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荃喝道:“好大的膽子,青龍使,赤龍使,黑龍使,你們竟敢以下犯上,可知該當何罪。”
許雪亭冷笑道:“以下犯上的是你纔對。你這妖女蠱惑教主,殘殺教中兄弟,早就罪該萬死。今日還膽敢殺害教主,定要將你投入蛇巢,萬蛇噬體而亡。”
蘇荃發出一連串輕吟的嬌笑聲,斜睨了白龍使和黃龍使一眼,輕蔑地道:“你們也是這麼想的?”
黃龍使殷錦當即說道:“不錯,洪教主待吾等恩重如山,殷某銘感五內,即使粉身碎骨也無以報其恩,今日就算舍了這條命,也要殺了你這妖女,爲教主報仇。”
白龍使鍾志靈也點了點頭,道:“正是如此。”
“那你就去死吧!”
蘇荃輕喝一聲,飛身向鍾志靈撲去,玉手上不知何時多了一對短劍,分別刺向他的眉心和心口兩處要害。
殺氣四溢。
蘇荃得到洪安通親自授武功,實力不俗,但練武的時日畢竟太短,功力尚淺,與五龍使中實力最強的許雪亭和赤龍道人相比要稍遜一疇,與實力最差的鐘志靈和張淡月在伯仲之間,因此她一出手便對上了鍾志靈,想要趁其不備,迅速殺人立威。
她的想法不錯,但鍾志靈乃是跟洪安通一起創教的老人,江湖經驗豐富,在蘇荃暴起時便已有了準備,身形驀地橫三尺,避開了蘇荃的刺擊,同時奪過身旁少年手中的長劍,揮劍反擊。
“叮叮叮叮叮……”
一邊串劍器相擊的輕鳴聲響起。
兩人交手的速度飛快,須臾間便已鬥了十幾招。
蘇荃使一對短劍,身法輕盈靈活,招招直逼對手要害,兇險無比。
鍾志靈神色沉穩,從容不迫地施展出一套以防守爲主的劍法,一柄長劍護住了全身上下,劍影綽綽,好似一道銅牆鐵壁,防的滴水不漏。
兵法有云,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
蘇荃的實戰經驗尚淺,沒能一鼓作氣拿下對方,銳勢已泄,十幾招後便漸漸的落到下風。
鍾志靈看出了對手的破綻,劍法忽地一變,於防中有攻,準備伺機反擊。
就在這時,齊放的聲音忽然響了起來:“荃兒,回來吧。”
“是。”
蘇荃輕吟地應了一聲,抽身而退。
鍾志靈展開殺招,劍隨人走,一劍向蘇荃的腹下刺去。
“大膽。”
齊放見狀,冷冷地喝一聲,不緊不慢地伸出拇指,對着鍾志靈遙遙地按了三下。
“哧!”
“哧!”
“哧!”
急促的破空聲響起。
三道劍氣激射而出,第一道劍氣擊中鍾志靈手中的長劍,只聽“鐺”的一聲,長劍應聲而斷,半截劍刃“噹啷”一聲落在了地上。
第二道劍氣擊中鍾志靈的小腿,“噗”的一下,血花濺起,鍾志靈一個踉蹌跪了下來。
第三道劍氣擦着鍾志靈的臉頰劃過,將他鬢角的頭髮斬落。
若有大理段家的人在場,看到齊放這一手,必然會大聲驚呼:“六脈神劍!”
這三道劍氣正是六脈神劍中的少商劍!
昨日齊放於蘇荃閨房中閉關,花了半天功夫將洪安通的內力全部轉化成北冥真氣,之後便開始修煉六脈神劍,不過以他現在的功力並不足以將“六脈”全部打通,只能效仿天龍寺的‘本’字輩的高僧主功其中一路劍法。於是又花了小半天的功夫把手太陰肺經打通,煉成了“少商劍”。
今日一試,六脈神劍果真縱橫捭闔,睥睨當世。
鍾志靈跪在地上,看着緩緩飄落的頭髮,臉色一片煞白,額頭滲出一層冷汗。
“劍氣!”
