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卡莉的建議,讓薩科和奧拉夫深以爲然。
關於如何跟敵人周旋,他們在逛村莊時,也是探討了一番。
商定的大概結果是:對方跟他們玩算計,那麼他們也不急着掀桌子。
戒指老爺爺卡戎給出的建議,也與之不謀而合。
總的來說,他們認爲,時間目前是站在三人這邊的。
他們不但可以藉機成長,還能獲取情報,進行更充分的戰鬥準備。
三人甚至又一次想起了跟他們匆匆相聚、又匆匆離去的布洛克斯的話:
“有時候對手的表現會顯得很蠢,也確實蠢,而其背後的成因,是傲慢和貪婪。”
現在看起來,情況就是這樣。
奧拉夫就認爲,這裡的主人既然與黑暗怪物的馴師是交易關係,很可能兩者的互動乃至聯繫,沒有他們想象的那麼緊密。
這裡的主人見他們今早狼狽萬端的自行出現在薩雷斯農莊,便以爲一切皆在掌控。再加上貪心,因此才採用了軟手段,而不是靠脅迫逼他就範。
事實真相也與奧拉夫的推測接近。或者說,凱恩之前告之他們的這種可能,本就是凱恩先一步完成情報探察後、分析得出的結論。
當然,凱恩是有所保留的,比如說這件事的來龍去脈,他基本搞清楚了,但沒有說。
薩雷斯莊園的創始人法利安是名人類與血精靈的混血兒,或許正是因爲這個原因,再加上生活在一個大勢是團結一切可團結力量、對抗外星勢力的時代,因而種族歧視的問題上,十分開明。
於是他的女兒因愛與一位獸人組建了家庭,並在法利安的幫助下有了後代,據說還受到了一位紅龍的祝福,才解決了生殖隔離方面的問題。
這就是戈曼家的源頭,擁有人、精靈、獸人三種血脈,並且被生命的守護者一系的某紅龍祝福過。
這樣的血脈在艾澤拉斯,說稀罕倒也稀罕,卻也不是什麼絕無僅有的。主要問題還是出在薩雷斯莊園的創始人法利安身上。
這位半精靈雖非什麼驚才絕豔的時代天驕,卻也是當時一流的施法者,並且人緣很不錯,這點從能請來紅龍爲自己的女兒解決子嗣繁衍問題,以及能在曾經的黎明森林地界落腳建立莊園,就能看出一二。
事實上,法利安還是提瑞斯法秘社的元老之一。
提瑞斯法議會,在艾澤拉斯可謂大名鼎鼎,其威名和影響力,遠遠超出了種族範疇,不僅是人類文明的法師圈子的最強組織,就整個世界各族而言,都是最頂級的。
其代表人物,就是幹趴下薩格拉斯的守護者艾格文,以及她的兒子麥迪文啦。
後來提瑞斯法議會因爲一系列原因數次解散,其最後一次作爲頂級戰力組織存在於世的面貌,就是提瑞斯法秘社。
當時的時代背景是軍團再臨,燃燒軍團以薩格拉斯之墓爲第一錨點,發動了前所未有的進攻。
這次進攻是吸納了前面幾次失利的經驗教訓的,雖然仍舊錶現的傲慢嘴臭,但實際上卻是將艾澤拉斯一系當做真正的大敵來對待。
在老陰嗶基爾加丹,以及優秀、狡詐、狂熱的執行者古爾丹的合作下,燃燒軍團調集精英,且有當年永恆之井爆炸倖存的上層精靈當帶路黨,再加上戰術運用得當,因此開門紅,成功誘敵深入,幹掉了繼烏瑟爾之後,最著名的聖光代言人提里奧·弗丁,以及人類英主瓦里安·烏瑞恩等領袖級人物。
在這種危局之下,所有超凡戰職的有識之士,都合縱連橫,團結圈內圈外人,對抗燃燒入侵。
提瑞斯法秘社,就是在這樣的背景下成立的。它代表那個時代最優秀的施法者,三大戰鬥法師奧術法師,冰法師和火法師雲集,傳送門法師等輔助系的也不缺。
而且是不分部落、聯盟,也不分什麼種族,像當時秘社最強的傳送門法師,阿卡扎曼·扎拉克,就是一名地精,平時在達拉然小廣場變戲法謀生。
