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寒風冷,夜色悽迷。
柳伴風斜靠着牀頭,雙眼微閉。
看她胸口起伏,韻律唯美,沉穩平和。
一呼一吸之間,間隔冗長,顯然內功頗有造詣。
某一刻,突然外面響起輕微的異響。
柳伴風渾身一震,雙眼瞬間睜大,眼神中閃過銳利的神色。
接着身形一閃,輕飄飄的掠到門口,側耳傾聽。
片刻之後,又相繼在兩扇窗子旁聽了一會。
似乎沒發現什麼異常情況。
這才鬆了口氣,又仔細檢查了一遍窗紙的狀況,這是一個老江湖慣有的習慣。
所有地方都檢查過後,一切正常。
柳伴風站在房間中央,心裡暗自琢磨,剛剛的異響,或許是夜貓老鼠發出的聲音吧。
這時,身後桌上的火盆裡悄然一亮。
一點小火苗閃亮了一下,瞬間又黯淡下去。
柳伴風毫無所覺,轉身來到牀邊,看着熟睡正香的婷婷,她那張看似猙獰的疤臉,也露出了罕有的溫柔笑意。
曾幾何時,她是塞外神龍的獨女,是江湖上有名的美女。
可她偏偏就看上了醜陋無比的鐵化鶴。
兩人的結合,驚碎了多少年輕俊彥的心。
其實沒人知道,鐵化鶴雖然面相醜陋,可是心氣傲然,俠義正直。
嫁給他,是柳伴風最明智的選擇。
想着想着,柳伴風的意識有些朦朧,眼前漸漸幻象叢生。
似乎房間裡,多了鐵化鶴的身影。
他回來了。
他輕輕擁吻着自己,他的大手雖然冰涼,卻無處不在,撫過自己滾燙的身體,那種強烈的刺激,讓柳伴風渾身顫抖不已。
不知道爲什麼,身體酥麻的同時,內心深處卻無可抑制的升起危險信號。
某一刻,她猛然間驚醒過來。
可是醒來之後,渾身劇震,如同被兜頭潑了一盆冷水一樣。
她被點了穴道,身體動不了。
而且身上的衣服也被扒開了,雪白的胸脯露在外面,就連下身的褻褲都被扯的脫掉了一半。
靠近隔壁的牆邊,正站着一個人。
他側耳貼在牆上,似乎在聽着隔壁的動靜。
而且嘴裡喃喃自語:“這個蠢貨,送個火盆也能送錯房間,害老子白費手段。”
那不是金不換麼?
他居然敢對自己做這種事?
而且,他提到火盆?
難道是火盆裡有什麼東西,讓自己中招了?
柳伴風心膽俱寒,可是渾身要穴被制,啞穴被點,完全不能動作。
糟了,婷婷……
柳伴風一着急,眼淚噼裡啪啦就往下掉。
站在牆邊的金不換正凝神細聽呢,突然聽到眼淚滴落地面的聲音,立刻扭頭看了一眼,那隻邪惡的獨眼瞬間綻放出淫邪的光芒。
他轉身走到柳伴風的面前,瞄着她光潔嫩白的胸前,大手肆無忌憚的就摸了上去。
一邊摸一邊咂咂嘴:“鐵夫人,抱歉的很。雖然你的臉醜到讓人無法直視,可是這身子骨倒是不錯。金某一時沒忍住,實在抱歉的很。”
他嘴裡說着抱歉,可是手上哪有抱歉的意思。
柳伴風被他的大手撫摸刺激下,渾身劇烈顫抖。
片刻功夫,身上竟然浮現出嫣紅的色彩。
從小到大,她哪受過這般屈辱的待遇,這冰清玉潔的身子,除了鐵化鶴之外,何曾被其他男人看過,更遑論摸過。
一時激怒憤慨,氣血攻心,臉上瞬間閃過一抹異樣的嫣紅,嘴角竟而逸出血絲來。
金不換愣怔了一下,搖頭嘆道:“鐵夫人當真剛烈無比,金某佩服。在下對鐵夫人只有尊敬之心,希望鐵夫人別這麼動氣。”
這無恥的人一邊說着,手卻慢慢的往下摸去,再次探進了柳伴風的褻褲裡。
當被他冰冷的手掃過神秘聖地時,柳伴風腦子裡嗡的一聲響,內息錯亂,嘴角瞬間涌出大量血沫。
