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人手中的鐵盾,根本防不住陳近南的劈砍,一經接觸,立刻變成破銅爛鐵。
原本防禦力超強的鐵盾,也只能爲他們抵擋一次攻擊,便就此廢掉。
盾手們再也無法組成盾陣,只好各自爲戰,手持巨闕的陳近南,比羅長風可要狂暴多了。
他本就功力深厚,劍法精絕,有了巨闕劍相助,更是如虎添翼,手下根本沒有一合之敵。
陳近南爲了能讓羅長風的快劍發揮出最大作用,專向鐵盾下手,就算砍不到人,也要先將鐵盾劈爛。
很快,羅長風重新加入戰團,師徒倆互相配合,殺戮效率大增。
哪怕手中還有盾的對手,羅長風無法一劍斃命,也能向其下三路招呼,一旦中劍,就算不死,卻也無法再參與圍攻師徒倆。
圍攻陳近南與羅長風師徒的,足有四五十人,在他們的殺戮下,以極快的速度減少着。
陳近南與羅長風這邊戰事順利,鐵血少年團的戰績也不差,在度過了一開始的適應期後,少年們苦修多年的武功終於開始發威。
黑衣人們懂得配合之道,少年們同樣懂得。
黑衣人的配合偏向於戰陣搏殺,講究一個同進同退,步調一致。
少年們的配合卻是類似於武鬥陣法,講究首尾相顧,縱橫往來,彼此呼應。
若是成千上萬人的大戰,自然是黑衣人那種配合方式佔優,因爲這世上能布出來的,人數最多的武鬥陣法,也就是北少林一千零八沙彌大陣了。
但面對千軍萬馬組成的軍陣,一千零八沙彌大陣也得跪。
管你什麼變化,我就是一個集團衝鋒,直接平A過去。
可在人數不過百的小規模戰鬥中,自然是武者的武鬥陣法優勢更大。
原本少年團的人數就比黑衣人多,武功也並不比對手差,再加上默契的配合,這一會兒的功夫,黑衣人已經死傷三四成,被剿滅也只是時間問題。
便在紅花亭的交戰進入白熱化時,那名被羅長風派去的少年,已經到得臨時居所中。
此時朱小倩正在陪小鬼們說笑玩鬧,洪熙官與紅豆,卻是在另一間房中濃情蜜意。
少年奔入房中,對朱小倩抱拳躬身道:“見過朱女俠。”
朱小倩見此掩口一笑,道:“哎呀小兄弟,我都已經退隱江湖二十年,還叫什麼女俠嘛!怎麼你們總舵主還沒來嗎?我這年夜飯都要涼……”
少年沒時間跟朱小倩掰扯,大聲打斷了朱小倩的話,急道:“總舵主派晚輩來轉告女俠一句話,紅花亭那邊需要‘千手觀音’的暗器,至於願不願去,但憑女俠做主。”
“晚輩還要去與兄弟們並肩作戰,告辭。”
說完便轉身出了房間,往紅花亭疾奔而去。
朱小倩聞言怔了怔,臉上的笑容消失不見,眼中浮起糾結之色。
正如她所說,她已退隱江湖二十年,就是厭倦了江湖紛爭,血腥殺戮。
“千手觀音”的手上沾滿了鮮血,每每回想起那些,死在她飛鏢暗器之下的人,她心裡就充滿了罪惡感。
她如今只是普通民婦朱小倩,亦或是爲了給女兒攢嫁妝,而四處行騙的女騙子,卻再不是什麼千手觀音。
她只想安安穩穩的活着,給女兒找個好男人嫁出去,給她生個白白胖胖的外孫,盡享天倫之樂。
可如今陳近南不顧顏面的向她求援,這讓她該如何是好?說起來,二十年前,陳近南也是她的夢中情人呢!
糾結呀糾結。
剛剛少年的聲音很大,隔壁房間的洪熙官與紅豆,也同樣清清楚楚聽到了他的話。
經過幾個時辰的休息,洪熙官的傷勢與體力都恢復了不少。
他提起自己的獨門兵器奪命鎖喉槍,衝出房間,對跟出來的紅豆道:“紅豆,總舵主那邊需要支援,我得趕過去,你照看好孩子們。”
紅豆並非那種不懂事的任性少女,聞言堅定的點點頭,道:“我會照看好孩子們的,你要小心。”
洪熙官看向紅豆的目光充滿柔情,溫聲道:“你放心,就算是爲了你和文定,我也會萬事小心的,我走了。”
“嗯。”
“等等,我跟你一起去。”
洪熙官與紅豆詫異回頭,卻見朱小倩正快步走出房門,此時的她就像換了個人一樣,眼中銳芒閃爍,老臉含煞。
“老媽?”紅豆錯愕的看着自家那個,一向不怎麼靠譜的老媽,怎麼以前沒發現,老媽原來這麼有煞氣。
朱小倩沉聲道:“我也想明白了,如果陳總舵主他們不能解決追兵,那我們也永遠沒有安寧之日。”
說到這,朱小倩看了洪熙官一眼,輕輕一嘆,“唉,誰讓我的寶貝女兒,選了個反賊做丈夫呢!以後怕是沒好日子過了。”
洪熙官默然無語,紅豆跺腳嬌嗔道:“老媽……”
“好了好了,懶得跟你廢話,好女婿,我們走吧!當年我爲了女兒退隱江湖,今日我再爲了女兒重出江湖,就讓我看看,我千手觀音的鏢還利不利。”
說完大步向着紅花亭而去,小鬼們站在門口,紛紛叫道:“婆婆小心,我們等你回來吃年夜飯。”
小胖子方大洪叫道:“這次我把雞屁股給你留着。”
洪熙官轉頭看了看一言不發望着他的洪文定,卻見他對自己點了點頭。
洪熙官心下升起一抹愧疚,對洪文定,也對紅豆。
但是他不會說什麼,只是也對洪文定點了點頭,隨即迅速跟上朱小倩,他此時對朱小倩,充滿了敬佩。
……
紅花亭。
看着對己方越來越不利的態勢,八臂羅漢與妖僧客巴終於按捺不住,八臂羅漢手一揮,對身後大刀手道:“都給我上,殺了那些少年。”
“是。”
大刀手們齊齊應了一聲,向着鐵血少年團的戰團衝去。
那邊的黑衣人已經只剩二十幾個,少年們卻還有五十幾個能戰之士,再這麼下去,黑衣人就要全軍覆沒了。
大刀手衝上前後,八臂羅漢走到鐵甲車旁,沉聲道:“你還不出手?”
鐵甲車內傳出一個沉悶的聲音,“陳近南手中的劍,是一把斬金斷玉的寶劍,可毀我鐵甲車,破我刀槍不入之軀。”
“你們要麼殺了他,要麼設法打落他的劍,否則我只好暫時撤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