法利安雖然不是這類名角兒,卻也是有一號的,並且主要從事典籍管理歸檔等工作。
這份工作對於法利安魔法造詣的提升無需多說,畢竟當時爲了對抗燃燒軍團,各戰職內部完成了史無前例級別的技藝、經驗融合,而他的工作可以說是近水樓臺先得月。
並且,法利安是有着精靈血脈的,雖然不及血精靈,卻也遠比普通人長壽。
對於後人而言,最值得圖謀的恰恰是法利安這類人。畢竟他基本不參與爭鬥,‘常在江邊走……’套不到他身上,也基本不會結下深仇大怨,他人緣好,又長壽,在一個崗位上待的時間足夠長,並隨着時間的推移越來越被倚重。
後來秘社風流雲散,法利安卻漸漸成爲隱居的強者,在圈子裡有了自己的傳說。
主要是有人覬覦他的私人藏書,結果打上門才發現,這位當年的文職人員,早就不聲不響的成了掃地僧……
山繆·薩雷斯也算是個能人,不但翻出了很久以前的舊聞,還佔據了當年法利安的隱居地,但想要開啓法利安的寶藏,沒有其血脈之力是不成的。
山繆也是花費了許多時間、精力、人力、物力、財力,才走到現在這一步。
對凱恩而言,這個故事明顯是無趣的,但對命運之子而言卻又是不可獲取的,是其走上搞事之路的啓蒙事件之一。
因此,凱恩對事件的關注度便相對有限,混個存在感之後,便繼續讓命運之子們自己去體會酸甜苦辣了。
而他自己就幹一些爽快的事,比如抹去了夢魘狼鄉,又收拾了血口怪的主人。
不是一個人,而是一個小團伙,其穿扮的就像復古版的殺馬特風暴走族,主要元素就是皮衣、釘子,包括耳釘鼻環之類。
這些人也沒什麼骨頭,凱恩只是用了些幻術,並且玩了手殺一儆百的伎倆,他們就事無鉅細的全交代了。
凱恩也兌現了諾言,從優對待,這些人沒感受到痛苦,就魂飛魄散了。在凱恩看來,就他們的那些所作所爲,最終能以這樣的結局爲人生劃上句號,絕對算是優待了。
凱恩敢於下黑手而不怕過多的造成影響,主要原因還在於這個團伙,屬於那種吉普賽式的遊牧一族。跟山繆·薩雷斯合作,也是恰逢其會,就是一樁買賣。
另外,無論是山繆·薩雷斯,又或這個小團伙自己,都沒能發現血口怪真正可怕的地方。
他們也是機緣巧合,完成了對血口怪的駕馭,或者說膚淺的奴役,還沒能登堂入室,瞭解血口怪的精髓並擅加利用。
凱恩琢磨着,這大約是爲了將來能讓命運之子們親自報仇而安排的。屆時這幫人成長了,爲禍一方,然後遇到了成長度更誇張的命運之子,新仇舊恨,栽了。命運之子們不但刷了一波聲望,念頭也通達了。
而在凱恩看來,這種只是錦上添花類型的支線配角,提前領便當退場,對命運之子的主線發展影響不大,卻又握着一些一旦玩好了會很致命的要素,那麼就早退好了,讓整個大局簡單清爽一些。
然而凱恩又是很注重是否盈利的人。共贏,甚至他拿好處的大頭,捎帶的爲別人排憂解難,纔是他追求的,而不是一次次的犧牲自己,成全他人。
這種思路體現在大事小情上,因此,他並未讓這個在道上有些名氣,被稱作‘牧亡旅團’的組織就此消失,而是對其進行了一些簡單的投資後,讓其以斥候傀儡的定位再度上路。算是多了一個瞭解如今艾澤拉斯超凡圈的渠道。
安排好了這一切後,凱恩便跑去了吉爾尼斯。
牧亡旅團最初獲得血口怪,就是在那裡。雖然他們的相關記憶對凱恩而言相當的不轉眼,根本就沒有抓住問題的關鍵點,但這至少是個線索。
這些天的忙碌,對凱恩而言,雖然盡是些無關大局的雜亂小事,但以小見大,也終究是梳理出了一些頭緒。
凱恩嚴重懷疑,這次降臨艾澤拉斯的時代大事件,跟黑暗有關,卻又不是虛空大君一系。
那麼是誰呢?
