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是上光明頂之前的最後一個村鎮。
不大的鎮子裡,武林人士雲集,街上,攜刀帶劍的江湖人士比本鎮的居民還要多。
齊放剛走進鎮子,就聽到一陣喧譁聲傳來。
“快去看,武當派和崑崙派打起來了。”
“怎麼回事?”
“武當和崑崙怎麼打起來了,六大門派不是約好一起攻打魔教的嗎?”
“誰知道呢。”
“聽說是武當派的一個弟子殺了崑崙派何掌門。”
“武當弟子,是武當七俠嗎?”
“不是武當七俠,就是一個普通的弟子。”
“怎麼可能?”
“何掌門武功高強,一個普通弟子怎麼可能殺得了鐵琴先生。”
“我也不甚清楚。”
“走,過去看看。”
“這種熱鬧你也敢去湊,小心不殃及池魚。”
“有何不敢,離遠一點就好了……”
許多武林人士聞風而動,向小鎮中央集結。
齊放眉頭一挑,臉上露出若有所思之色,道:“咱們也去看看。”
周芷若也想到了什麼,當即應道:“好。”
小鎮中央,武當派弟子和崑崙派弟子徑渭分明地站在街道兩端,空地中間有兩個人正在打鬥,其中一人是一位四十許歲的中年婦人,另外一個是一位二十歲左右的年輕男子。
中年婦人使劍,招式狠辣,對着年輕男子窮追猛打。
年輕男子卻是左閃右避,只是招架,並沒有還手。
齊放一眼就認出來,這二人正是崑崙派掌門何太沖的夫人斑淑嫺和張無忌。
張無忌又閃身避開一劍,沉聲道:“何夫人,你若在糾纏不清,在下就要還手了。”
斑淑嫺怒喝道:“姓張的小賊,你殺了我師弟,我豈能與你干休。”
張無忌臉上有些不耐,道:“我已經說過,那只是一時失手,誤傷了何掌門。想當初在武當山上,何掌門對先父咄咄相逼,使得爹爹和孃親雙雙自殺,我即便是殺了何掌門,那又如何?”
斑淑嫺怒喝道:“張翠山和魔教妖女勾結一氣,自甘下賤,死有餘辜。可惜放跑了你這小孽種,當初真該斬草除根。”
這話一出,武當派人人變色,無不對其怒目相視。
聽到這種話,張無忌如何能忍,怒喝道:“潑婦,你三番兩次辱及先父,今日無論如何也饒你不得。”
說話間,一拳轟然打出,斑淑嫺斬來的長劍還未碰到他的拳頭,就被九陽護體真氣震碎。
接着,拳勁不歇,直接轟在斑淑嫺身上。
“嘭”的一聲,斑淑嫺被他一拳震飛,像是破麻袋一樣,從崑崙派弟子的頭頂上飛過,重重地摔在地上。
“噗!”
一口鮮血狂噴而出。
斑淑嫺倒在地上,掙扎幾下,竟然都站不起身來。
“師父。”
“師孃。”
崑崙派弟子急忙圍了上去,將她攙扶起來。
圍觀的武林人士見到這一幕,頓時譁聲大作。
“我沒看錯吧,何夫人……敗了?”
“不是敗了,是根本不堪一擊,堂堂的掌門夫人,竟然被武當派一個小輩一拳擊傷,看來崑崙派的功夫也不怎麼樣啊。”
“兄臺慎言,崑崙派家大業大,你就不怕他們事後算賬,找你的麻煩。”
“有什麼好怕的,我又沒說錯,崑崙派的功夫也那就……嘿嘿,幸好他們呆在崑崙山,若是換做中原,這種門派怕是早就被人滅了。”
“這話雖然不無道理,但還是小心爲妙,免得招來是非。”
“什麼六大門派,崑崙派的前輩連武當的一個小輩都打不過,哪有資格和武當並列。”
“看來從今往後,就沒有什麼門大派,只有五大派了。”
斑淑嫺聽到旁人的議論,頓時怒極攻心,又是一口老血噴出,接着雙眼一翻,暈厥過去。
崑崙弟子急忙進行搶救,渡氣的渡氣,點穴的點穴,喂藥的喂藥,好不容易纔將其救醒過來。
斑淑嫺看着武當派衆人,怒極而笑,道:“好,好一個武當派,這個樑子結下了。圍攻光明頂之事,恕我崑崙派不再奉陪。武當張少俠神功蓋世,攻打光明頂,一個人就足夠了,哪還用得着別人。我也奉勸各位同道,還是趁早回去吧。圍攻光明頂,說不定就是武當和魔教共同佈下的一個局,還不等咱們攻上光明頂,人就要被張少俠殺光了。”
“住口!”一聲大喝傳來。
武當派中走出一位中年男子,對着斑淑嫺道:“何夫人這句話可是代表了崑崙派的意思?”
