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風,你寫的話本叫《多情劍客無情劍》,‘無情劍’自不必說,可‘多情劍客’指的是誰呀?莫非是李大哥?還是你們三個都是?”
西子湖畔,返回山莊的路上,孫小紅走在李尋歡身側,偏着頭,對李尋歡另一側的羅長風問道。
羅長風點點頭,道:“都是,我們的劍無情,人卻多情,惟能極於情,才能極於劍。”
“人若無情,便會成爲劍的奴隸,成爲一個只知殺戮的機器,其劍道,也無法臻至最高境界,便如上官金虹身邊的荊無命。”
“李兄雖然不用劍,但道理是一樣的,他的飛刀,從來不是以殺人爲目的,更多的時候,是爲了救人,小李飛刀救過的人,絕對比殺過的人要多。”
“有人說小李飛刀毒辣,事實正好相反,小李飛刀乃是一把仁慈之刀,正義之刀,覺得小李飛刀毒辣的,定然是該死之人。”
李尋歡臉上帶着淡淡的微笑,這就是他願意與羅長風爲伍的原因之一。
羅長風是個真正懂他,懂小李飛刀的人,這樣的知己,天下再難找到第二個。
阿飛也是個很好的朋友與知己,但他有什麼話都放在心裡,不願說出來。
有些事本不必說出來,可是說出來,卻更加令人心情愉悅。
孫小紅若有所思的點點頭,道:“小李飛刀,例不虛發,我似乎有些明白,爲何小李飛刀能夠例不虛發了。”
孫白髮則是反覆唸叨了幾次“惟能極於情,才能極於劍”這句話,他發現,這句話越咀嚼越有味道,心下不由對羅長風升起了一絲佩服之意。
能讓天機老人生出佩服之感的,這天下除了一個李尋歡,如今又多了一個羅長風。
李尋歡看向孫小紅,道:“姑娘……”
李尋歡話剛出口,便被孫小紅噘着嘴打斷了,“我既不姓‘姑’,也不叫做‘娘’,你爲什麼總是叫我姑娘?”
李尋歡笑了,他忽然覺得這女孩子也很有趣,其有趣程度,甚至不在羅長風之下。
孫小紅接着道:“我姓孫,叫孫小紅,可不是上官金虹那個‘虹’,而是紅黃藍白那個‘紅’。”
李尋歡聞言,對孫小紅抱拳笑道:“在下李尋歡,很高興認識孫姑娘。”
孫小紅狡黠的偏頭道:“有多高興?”
“呃……”李尋歡啞然失笑。
孫小紅睜着一雙水靈靈的大眼睛,看着李尋歡道:“你既然不知道該怎麼說,爲什麼不咳嗽呢?”
李尋歡無語的看了孫小紅一眼,他感覺,這個女孩子似乎對他十分了解,“孫姑娘目光如炬,想必也是位高人,在下倒失敬了。”
孫小紅嫣然一笑,抿着嘴道:“你少捧我,我還沒有你肩膀那麼高,怎麼能算是高人?”
“咳咳咳……”李尋歡果然已忍不住咳嗽起來。
羅長風與阿飛宋寶林互相對視一眼,他們都看到對方嘴角在抽抽。
孫白髮卻是無聲嘆息,他又怎麼會看不出,自己這個孫女早已對李尋歡情根深種。
但李尋歡這種男人,可不是容易能得到的,要得到他的人,就先要得到他的心,可他的心……他的心早已被另一個女人佔據了啊!
說話間飛劍山莊已至,宋寶林去吩咐後廚準備酒菜,鐵傳甲在後院練功場監督飛劍山莊弟子練功,羅長風幾人便親自帶着祖孫倆往倚紅樓而去。
孫小紅一路看過去,她從每一座住樓的名字,判斷出了其屬於誰,可當她看到最後一棟倚紅樓時,卻莫名的心下一跳。
“長風,前面五座樓是你們的住樓,這棟樓是誰的呀?難道是客房?”
羅長風搖頭道:“倚紅樓不是客房,羣英樓纔是,倚紅樓屬於一個女孩子。”
孫小紅心下跳得更快,口中卻若無其事的道:“迴風樓屬於羅長風,飛雪樓屬於阿飛,悲歡樓屬於李尋歡,金剛樓屬於鐵甲金剛鐵傳甲,這倚紅樓……”
羅長風轉頭看向她,微笑道:“倚紅樓自然屬於一個名字中有‘紅’字的女孩子,不是上官金虹那個‘虹’,而是紅黃藍白那個‘紅’。”
羅長風已經說得這麼明白,孫小紅又怎麼可能還不明白,她有些難以置信的道:“你是說……這倚紅樓屬於……屬於我?”
羅長風頷首道:“只要你願意。”
孫小紅看了看垂着頭,不知道在想什麼的孫白髮,糾結的道:“可是……可是……”
孫白髮忽然開口道:“這倚紅樓是何時建成?”
這次回答的卻是李尋歡,“在長風設計飛劍山莊時,就已經有了倚紅樓,是與其他五樓一同建成的。”
“我們一直不明白,這棟樓爲何叫‘倚紅樓’,直到如今才知道,這原來是給孫姑娘準備的。”
孫白髮看向羅長風,道:“也就是說,你從一開始,就已經做下了某些決定。”
羅長風道:“不錯,這個江湖,終究不是飛劍山莊的江湖,而是江湖人的江湖,說老實話,我們十分需要孫家的情報。”
孫白髮點點頭,他已經明白了,“好,從今日起,我孫家與飛劍山莊結盟,全力爲你們提供情報上的幫助。”
說完看向孫小紅,無奈的笑道:“紅兒,以後你就住在這,作爲聯絡之人吧!這下……可遂了你的意了。”
“嘻嘻,謝謝爺爺,爺爺你真好。”孫小紅自是千肯萬肯,當下抱着孫白髮的手臂連連搖晃,撒嬌着道。
“你呀……唉……”
……
將祖孫倆送到倚紅樓安頓,約好一會兒一起吃飯後,羅長風三人往後院行去。
“長風,這位孫老爺子,究竟是什麼人?”路上,李尋歡忽然開口問道。
羅長風看了看他,只說了一句話,“天機不可泄露。”
若是常人聽到這句話,定然以爲羅長風的意思是不能說,可李尋歡卻不是常人,他是天下少有的聰明人。
只略一思忖,眼中便爆出一團精芒,“你是說……”
羅長風頷首道:“就是他。”
李尋歡好奇的道:“你是什麼時候認識他們的?”
羅長風道:“離開保定城的前一天晚上,我從到興雲莊起,就一直‘聽’到他們祖孫倆在一旁窺探,所以當晚,我就出去與他們見了一面。”
“原來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