他已經有了一定的預估,但還得花些時間確認。
去吉爾尼斯,便與之有關。
由於地理、時區的關係,當夜幕在暮色森林降臨時,吉爾尼斯卻是一天中陽光正好的晌午時分。
但可憐的吉爾尼斯人並沒能享受到,該地區已經陰霾了超過十日,並且時不時就來場雨,無所不在的潮意和陰寒,讓人們有種萬物都在被漚爛的感覺。
凱恩卻知道,這不光是自然天候,還有人爲的因素。所以,他來的很是時候,正趕上有人搞事。
幫不幫呢?
這個問題凱恩考慮了不到一秒,就有了決斷。
他決定以布洛克斯的人設出現,如果吉爾尼斯人嫌棄他這個外鄉人兼混血雜種,那麼就等於自行放棄了一次被拯救的機會。
明明知道人心經不住考驗,爲什麼還這麼搞?
凱恩的理由並不複雜:
自從當年的大災變+被遺忘者入侵,導致吉爾尼斯人不得不背離故土,遠遁求生後,吉爾尼斯人就基本沒有純粹的人類了,狼人才是主流。
用當時的過往吉恩·格雷邁恩的話說:“狼人詛咒,既是詛咒,也是一種賜予。”
這話很有代表性,意味着那時的大部分吉爾尼斯人已經能夠面對他們是狼人的事實了,恐懼、怨恨等情緒已經淡了很多,向前看、重新經營自己的生活,以及復國,這些纔是他們重點關注的。
而狼人是可以看做雜種的,畢竟這種詛咒是血脈類型的,且其根源是暗夜精靈德魯伊的狼變。
這樣的吉爾尼斯人,如果仍有嚴重的種族歧視,那麼他會覺得其無論是種羣秉性還是智商,都很成問題,滅亡屬於自然淘汰,不救也罷。
凱恩登陸的具體地點是望海鎮,當年叫做風谷村。
差異這般大,主要是因爲大災變對這裡的地形地勢造成了嚴重影響,曾經類似不列顛多佛白崖那樣的濱海峭壁地形,以及很有吉爾尼斯特色的狼牙礁都消失了。
宏觀的看,那次天地大變,這裡有得有失,失去的是天然的海上屏障,得到的則是成爲海港的機會。
不是什麼良港,但風谷村北面就是吉爾尼斯最古老的一片森林,黑瘴林,那裡的巨木能以較爲低廉的運輸費運到海邊,製造海船,這對於當時百廢待興的吉爾尼斯人而言,無疑是很重要的一個利好點。也成爲了望海鎮誕生的主因。
而如今,當年成全瞭望海鎮的黑瘴林,再一次成爲了危機的發源地。凱恩的神念,在黑瘴林的深處,感受到了極爲驚人的黑暗力量。不單純是黑暗之力,還有死亡之力,枯朽之力。
以他的思路,很自然的就想到了艾澤拉斯版的冥界——暗影國度,以及曾經在德魯斯瓦驚鴻一瞥式的出現過的茲洛斯、枯敗之界。
凱恩掌握黑暗之力,將之分爲三系,毀滅、死寂、腐朽。
在凱恩重生後,在該領域搞出大動靜的,是前往黑暗舊日支配者宇宙、增援薪王凱恩的黑凱恩。
黑凱恩後來打造了龐大的三系星際艦隊,規模不比SC宇宙的凱恩·趙的艦隊小,並且是超凡向的。
將這個體系往魔獸宇宙套,被稱作枯敗之界的茲洛斯,就屬於腐朽一系。而暗影國度,則是以死寂概念爲主,與翡翠夢境對應的、生命盎然的大自然的反面。
如今凱恩就懷疑,他趕上的這一輪艾澤拉斯大事件,源頭就是這個暗影國度。
以他的視角看,這是個很有深度的黑坑。
不是暗影國度本身,而是它很有可能跟遁去的一,以及那位不能提名的古神的算計,有着密切聯繫。
正因爲有這樣的猜測,他不打算直接莽進去一探究竟,而是借命運之子的氣運,抓住合適的時機,達成目的。
他相信,那位古神再老謀深算,再有本事,在魔獸宇宙,也得吃‘神通不敵氣運’的癟。當然這個癟不是由他這個外來者製造的,而是這個宇宙目前正當紅的命運之子們。
“我就是以半獸人薩滿的人設,來打個前站,探探風向……”懷揣這樣的想法,凱恩成爲了望海鎮難得一見的逆行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