無恨道長驚呼一聲,臉上露出震駭之色,猛地擡頭向齊放望去,目光充滿了驚懼和敬畏。
“想不到許某也看走了眼,本以爲此子只是那妖女的面首,想不到竟是一條真龍。”許雪亭一臉苦澀地道,全然沒有了反抗的想法。
殷錦和張淡月也被齊放的三道劍氣震住,呆在當場。
金書世界裡的傳承一代比一代弱,到了清朝,武學已經十分末落,內力外放的武學已經全部失傳,如果有人能一掌將三尺外的木頭劈開,便可以稱得上是冠絕天下,驚世駭俗。
像齊放這樣劍氣縱橫數丈,當真叫人無法想象,敬若鬼神。
蘇荃第一個回過神來,盈盈拜倒,大聲道:“教主神功蓋世,法力無邊,仙福永享,壽與天齊。”
一衆少年少女緊跟其後,拜倒在地,齊聲高呼:“教主神功蓋世,法力無邊,仙福永享,壽與天齊。”
緊跟着,五龍使的屬下也有人跪拜下來,跟着高呼:“教主神功蓋世,法力無邊,仙福永享,壽與天齊。”
鏈鎖反應,廳中跪拜的人越來越多,直到最後五龍使也跪拜下來,一同詠誦道:“教主神功蓋世,法力無邊,仙福永享,壽與天齊。”
“教主神功蓋世,法力無邊,仙福永享,壽與天齊!”
“教主神功蓋世,法力無邊,仙福永享,壽與天齊!”
“教主神功蓋世,法力無邊,仙福永享,壽與天齊!”
數百人一起歌功頌德,聲音一浪高過一浪,在大廳中延綿迴盪,久久不絕。
這種口號屬於一種另類的洗腦方式。
齊放等他們連呼了十遍,在心裡留下深刻的記憶後,才揮了揮手,道:“都起來吧。”
“謝教主恩典。”衆人齊聲回答。
待衆人起身後,蘇荃說道:“請教主訓示,青龍使、赤龍使、黃龍使、白龍使、黑龍使等五人爲首犯上作亂,該如何處制?”
五龍使頓時緊張起來。
黃龍使殷錦撲通一聲跪倒在地,大聲叫道:“教主饒命,這一切都是青龍使和赤龍使的主意,屬下被他們懵逼,誤聽了饞言,求教主饒命。屬下對教主忠心耿耿,絕無二心,求教主明鑑。”
“無恥之徒!”
“卑鄙小人!”
青龍使許雪亭和赤龍使無恨道人輕啐一聲,恨不得當場將他宰了。
齊放沉吟一下,道:“五位龍使都是對本教有功之臣,忠心耿耿,只是一時誤入歧途。而且本人剛剛接掌神教,不該大殺功臣。念在你們尚屬初犯,本教主可以網開一面,既往不咎。”
“謝教主恩典,教主永享仙福,壽與天齊。吾等鞠躬盡粹,死而後矣。”五龍使急忙扣拜謝恩。
“不過……”
齊放忽然又來了一個轉折,道:“犯上作亂乃是第一等的叛教重罪,此等重罪若不處置,置神教教規於何地,置教主威嚴於何地。敞若人人如此,神教豈不大亂?但是你們各個都是對本教有大功之人,一併誅殺了又太過嚴苛,而且也罪不致此,同樣不可爲。經本教主再三考慮,決定只誅首惡,以儆效尤。你們自己說吧,誰是首惡,本教主說到做到,只治他一人之罪。青龍使,你爲五龍使之首,就由你先說吧。”
許雪亭嘆了一聲,道:“教主要殺就殺我吧,我爲五龍使之首,當做表率作用,悔不該一時起了貪念,犯下重錯。他們都是被我所迫才做下錯事,許雪亭認罪,請教主處置。”
無恨道人道:“許兄弟千萬不要這麼說,老道一人做事一人當,這一切都是我的主意,教主要殺就殺了我吧。”
殷錦道:“教主,您看到了吧,這一切都是他們兩個的主意,跟屬下無關啊,教主明鑑。”
齊放又向鍾志靈和張淡月看去,道:“你們兩個怎麼說?”
鍾志靈和張淡月輕嘆一聲,道:“我們無話可說,犯上作亂乃叛教重罪,教主要殺就殺吧,只求教主網開一面,饒了屬下的家人,他們都是無辜的,求教主開恩。”
齊放掃了他們一眼,道:“我算是看出來了,對本教最忠心的就是黃龍使。”
殷錦一臉喜色,急忙扣首,道:“教主英明,教主英明。屬下對教主一片忠心,天地可表,粉身碎骨,萬死不辭。”
齊放含笑點頭,道:“既然如此,我就成全你吧。”
說話間,伸出拇指向前一按,一道劍氣激射而出。
只聽“哧”的一聲,殷錦的胸口便綻出一朵血花。
“教主……我……我……”殷錦低頭看看了自己的胸口,眼上露出一抹難以置信之色,張了張口,話還沒說完,便伏地而亡。
齊放道:“首惡已誅,今日之事就此做罷,以後誰都不許再提,違者重罰。大家都回去休息吧,青龍使,赤龍使,白龍使,黑龍使,荃兒,你們五個跟我來。”
說罷,便站起身來,往後堂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