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過晚飯,天色很快就暗了下來,兩人雖是未婚夫妻,但畢竟還未正式成親,睡一起於理不合,便各自回房歇息。
不知睡了多久,一陣騷動驟然自門外傳來,有人大喊:“有賊啊!快抓賊……”
賊?李逍遙雙目猛然睜開,彈身而起,以最快的速度穿好衣服衝了出去。
然而他穿衣終究是耽擱了一些時間,等他衝出去時,便見兩道同樣纖細的身影已經交上了手,卻是林月如與一名黑衣蒙面女子。
李逍遙頗有些詫異,師妹晚上沒睡嗎?不然怎麼比我還快?
林月如確實沒睡,她因爲修爲差了李逍遙太多,一直憋着一股勁要趕上他,所以這段時間基本上都是以修煉代替睡覺。
林月如主修的功法是林家心法和紫霞功,紫霞功只需在子午卯酉四正時修煉,而林家心法雖然修煉速度較慢,但隨時可以修煉。
一晚上修煉下來,也差不多相當於多修煉了一次紫霞功,這樣堅持下去,就能慢慢拉平與李逍遙的差距,進而超過他。
說來也巧,林月如修煉到子時將至時,便即收功,準備到子時開始修煉紫霞功,就在這時候聽到了外面叫有賊,是以提着劍就衝了出去,比李逍遙快了片刻。
她一出門便看到一個挎着包袱的黑衣人從一間客房中躍出,準備逃離,她立刻拔劍衝上去截下了黑衣人。
掌櫃和一些不知什麼人,躲在暗處或是桌下,抱着頭,沒一個敢出來。
李逍遙想到林月如白天所說,想跟女飛賊一較高下,便只是站在一旁給她壓陣,沒有上前幫手。
只見那黑衣女子手上一揚,林月如使開飛劍滿天勢,劍光在身前形成一道劍幕,叮叮數響,卻是幾枚暗器被林月如擊飛。
那些暗器扎入一旁門板上,李逍遙定睛看去,原來是幾枚金燕鏢。
那黑衣女子撒出那一把金燕鏢,阻得林月如一阻後,轉身便要縱身自一旁窗戶上躍出去。
然而林月如早就防着她這一着,磕飛金燕鏢後,劍勢一變,已轉換成七星拱瑞,招式轉圜間沒有絲毫凝滯,順暢無比。
黑衣女子剛奔到窗前,雙腿微屈,正要提氣縱身躍起,她腳下突然浮現出一幅北斗七星圖。
黑衣女子身形頓時一僵,定在了原地,林月如施施然走上前,伸指點住她背後幾處穴道。
制住黑衣女子後,七星拱瑞效果消失,林月如回頭看向正滿臉讚賞的李逍遙,笑道:“還以爲這女飛賊有多厲害呢!原來也不過是輕功尚可,一手暗器還不錯,武功簡直不入流。”
黑衣女子聽到此話,眼中閃過一抹難堪之色。
李逍遙微微一笑,偏了偏頭,道:“先把她帶到房裡去,我有些話想問她。”
林月如點點頭,伸手環住黑衣女子的腰,輕輕一提就令她雙腳離地,走進自己的房間,關上房門,這纔將她放下。
揭開她蒙面巾,竟是個膚白貌美的年輕女子,只是眉眼間太媚,頗有點菸視媚行的味道,讓林月如不喜。
李逍遙對林月如道:“師妹,解開她啞穴吧!”
林月如依言解了她啞穴,讓她可以說話。
李逍遙笑望着她,道:“如何稱呼?”
黑衣女子眨了眨眼,看着李逍遙嫣然一笑,道:“飛天貓。”
林月如冷哼一聲,道:“飛天貓,你還遁地犬呢!怎麼?事到如今你還不說出真名,難不成還想隱藏身份?”
黑衣女子白了林月如一眼,沒理會她,媚眼如絲的看着李逍遙,道:“奴家姬三娘,今日犯到二位手中,奴家認栽,要殺要剮,悉聽尊便。”
李逍遙正色道:“姑娘言重了,依大唐律法,盜竊卻也夠不上死罪,頂多受些牢獄之災罷了,況且以姑娘的身手,又有什麼牢房能關得住你?”
姬三娘聽出了一些話外之音,詫異道:“公子的意思是……”
李逍遙也不拐彎抹角,直言道:“很簡單,我想問問,你盜取那麼多財物,是爲了什麼目的,是盜富濟貧,還是貪得無厭。”
姬三娘饒有興趣的看着李逍遙,道:“盜富濟貧又如何,貪得無厭又怎樣?”
李逍遙凝視着姬三娘,道:“若是盜富濟貧,那你就是個俠盜,我不僅不會將你送官究辦,還會對你以禮相待,相助一二。”
“若是貪得無厭,我就要你交出你盜取的財物,交給我們去濟貧,否則我會廢了你的武功,再將你送官。”
姬三娘臉色一白,沉吟了片刻,終究沒敢耍什麼花樣,老老實實的道:“我並非劫富濟貧,也不是貪得無厭,只是生來學得這一身做飛賊的本領,平生也就這麼點癖好,我也是看不慣那些傢伙的爲富不仁而已。”
“我只是喜歡盜,但那些盜來的財物,我也並未揮霍,若公子想要,拿去便是。”
“……”
“你這癖好還真是別緻。”李逍遙頗有些無語的道:“既然你這麼喜歡盜,爲何不乾脆做個俠盜?”
“將盜來的財物分給窮苦百姓,這樣既能滿足你的癖好,又能博得美名,何樂而不爲?”
姬三娘嘆了口氣,道:“公子說的也有那麼幾分道理,不過做俠盜得面臨更多的壓力,官府會大力緝捕,奴家本領低微,實在難當大任。”
“若奴家有南盜俠一半的本領,何嘗不想當個人人敬仰的俠盜?可惜……我也只能做些小偷小摸這等上不得檯面的事,滿足一下自己的興趣了。”
聽了姬三孃的話,李逍遙心下說不出的得意,每一次聽到他爹的消息,都是那麼的讓他振奮,這也讓他更加期待與父母相見。
心情大好的李逍遙隔空彈出一道真氣,解了姬三孃的穴道,這一手讓姬三娘心下一凜,真氣外放,可不是普通武者能做到的。
李逍遙道:“既然你願意交出那些財物,我們也不爲難你,現在便帶我們去吧!”
姬三娘一怔,確認道:“現在?”
李逍遙頷首道:“現在。”
姬三娘遲疑了片刻,臉色一整,道:“我犯在你們手裡,本該無話可說。”
“可你口口聲聲說要拿我盜來的財物去濟貧,我怎麼知道這不是你的藉口?說不定,你只是想黑吃黑,私吞這些財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