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會共有十堂,分爲前五房五堂和後五房五堂。
青木堂是後五房之首,乃天地會極其重要的堂口,其分管區域本爲江南、江北一帶,不過由於前任香主鰲拜殺害,堂中一些重要成員便齊聚到京城,商議復仇之事。
回春堂藥店便是青木堂位於京城的一處堂口。
此時,青木堂的幾名主要成員集聚在回春堂藥店內廳,廳中氣氛十分凝重。
不多時,回春堂的一名夥計來到後廳,向幾人道:“大爺、三爺,我們查到齊放的下落了,有兄弟在西門口看到他城進了。”
“好啊,終於找到這個狗賊了,還有什麼好說的,叫上兄弟們,咱們這就去找那狗賊報仇。”賈老六拍案而起,怒氣衝衝地道。
“賈老六,且稍安勿燥,這事咱們還需要從長計議。”祁彪清急忙將他攔住。
“有什麼好計議的,那惡賊傷了關夫子,崔瞎子和玄貞老道,這仇豈能不報?”賈老大聲道。
“我也沒說過不去報仇,不過這仇要如何報,咱們還需再商量一下。若那人真那麼好對付,關夫子他們三個也不會變成現在這副模樣。”祁彪清道。
“祁老三說的沒錯,那姓齊的確實不好對付。哎,說到底還是崔瞎子技不如人,否則也不會連累了關二哥和玄貞老道。”崔瞎子嘆了口氣。
經過一夜的休養,崔瞎子,關夫子和玄貞道長三人也恢復了些許元氣,不再像之前那麼萎靡不振。
“說哪裡的話,都是自家兄弟,有什麼連累不連累的。”關夫子道。
“如今真是多事之秋,尹香主的仇還未得報,如今關夫子、玄貞道長被傷,又遇大敵,難道我青木堂就要如此衰弱下去。”高彥超嘆道。
“管他什麼鰲拜還是齊放,要我說,咱們直接叫齊兄弟衝上去跟他們拼了,大不了一死,倒也來得痛快,省得在這兒受這窩囊氣。”賈老六憤然道。
“李大哥,你平素最爲穩重,你說此事該怎麼辦?”祁彪清道。
“自尹香主去後,咱們青木堂日漸衰弱,本就差了其他堂口一疇,如今又折損了三名兄弟,萬萬不能再衝動行事,必須找準時機,謀定後動。”李力世想了一下,緩緩說道。“先不要輕舉妄動,派人盯着齊放,看看他在什麼地方落腳,回來後咱們再做商議。”
藥店夥計得令,立即退了下去。
過了一刻鐘,夥計來報:“姓齊的那人往鰲拜府上去了。”
“我說的沒錯吧,姓齊的小賊果然是清狗派來的奸細,幸好沒讓他來到咱們堂口,否則真是後患無窮。”崔瞎子道。
“崔爺,盯梢的兄弟說,姓齊的是直接打進鰲拜府坻……他們好像不是一夥的。”夥計訕訕道。
崔瞎子不由一怔。
其餘幾人聽得這話也是面面相覷。
……
齊放進了城便直奔鰲拜鰲少保府宅而去,在公爵府門外被兩個看門的侍衛攔了下來。
“你是何人?”一名侍衛喝道。
“我是來找鰲拜的,他在府上嗎?”齊放道。
“混帳,鰲少保的大名豈是你能叫的。”一名侍衛喝斥道。
“趕緊滾,我們家老爺公務繁忙,豈是隨便什麼人都能見的,再不走,休怪我們把你關進大牢,大刑伺候。”另一名侍衛叫道。
“這麼說鰲拜就在府內。”
齊放眉頭一挑,一個箭步躥上前,一拳一個地將兩名侍衛放倒,堂而皇之地踏進了少保府。
少保府保衛森嚴,做爲一個隔三差五就要被刺殺一回的奸臣,自家庭院自然要嚴加防守。
齊放剛剛進入府院,護院侍衛便反應過來,警報聲不斷響起。
“有人闖進來了。”
“抓住刺客。”
“格殺勿論。”
若是昨天,齊放遇到清兵圍追堵截還有幾分顧忌,但現在他已經算是一個“小高手”,內力不俗,飛顏走壁不在話下。
任何輕功的基礎都是內力,內力越深,輕功自然越強。
在護衛追上來之前,齊放已經一躍而起地飛上屋頂,踩着房檐往內院的方向急掠而去。
“他在那裡,弓箭手準備……射!”
一支弓箭手小隊追來,對着齊放一輪齊射。
“錚錚錚錚……”羽箭齊飛。
齊放對箭矢視而不見,初級金鐘罩的防禦力與鋼鐵盔甲不相上下,刀槍不入,箭矢紮在皮膚上立即彈開,造成不了一丁點傷害。
……
“大人,不好了,有刺客殺進來了。”一名侍衛飛奔到鰲拜的書房外,大聲稟報道。
“慌什麼!”
