人突然從座位上甩了出來,以一個恐怖的速度直直朝地面飛去!
沈夢瞪大眼睛,發出驚聲尖叫。
“段啓!!!”
她親眼看見,段啓突然從車上甩飛了出去!!
只是,她不知道的是,這並不是事故,而是段啓自己打開了安全扣。
在雲霄飛車下衆人目瞪口呆的注視下,這個從座位上甩飛出去的人猛然撞擊在地面……
離開遊樂園時,沈夢玩得非常盡興,抱着段啓的胳膊,顯得非常親密。
“玩得非常開心,就是有一點有些可惜。”
“什麼?”段啓停下腳步。
“雲霄飛車啦,本來想玩的,但實在有些害怕。”
“現在玩也來得及。”
沈夢搖搖頭:“算啦,聽說不久前雲霄飛車纔出過事故,有人從車上甩了下來,還是生命更重要,直接去吃飯吧。”
“也好。”
只有段啓自己知道,他們已經坐過了雲霄飛車,但因爲他的死亡,時間回溯到了沒有玩雲霄飛車之前。
開着沈夢的紅色奧迪轎車,向定好的飯店駛去。
餐廳是一家豪華的中餐館,在K市享有盛名,不僅美味,而且很貴。
沈夢倒是見怪不怪,他光是爲了排隊就投進去了幾萬塊,在這家店吃飯也就不是稀奇事。
一桌豐盛美味的好酒好菜很快就擺上了桌子,望着一桌子美味的菜餚,沈夢十分感慨:“真想不到有一天你會請我在這裡吃飯。”
“世事無常,美食可不等人,快吃吧。”
段啓放開胃口大吃特吃,沈夢笑了,同樣開始品嚐。
因爲工作關係,飯局時常有,她自然來這家店吃過,大廚的手藝沒話說,無論色香味都挑不出半點毛病,道道菜都是教科書級的美味。
不過,今天這頓比起往日的飯菜,似乎更加香甜。
段啓的飯量很大,但如何也禁不住狼吞虎嚥的吃法,很快便飽了。
飽腹感和脣間滯留的香味令他十分滿足,用餐巾擦擦嘴,他朝還在細細品味美食的沈夢道:“夢,我有禮物送給你。”
“禮物?”沈夢放下餐具,寶石般漂亮的眸子閃閃發亮。
平日的她,是下屬們都害怕的女領導,女強人,但再怎樣說,她是個女人,被一天愉快的約會融化得軟軟的。此時聽到禮物這種浪漫的詞語,早已深藏起來的少女心,也忍不住探出頭來。
段啓走近,來到她的身前伸出手,掌心放置着一個精緻小巧的盒子。
沈夢屏息,渾身都僵硬了起來,喃喃道:“你……不會是要求婚吧?”
段啓忍不住翻了個白眼:“喂,姑娘,你不會忘了我是什麼人吧?結婚,不可能的。”
說着,他打開了盒子,裡面靜靜的擺放着一串項鍊,燈光的照耀下,鑲嵌着的鑽石閃閃發光。
鑽石項鍊!
看到不是戒指,沈夢長出一口氣,拍了拍胸口:“既然如此,那就不要弄得這麼神秘呀,害我嚇了一跳。”在放鬆的同時,沈夢的眼底還是閃過一抹微微的失望,很快就消失不見。
她眯起眼睛,露出月牙般的形狀,接下鑽石項鍊,露出笑容:“謝謝你啦,我很開心。”
“開心就好,既然如此,晚上可要解鎖更多姿勢啊。”
沈夢白了他一眼:“你這人,實在讓人喜歡不起來。”
“不不不,我會用力讓你喜歡起來的。”
飯後,兩人漫步在街頭。
此時已經是黑夜,淡淡的月輪掛在天空,漆夜如墨,涼爽的微風輕輕拂過,是個非常清澈的晚上。
因爲準備去的賓館離這裡很近,二人便將車扔在停車場,準備散步前去。
“早上你說的‘精緻’,我現在確實體會到了,很完美的約會。”
沈夢閉上眼睛,似乎沉浸在幸福中。
段啓勾了下嘴角,沒答話,已經開始構思漫漫長夜該如何享受。
“爲了答謝你的付出,我就給你回饋一下吧——去買點蠟燭。”
臉微紅着說出這話後,發現身邊的男人沒有反應,擡頭看去,發現這傢伙不知在沉思些什麼,完全沒有聽到她說什麼。
沈夢推了他一下:“我說,去買蠟燭!”
“蠟燭?”段啓回過神:“要蠟燭做什麼?”
“送你的禮物,我新學的……”
看着她微紅的可愛面頰,段啓恍然大悟:“哦哦,是蠟燭啊,還有這種玩法。”
“所以說,快去!街上應該有小商店,你去找,我在這裡等你。”
“好好好,我去就是。”美人有求,自然不能不應,段啓舉着雙手離開。
看着段啓離開的背影,她輕啐:“真是壞人。”
周圍寂靜下來,她不由微微仰頭注視天空,眺望明亮的月亮。月輪是如此皎潔,心靈忽地寧靜下來,往日的情感如水流一般涌入心田。
ωwш⊕ TTKΛN⊕ ¢ ○
低頭看着自己的雙手,目光迷離,輕聲喃喃:“我……還是我嗎?”
就在她沉浸在自己的世界時,沒有發現,背後有個黑影悄然而至。
黑影身披黑色長袍,像是黑色的雨衣,黑色口罩遮蓋下,舌頭舔舐着嘴脣,一雙眼睛紅得駭人。
他注視着不遠處的沈夢,手中握持的手術刀,在冰冷月色的映襯下閃着刺骨的銀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