斑淑嫺道:“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中年男子道:“何夫人出言敗壞我武當派名譽,此事絕對不能就此罷休。何夫人若是代表崑崙,那便是要與我武當派開戰,你我兩派,必要分個勝負生死出來。若只是何夫人憤恨之言,那就需請何夫人收回先前的話,併到武當山,親自向家父賠罪道歉,否則的話,宋某隻能領教一下何夫人的高招,爲我武當討個公道。”
宋遠橋身後又站出來幾位男子,開聲道:“不錯,何夫人詆譭我武當派聲譽,絕對不能就此罷休。”
斑淑嫺見武當派氣勢如虹,神色不由一滯,旋即譏笑道:“好一個武當七俠,仗着人多勢衆,欺負我一個婦道人家,果然是英雄好漢。”
宋遠橋沉默了一下,道:“何夫人現在身受重傷,宋某也不爲難與你,等此間事了,宋某再上崑崙山拜會,領教何夫人的高招。何夫人,請。”
“好,妾身等着。”斑淑嫺冷哼一聲,語氣卻有些色厲內荏,沒有再多說什麼,旋即帶着崑崙派衆人迅速離去。
好戲結束,衆人也陸續散去,只是這場風波卻蔓延開來,有許多小門派打起了退堂鼓,悄悄的離開了鎮子。
齊放的目光從武當派衆人身上掃過,嘴脣微邊,似是在自言自語。
朱九真正跟着張無忌一起離開,身體忽然一顫,神色僵硬地點了點頭。
張無忌見到她的異樣,不禁關心地道:“真姐,你怎麼了?”
朱九真乾笑一聲,道:“沒什麼,只是身子忽然有些不舒服。”
張無忌緊張地抓住朱九真的手腕,爲其把脈,道:“哪裡不舒服,我幫你看看……沒事啊。”
朱九真道:“可能是連日趕路,有些累了。”
張無忌面有愧色,道:“這都怪我,讓真姐跟着一起受累。真姐趕緊回客棧休息一下吧。”
“嗯。”朱九真輕輕點頭。
半個時辰後,朱九真來到鎮子東面,與在此等候的齊放碰面。
“事情辦的不錯,這是給你的獎勵。”齊放先是誇獎了一聲,把一卷書冊扔給了她,接着又問道:“你們怎麼會跟武當派的人在一起,爲何又跟斑淑嫺打起來。”
朱九真接過冊子看了一眼,只見其上寫着四個大字“九陰真經”,頓時面露喜色,立刻道:“多謝前輩賞賜……”
接着,又把齊放離開後發生的事情講了一遍。
那日,齊放走後,峨嵋派弟子打道回府,但張無忌卻聽到六大派圍攻光明頂的消息,知道武當派也來了崑崙山,便有些按耐不住。又過了幾日,張無忌恢復了行動力,便立刻帶着朱九真往光明頂方向趕來,他們日夜兼程,竟然比齊放還要先一步趕到光明頂。
在山腳下,張無忌便遇到了武當派衆人,他的身份已經被峨嵋派知道,已經沒有再隱藏的必要,便直接上前與武當派七俠相認。
具體過程不用詳述。
相認後,張無忌跟着武當派來到這個鎮子裡,剛進鎮沒多久,崑崙派的人也到了。
出於禮節,斑淑嫺帶着崑崙派弟子來拜會武當派衆俠。
張無忌颳了鬍子,梳理頭髮後,和流浪漢時的模樣完全不同,斑淑嫺並沒有認出他,但卻認出了朱九真。
一見面,斑淑嫺便對着朱九真冷嘲熱諷,張無忌自然不能認朱九真被人欺負,立刻站出身來,道明自己的身份,和斑淑嫺對嗆。
斑淑嫺知道了張無忌就是那個“武林高人”,頓時有些膽怯,但她出言挑釁在先,衆人又知道了張無忌就是她的殺夫仇人,她也不可能在衆目睽睽下向自己的仇人低頭認慫,否則她的臉面往哪放,以後還如何行走江湖。
這時斑淑嫺已經被自己架到臺上,下不來,只能選擇硬撐到底。
接着,兩人便動起手來。
張無忌只道斑淑嫺死了夫婿,心裡定然不好受,讓她說幾句出口氣也就罷了,因此只守不攻,處處相讓。
斑淑嫺見張無忌不敢還手,以爲他軟弱可欺,頓時氣焰高漲,對其辱罵不休,結果惹得張無忌動了真火……
“……事情就是這樣。”朱九真道。
齊放點點頭,道:“我知道了,你先回去吧,繼續監視張無忌,最好挑撥他跟少林派動手。如果此事辦成,我便把豹胎易筋丸的解藥給你。”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