賽活猴是個瘦長漢子,一張臉長得尖嘴猴腮,他的長處是手腳敏捷,擅於攀爬。
無論外形還是本事,都跟個猴子沒區別,加上他剛好姓侯,故得了個綽號賽活猴。
他的武術功底,在三十名卸嶺劍士中算是較弱的,但因爲他手腳敏捷,身體協調性奇高,陳玉樓破例將他收到三十人之中。
此時他還有些不敢相信自己勝了,錯愕的看着他面前,臉色有些難看的對手。
他的對手練過七八年拳腳把式,功夫底子比他可強多了。
他也是仗着身體的先天優勢,加上日夜苦練,才勉強跟上其他人的進度,沒有落下太多。
被抽到與這個對手放對時,他還一度哀嘆自己運氣不好,可沒想到,他竟然勝了,就這麼進了八強。
要知道,就算是墊底,只要進了八強,也有三十塊大洋拿,那可是他一年的收入。
“猴子,你贏了,贏啦!哈哈,你小子可得請我喝酒。”場外,一個身高不足一米二,長得瘦瘦小小,跟個孩童似的侏儒,舉着自己的木劍興奮得直蹦。
這小子跟賽活猴是焦不離孟,孟不離焦,在加入常勝山以前,他們本就是結夥一起挖墓倒斗的夥伴。
這侏儒擅長挖盜洞,可以在許多正常成年人進不去的巖洞地穴中,鑽進鑽出,來回蹦躂,所以得了個綽號“地裡蹦”。
他跟賽活猴一樣,是因爲自身特長才被選進三十人中的。
這地裡蹦雖然手短腳短,力量也不足,但在敏捷方面,比賽活猴更甚,一旦得到羅長風的步法身法傳授,必然是一個極爲厲害難纏的劍手。
最關鍵的是,他的外形極有迷惑性,加上這小子善於搞怪扮醜,一旦對手輕視,定然是死都不知道怎麼死,故而他也被選進了三十人中。
“總把頭,羅把頭,我……我武功可不比賽活猴弱,都是她……”敗陣那人指向那少女,沒好氣的道:“都是她亂叫,害我分心,這纔不慎……”
那少女鳳眼一瞪,怒視着那人,卻不說話。
只聽羅長風冷冷道:“勝就是勝,敗就是敗,哪來那麼多理由?外界干擾本就是決定勝敗的因素之一,你無法排除外部干擾,這就是你不如賽活猴的地方。”
“爲何你受了影響分心,賽活猴沒有?若是在生死相搏時,一絲分心,就很可能是生與死的界限。”
“真正的劍士,別說是女人的叫好聲,就算有個女人在旁邊叫牀,也絕不會受到絲毫影響。”
原本聽得連連點頭,十分認可的衆卸嶺劍士,在聽到羅長風最後那句話時,卻鬨然大笑。
用冷冰冰的語氣說這等葷話,還真是有着說不出的搞笑。
那敗者也無話可說,苦笑一聲,嘆息着向一旁走去。
羅長風這才轉過身來,冷冷看向正對他怒目而視的少女,凝聲道:“說吧!你是誰,有何本領,我常勝山,不收廢物。”
陳玉樓也不怪羅長飛僭越,嘿笑着來回看少女與羅長風。
“廢物?呵……”少女冷笑一聲,嬌喝道:“你就是常勝山老大?”
羅長風沉着一張臉,道:“常勝山老大一直站在你身旁,你要入夥常勝山,竟看也不看老大一眼,反而關注比武,該說你不通人情世故,還是蠢呢?”
“你……”少女怒不可遏,突然手一揚,衆人只見得一道寒芒一閃,卻都沒看清是什麼。
“鏘”
“叮”
那讓卸嶺羣盜印象深刻的長劍出鞘聲,在場中陡然響起,隨即是一道清脆的撞擊聲。
而當衆人定睛看去,卻見羅長風的手還握在劍柄上,便如正準備拔劍一般。
但是他們都知道,羅長風的劍,早已出過鞘。
少女臉色駭然無比的看着羅長風,不由自主的退了一步。
如此之快的劍,別說見,她連聽都沒聽說過。
她距離羅長風不過丈餘距離,一般人在這個距離上,別說出劍擊飛她的飛刀,便是連做出反應都來不及。
羅長風的劍,真的嚇到她了。
羅長風冷眼看着少女,寒聲道:“方纔你射的若非是我身側,只是想割破我的衣服,你此刻已經是個死人。”
“……”
少女一聽此言,臉上的駭然之色反而消失不見,她此時是徹底對羅長風服了。
不僅出劍快如閃電,還能在這麼近的距離內,擊落她的飛刀,最重要的是,他還能清楚的判斷出,她飛刀將要射向的位置。
這表示,羅長風的劍不僅穩、準、快,便連他的眼力也是超人一等。
對方可以說是無論在任何方面,都完全碾壓她,這讓她心裡那一絲絲傲意,頓時蕩然無存。
少女一掃之前的冷傲神色,對羅長風抱拳道:“你武功通神,我服你。”
說完又轉向陳玉樓,道:“常勝山老大,我要入夥,你收是不收?”
陳玉樓臉上始終帶着淡淡的微笑,聞言立馬一副理所當然的模樣道:“收,誰說不收?我又沒說不收你,是你自己一直沒把我放在眼裡。”
“長風你覺得呢?”陳玉樓說完,還是問了一下羅長風的意見。
羅長風的手終於離開劍柄,漠然道:“她的飛刀……除了我,在場之人有一個算一個,沒有任何人能接下,或許總把頭能避過,但絕對接不下。”
羅長風此言已經表明了他的態度,陳玉樓點點頭,欣然對少女笑道:“好,從現在起,你就是我常勝山的人了。”
少女見此,正色對陳玉樓抱拳一禮,道:“月亮門酸漿,拜見老大。”
“老大?呵……老大就老大吧!”陳玉樓笑了笑,道:“不過你這名字着實有些不好聽,我看你一身紅衣,不如就叫你紅姑娘如何?”
少女臉上終於第一次露出一抹笑容,道:“老大說了算,以後我就叫紅姑娘。”
“不過我現在也是常勝山的人了,聽說這次比武,奪得魁首的有一百塊大洋,我也要參加,可以嗎?”
陳玉樓與衆卸嶺劍士聞言齊齊一愕,她參加比武?那還比個屁啊!她那手飛刀一出,誰能接得下?
羅長風轉回頭去,也不看她,“你要參加也可以,不過咱們比的是劍,也就是近身搏殺能力,你若不使飛刀,就可以參加。”
衆卸嶺劍士聞言連連附和的點頭,把頭英明,只要她不使飛刀,隨便她怎麼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