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夜,趙炎信飛奔在街道之上,遠處,那已經沖天的白光,就是最強的召集令。
腳尖在街邊的信箱上點了一下,
人就往前竄出了十餘米:“等我啊,兄弟,一定要等我”
趙炎信在心中唸叨着,剛剛去做了一些安排,所以才耽擱了時間。現在不怕耗損真元,拼了命的向着電視臺趕着,想趕上這場藍紅隊的最終決戰。
看到在電視臺所在的街道上,暴發出的一陣陣強勁氣流,
趙炎信很肯定,戰鬥已經開始,並且在最短的時間內,進入了白熱化。紅隊果然是用上了全部實力,想要在最短的時間內,全滅所有藍隊成員。
“要撐住啊”趙炎信望着,天邊突尤冒起的,那一道刺目白光,白光已經是越來越亮。
從背後抽出道劍,劍無鋒,劍無光。
黝黑色的劍,如果不是加裝了劍柄,其實更像是一把鐵尺。
“兄弟們,一定要撐住啊”
遠處的白光亮到極處,如同從探照燈口射出的一般。
在耀亮天地的白光中,好不容易掙脫出恐懼的孫昊,再次陷入到了幻境當中。
白雲幽幽,鳥獸從腳邊輕輕飛過,鳥獸不解,這巨大的黑色長毛山石,究竟是什麼怪物,如何會在這裡。
孫昊獨自恆在那天地之間,迷惘。
只是想這天都遮不住我眼,只想要這地也束縛不了我心。可這賊老天,卻偏堵在這兒礙眼。
搞的人心煩氣悶,
從耳中抽出金箍棒,下一時。
金箍棒化做撐天巨柱,便抱着這潑天大的金箍棒,橫掃天地四合。
“哈哈,且吃俺老孫一孤拐”有金箍棒在手,孫昊意氣風發,縱聲大笑。
那棒觸着天,天就破了。
那棒挨着地,地也就裂了開來。
但破天而出,天上還有天,天九重,有神,有佛,有大聖賢。
但陷地而入,地之下還有淵,無間十八道,羅剎,惡魔,大輪迴。
漫天的神、佛從九重天上,向孫昊頭上的方寸天空聚攏。
無盡的妖、魔自輪迴深淵中升起,落在神佛的蓮花寶坐之後,跪拜。
神佛,凝神。
魔怪,瞠目。
看着孫昊,看着孫昊一個人立於天地間。
“可記得那山下五百載歲月?”有佛音。
“可記得西行中漫漫長途?”有神言。
孫昊被問到無言,
“來吧,戴上它”神佛語出如蓮,繽紛的花瓣中,自九天之上,有金箍緩緩落下。
金箍不大,遠不及孫昊身體上一根猴毛。
但金箍卻高高在上,孫昊只能擡頭仰視,
五獄山下,五百年,破山而出之時,就曾經戴上過它,
西行路上,披星戴月,歷九九八十一劫,也曾經戴着它。
而如今,那金箍再次出現在頭上。
金光萬丈中,頂天立地的孫昊,開始縮小,
在金箍下,慢慢恢復原狀,依然還只不過是那一支黑瘦的小猴子。
黑瘦的猴子,仰頭靜思,
“戴上它吧,戴上它,就與我等稱兄弟,升入萬界之上,成大自在。”
“戴上它吧,戴上它,成就至高果位正神,不墜輪迴,不生不滅。”
“戴上它吧,戴上它,終結那最深的恐懼,超脫種種苦海。”
孫昊伸手,接住天上的金箍。
明黃的光亮,自金箍上發散,將孫昊一身黑色的毛髮,染成金黃。
於是,孫昊就不再是那個黑瘦、醜陋的猴子,手持金箍的孫昊,金毛紅櫻,神情莊肅。
而被孫昊拋棄的黑醜猴子,只能躲到孫昊的影子裡,畏畏縮縮的望着這一切。
手中的金箍,舉到頭前,
孫昊開始明白,那所謂深藏萬年的恐懼,原來,只是手中的這個金箍罷。
幻境內,孫昊手捧金箍向着頭的方向移動。
幻境外,孫昊空着的手,環住一束白光,落到頭上。
“不要啊!”小丑從地上爬起,模糊成一團的臉,又有血流下,在白黃的肌肉上,沾染出血痕。明明已經看到了那個至強的存在,可,爲什麼要順服於那白光,屈從於那恐懼。
“不要!”餘帥伸手,血液已流盡,心力已憔悴。卻依舊伸手,想要拉住孫昊的手,想要讓孫昊明白,兄弟還在身邊,有兄弟、有情義,大不了一起去死。又有什麼可害怕的呢?
“我了個去,”老菜被狼風在脖子上咬了一口,當狼風被孫昊鐵棍擊中的時候,整個人,也隨着慣性,被擊飛,此時正萎靡在牆角,用手捂着脖子上的傷口:“要結束了嗎?兩個輸出都掛了,唯一的一個坦也被敵人控制住了,沒的打頭了啊”
白光落到了孫昊的頭上,
孫昊的神情開始變的嚴肅。雖莊嚴,卻木納,以至於,王俊射出的八根金屬骨刺,已經近了身體,都視而不見
只是眼睛空洞的擡頭看着,看着黑色的天空,天空沒有哪怕一顆星星,只有一輪大而圓的月亮。
兩根骨刺射中了頭部,
兩根射中手臂,
其餘四根骨刺,則分別射中軀幹胸前的各處要害。
金屬骨刺鋒銳,插破皮膚有疼痛。潮涌。
血,從孫昊身上被骨刺激起,點點飄散到白光中。
白的光裡、紅的血,盈盈着飛灑。
孫昊對射中自己的骨刺,恍如未覺。
爲什麼會這樣?黑着暗着的痛苦,撲天蓋地的將意識淹沒。孫昊不明白,只是戴上那金箍而已,爲什麼會有這般的痛苦。
之前不是一直都是戴着的嗎?
金箍挨在了頭上,
有淚從孫昊的眼角溢出。
雷劈斧剁,不曾懼過;
挫骨揚灰,不曾怕過;
可,爲什麼?
爲什麼此時會有淚水?
孫昊保持着這樣的姿態,在衆神環繞下,站成永恆,如歷億萬年風雪的黑色石頭。
圓月中的夢輕擺雙手,白的紗自身體上滑下,輕輕蕩在空中:“狂暴吧,小狼,去終結這一場戰鬥,結束他們的生命,挖出他們的心來,替我報仇。”
遠處的狼風仰天狂吼,
手撓在臉上,要將自己疼到難已自抑的大腦掏出來,愛着的女孩,再次啓動了全狀態,再次裸露在衆人前。
狼風也就再次失去了理智,腦中,只有瘋狂,只有仇恨。
後背被孫昊砸扁了,身體在力量狂增中,開始扭動着改變形狀。如一棵長歪的大樹般,扭斜着變粗變大。
不去管臉上,乾枯的肌肉,將皮膚崩成碎片掛在那兒。
一腳重重的跺在了地上,瀝青地面就被跺裂了開來。整個人藉着反彈力,如一顆炮彈般,向上,向前。
張開嘴衝着孫昊咬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