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逐漸展開的層次

最近,對於這個學校而言也許平靜如常,但對於雪千夜這位輪迴者而言,這段時間卻並不是平靜的日常,尤其是在這個學校中。

比如說現在。他在一個人獨自行走的時候,他的身後又傳來了一位甜美的聲音。

“那邊的那位!”

“....”雪千夜繼續默默的行走着。

雖然聽到了後面的聲音,但雪千夜卻並不認爲,那個聲音的主人是爲自己而來。因爲,他雖然來到這裡已經有了一段時間,但是,他在這個學校中認識的學生好像只有一位,這個聲音卻並不是那位沙耶香。

“那邊的那位雪千夜同學,可以麻煩你稍稍的等一下嗎?”聲音再一次出現了,而且這次話語中出現了名字。

“你的速度真是快啊!我差點就追不上了。”七草真由美快速的來到了雪千夜面前,有些氣息不順的攔下了他。

而雪千夜本人,既然已經被人攔下了,那麼他也不介意聽聽這位學生會長想說些什麼。

“原來是七草會長嗎!不知道會長找我這位二科生有什麼事?”他的臉上出現瞭如同以住一樣的平靜。

對於雪千夜的平靜,七草真由美到是有些意外。從那天雪千夜帶那位學生來過他們學生會後,她就開始對這位學生有些興趣,在調查之後,她的興趣就更加的深厚了。根據她的調查,這位學生雖然是這個學校的學生沒有錯,但是,知道他的人好像屈指可數,彷彿就像是空氣一樣。

“咦!雪千夜同學原來認識我嗎?”她微笑着迴應道。

在此時,雪千夜也在合格扮演着自己學生的角色,既不深入,也不生疏。

“在這所魔法高校中,我想沒有多少人會不認識身爲學生會長的你吧,七草前輩!時至現在,如果真的有那樣的學生,那麼,那個人不是轉校生,大概就是剛剛潛入這裡的間諜吧!”

“間諜!雪千夜同學的說法還真是有趣呢。”

“會長!有關於你的來意,現在可以說明一下了嗎?”看了看四周已經漸漸被吸引過來的學生,其中還有不少敵意的目光,雪千夜想要快點結束這個話題。

“雪同學!是我的錯覺嗎!你好像並不喜歡與我交談呢。”

“不!事實恰好相反。像會長這樣的美少女,我相信沒有多少會拒絕與你親近的機會。”

“嗯?”

“如果我是作爲一名一科生,我想我會很樂意與會長你多久交流一下,即使徹夜長談也沒有問題。但是現在,我在四周已經發現了十幾雙眼敵視的目光,在不遠的地方,還有幾十對。我相信這個數目只會隨着時間的流逝越來越多。所以,會長你如果沒有什麼事的話,那麼我就不打擾了。”話語間,雪千夜的臉上平靜依舊。

看來好像已經有些遲了嗎?不過,在這個環境中的學生還真是...。在這個歧視被合理化的環境中,有這樣的事情到也不是太奇怪。

“這很困擾?還是說,雪同學會在意這些目光嗎?”

“不會!”

“那是爲什麼呢?”

“有些時候,人通常會受自己的嫉妒支配。而在這樣感覺的支配下,他們會做出什麼來,我們不好預料。但那個結果通常卻不怎麼好,相信會長你也清楚。”

“好像是這樣沒錯!但,討厭麻煩可是會限制人類成長的可能性的。”

身爲這個學校的學生會長,同時也是這個國家十師族之一的七草家的一員,她當然清楚的知道雪千夜口中所說的是什麼。不,應該說,她比一般人更加清楚這個種名爲嫉妒的原罪,因爲她已經見過太多這樣的事了。但是,面對這樣的原罪,她也無能爲力。

“也許是這樣沒錯!雖然我並不想惹上什麼麻煩,但現在看來,時間好像已經有點遲了。”看着四周的人羣中,已經有一位學生在其他的學生鼓動下,離開了原地,向自己這邊走來,雪千夜這樣的說道。雖然他也考慮過這羣學生的心性,現在看來,這個心性好像比想象中的更加不行。

“嗯!”順着雪千夜的目光,會長也注意到了現在的氣氛好像開始有些不對。

“那邊的那個傢伙。身爲一名雜草,連一點自覺也沒有了嗎?七草會長不是像你這樣的雜草可以接近的。”一位不知名的男學生出現在了他們身邊。

“看吧!所以我才說我不太想與你們這樣的名人拉上關係。”即使這樣說着,但雪千夜的臉上還是沒有無奈的神色,有的只是一如既往的平靜。他的這句話並不帶着什麼其他的偏見,只是從過去遺留下來的習慣。

“雪同學這樣說的話,是會讓人傷心的。”

“你這個雜草,居然敢無視我!”

“我說,你是不是有些什麼地方搞錯了。雖然我討厭不必要的麻煩,但是這並不意味着我害怕麻煩。還有,你那無聊的驕傲也有些用錯位了,我的眼中從來就沒有過你。”

“你這個該死的雜草。”如果不是顧慮到現在在這位學生會長的面前,也許這位不知名的同學會直接拿出自己的cad對準雪千夜也說不定。

“憤怒?想要教訓一下我?可惜,現在這個時候不論你想做什麼,也只能停留在自己的心中。還是說,你想在這位學生會長之前公然違反這個學校的規定,拿出自己隱藏在身後的cad給我一個教訓。”

在這個學校中不准許學生使用cad,雖然不可能禁止學生帶cad,但是卻沒有學生敢於在會長面前使用它。在會長面前作用cad,就相當是自己違反校規和作死。

“你!”