鮮血順着嘴角流下,在雪白的肌膚上印下幾行殷紅的痕跡,看着觸目驚心。
金不換的手突然停住了。
他愕然擡頭看向柳伴風,這剛烈的女人竟然利用錯亂的內息解開了穴道,只見她驟然一掌揮出,帶起凌厲的掌風。
同時張嘴就是一聲淒厲的尖叫。
金不換神色大變,擡手盪開柳伴風的一掌,想也不想,轉身一腳踏上方桌,身形急縱而起,同時左手向後一甩,一道銀光瞬間射出。
與此同時,房間的窗戶突然炸裂開來。
一道身影躍入房中,一聲爆喝:“鐵大嫂,發生什麼……”
話還沒說完,聲音戛然而止。
頭頂上方轟隆一聲響,房頂被撞出了一個破洞。
無數碎石瓦片疾射而下,全都砸向剛剛闖進來的丁洋。
無奈之下,丁洋手裡的打狗棒一掃,將無數碎石擊落,可當他趕到牀邊時,心裡狠狠的震顫了一下。
柳伴風衣衫不整,胸口更是中了一柄短刀。
她無力的癱倒在地上,眼神死死的看着丁洋,嘴裡喃喃着:“金,金……”
“金不換?”丁洋一步躥過去,也顧不得太多,直接神掌抵在她柔嫩的胸口,內力不要命的傳遞過去。
得到他的內力支援,柳伴風猛地咳出一口鮮血。
接着大口喘息了幾下,臉上恢復了紅潤的神色。
只見她眼神閃亮,氣喘吁吁的說:“丁,丁少俠,替我,替我照顧婷婷,拜託。還有我,我相公……”
“鐵大嫂,別說話,我想辦法救你。”丁洋神情猙獰,伸手掏出了那顆大還丹。
可沒想到柳伴風一把抓住他的手,搖了搖頭,費力的說:“內息錯亂,臟腑已碎。再加上,加上金不換這柄飛刀,我,我活不成的。”
“那也得試試……”
“不,不需要了。聽,我說,丁小弟,如果,找,找不到我相公,麻煩你把婷婷,送,送去塞外……”
說到這的時候,柳伴風嘴裡不住的涌出血沫。
而且,那血沫裡,還混合着碎裂的內臟。
丁洋不知道剛剛都發生了什麼,見她傷的如此之重,一顆心也徹底沉到了谷底。
柳伴風完了。
她迴光返照般的說了幾句話,現在臉色死灰,死死的抓着丁洋的手,用盡最後的力氣顫抖着說:“殺,殺,金不……”
話沒說完,她的手已經頹然無力的摔了下去。
丁洋呆呆的看着她,感受着手底下原本溫熱的肌膚慢慢變得冰涼僵硬,心裡如同刀絞一般。
殺她的人是金不換。
那廝應該是來找自己的吧?
丁洋從來都沒有一刻像現在這麼渴望殺人的。
那個卑鄙無恥,手段下作的東西,他死定了。
在這個世界裡,就算殺了他會影響劇情,丁洋也毫不在乎。
這時,身後陸續涌進來一羣人,包括客棧掌櫃和店小二,甚至還有其他客房的客人。
人人都一臉震驚的看着裡面。
丁洋默默的爲柳伴風穿好衣服,整理好身體。
接着站起來走到牀邊,抱起同樣被點了穴道的婷婷,嘶啞着嗓子說:“掌櫃的,爲這個女人挑一副上好棺木,在城外找個山清水秀的地方安葬了她。”
“好的,丁大爺。”掌櫃的連忙點了點頭。
丁洋一轉身,往他手裡塞了兩片金葉子,一臉森寒的說:“最好的棺木,最佳的下葬地。過段時間,我會回來。千萬別偷工減料。”
說完,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店掌櫃和店小二互相看了一眼,再擡頭看看房頂的破洞,一時之間都有些懵逼。
隨着大雪紛紛飄落,房間裡的溫度急劇降低。
地上的柳伴風,臉色漸漸變成了鐵青色,顯得愈發猙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