聽到侍衛稟報,鰲拜卻沒有絲毫驚慌,不急不徐地把手裡的一張奏摺批改完,然後才向報信的侍衛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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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客是什麼人,有多少?”
鰲拜是順治任命的輔政大臣,太子太傅,一等公爵,權傾朝野,滿朝大臣的摺奏都要先經過他的手才能遞到皇上面前。同時他也是“滿清第一勇士”,征戰沙場,再危險的境況都遇到了。同樣,他的仇敵也遍佈天下,想要殺他的人數不用來數,至今他仍然活的好好的,絕非“僥倖”二字能夠解釋。
區區刺客對他而言,根本不值一提,完全沒必要慌張。
“稟大人,刺客只有一人。”侍衛道。
“一個人?”鰲拜眼睛一瞪,一股不怒而威的氣勢向侍衛衝擊而去。
侍衛頓時出了一身冷汗,急忙道:“大人,這回不同以往,這名刺客武功高強,輕功了得,我們根本抓不住他。而且這人練就了一門強悍的硬功,連弓箭隊都拿他沒辦法,請大人勿必小心。”
“武功高強,是天地會的反賊嗎?”鰲拜道。
“這個……屬下還沒有查清。”侍衛道。
“廢物,連一名刺客都抓不住,要你們有什麼用。”鰲拜一腳將侍衛踹飛,怒道:“我倒要看看是什麼人物,吃了熊心豹子膽,敢來公爵府鬧事。”
說着,鰲拜便出了書房,往中間的庭院而去,剛走幾步,就看到一名青年踏着屋檐向他這邊掠來。
“鰲拜?!”
與此同時,齊放也看到了鰲拜,一眼就認出了他,容貌長的跟張飛李逵同一風格,同時又有一股高居上位的氣勢,這人不是鰲拜還能是誰。
“你是何人,速速報上名來!等你死了,好讓人來認領屍首。”鰲拜喝道。
“我名齊放,百花齊放的齊放,你可千萬記好了,見了閻王也好有個交待。”齊放一聲長嘯,從屋頂飛撲而下,藉着俯衝之勢向鰲拜踏去。
鰲拜天賦異稟,力大無窮,同時煉有一身不俗的橫練功夫,單打獨鬥的話不遜於任何二流武林高手。同時他常年于軍伍之中,深諳兵陣之道,若是在沙場上與二流高手相遇,一個照面就能將敵人斬殺,就算是碰到一流高手也足以自保,甚至能反殺對手。
任何人想要殺鰲拜,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哈哈哈,來的好。”
鰲拜大笑一聲,沒有退讓反倒跨出一步,一拳向齊放的足底轟去。
“砰!”
一道牛皮大鼓被錘擊的聲音響起。
受到反震之力,鰲拜重重地倒退了三步,齊放也在空中翻了一個跟頭,落在了五步之外。
“好大的力氣。”齊放訝然出聲,單論力氣,鰲拜比他強了不止一疇。
傳言中鰲拜能夠生撕虎豹,倒拉五牛,倒也不全是虛言。
“再來。”
齊放深吸口氣,又衝了上去,與鰲拜貼身纏鬥。
兩人都是硬功高手,風格十分相似,實力也不相上下,拳來腳往,硬扛硬打,“砰砰砰砰”的悶響聲不斷傳出,乍看起來像是兩頭怪獸在撕殺一樣。
幾個回合過去,兩人依舊難分勝負,而此時鰲府侍衛已經衝了上來,形勢對齊放十分不利。
“哈哈,想要鰲拜項上人頭的人不計其數,但至今也沒人能拿到,小子,趕緊束手就擒吧。”鰲拜狂笑道。
“他們殺不了,不代表我也殺不了。”
齊放冷笑一聲,使出一招地龍翻身,轉身時從靴中抽出一柄匕首,噗哧一聲扎進鰲拜胸口,接着向下一劃,直接將鰲拜開膛破肚,骨胳、肌肉、內臟全都齊刷刷的分開,血水流淌一地。
“啊!”
鰲拜發出一聲淒厲的慘叫,銅鈴大的眼珠里布滿了血絲,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胸膛,臉上滿是難以置信之色,接着仰面倒在地上,死不瞑目。
“艾德曼合金匕首,無堅不摧,專破護體硬夫……你死的不冤。”齊放將匕首插回靴中,沒有再多看他一眼,氣運雙足,一躍而起地跳上屋頂,一眨眼不見了蹤影。
“不好,大人被刺客殺了!”
“快去通報夫人,鰲大人遇刺身亡。”
“大人死了!”
一道道信報傳出,鰲拜府上立刻亂成一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