“會長!雖然說繼續與你說下去也沒有什麼,但是,如果真的這樣做的話,這裡不久之後大概會發生嚴重的鬥毆事件吧!所以,我先行告退了。”

“看來這次好像對你也造成了許多困擾,那麼下次再見了,雪同學!”看着已經遠去的雪千夜,會長揮了揮手,但心中卻不知道在想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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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雪千夜在學校的同時,在另外一個片無人的郊區中,兩個宿命一般的身影也正式的開始自己一對一的交鋒。

“我還以爲是誰在跟着我。沒有想到會是你啊!”雪千葉看着自己眼前這個小小的身影,會心一笑。在淡淡的看了紫一眼之後,雪千葉若有所思的說道。“對了,上一次的時候,我的哥哥叫你是?紫,對吧!哥哥沒有來,卻讓你來?”

雖然嘴上是這麼說,但是以自己對自己哥哥的瞭解,比起是他的命令,她更加相信是這位小鬼自作主張。就像是以前的自己一樣,如果是那個時候的自己,她相信自己也會做出相同的事情,把對於千夜有威脅的存在新手除掉。

“八雲紫!我的名字是八雲,紫。千夜並沒有讓我來,我是以自己的意志來到這裡。”不同於紫的淡然,紫的臉上非常嚴肅。

她想要以自己的力量來幫助雪千夜,而且,她對自己的力量也有着自信。

“八雲紫!紫。紫。既不是血,也不是雪,這個顏色倒是與他的顏色完全不同。你果然也和曾經的我一樣,被他調教得很好了。”一想到自己的名字,雪千葉露出了意味深長的笑容。

“是不同呢!但這就是千夜給我的名字。曾經的我,也思考過千夜給予我這個名字的意義。”

“意義?那個哥哥大概根本就不會考慮意義這種東西吧!我的名字也是他給予的,千葉。就僅僅是因爲他當時不想費力去多思考一下,所以我的名字就與他的一樣。他是千夜,而我是千葉。”

紫並不認同這個妹妹的話語,因爲她有些自己的理由。雖然她不瞭解過去的雪千夜是怎麼樣的存在,但是,那個時候,與自己相遇的雪千夜就是現在真實的千夜無疑。

“如果是那樣的話,我的名字也是也應該是‘雪千夜’纔對吧!但是,我的名字卻不是。還有一點,你大概不知道,千夜給予我的,只有紫這個名字。八雲的姓氏是我自己找到。那個時候,不論我怎麼對千夜說,他都始終沒有給我一個與他一樣的姓氏。”此時,紫也終於有了自己微笑。

沒錯,那個時候的雪千夜並沒有隨意的對待紫的名字,而是想讓她自己去尋找,這就是與眼前這位完全不同的結果。

“...”意外的神色開始出現。

“看來你也明白了。千夜之所以沒有給予我姓氏,就是不想讓我走上他的道路。我不知道,千夜曾經經歷過什麼樣的事情,但是,我知道一點,也只需要知道一點。千夜就是千夜,現在站在我身邊的千夜。”

“還說什麼不想走上他的道路,這不就是被調教得很好的證明嗎?”

看着眼前這個輪迴者,雪千葉彷彿看到了過去的自己,那個脆弱而可悲的自己,把一切都放在那個人身上的自己。

“不一樣!”否定。

也許她們非常的相似,也許他們有着許多的相同,但是,她們也有些許多的不同。不單單是名字,更是雪千夜給予他們名字的意義。

“沒有什麼不一樣。你這樣的想法只不過是一種遙遠的憧憬而已。就像是曾經的我一樣。”雪千葉可憐的看着這個小鬼,心中無端的生出了一種感同身受的感覺。在這種感覺的驅使下,她開始述說着自己的故事。

“那我就告訴你一個小故事好了。曾經有一位小女孩,她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誰,從小就生活在孤兒院中,原本以爲自己就會這樣平靜渡過一生的她,也遇到了自己命運中轉向的一天。那一天,她被轉到了一個傳說中的天才培養機構,她以爲自己真的天才,可以發揮自己的能力,不再被其他人看不起。但是,她不知道的是,那不過是她地獄的開始。有一次的考覈中,她以爲自己一定會死在那裡。結果,她卻被一個外表看似好心的同類救了。然後,在那個人甜蜜的謊言之下,她把自己的一切都交給了那個人。而且,他們還約定過,只要自己撥打一個電話,不論他在做什麼,都會去到她的身邊。曾經的少女,看着那個憧憬的背影,相信了那就是事實。而結果,她得到的卻是一個悲慘的背叛。你有體會過嗎?一個人獨自在暴風中瑟瑟發抖,身體已經失去了基本機能,但卻仍舊傻傻的等待着那個心中的希望到來的感受嗎?那個之後的絕望,你又經歷過嗎?”

然而,少女等待的希望最終還是沒有到來,那一滴滴的雨水在浸溼她身體的同時,也把自己心中那團希望的火焰熄滅。在那個冰冷的夜晚中,希望破碎的少女把心中的那份絕望化爲了自己心中復仇的地獄之火。既然約定已經被毀滅,那麼她決定向自己最爲憧憬的那個人復仇。曾經作爲殺戮機器的少女,就是爲此而存在的。

“原來如此!所以,你認爲千夜背叛你了,拋棄了你,是嗎?”紫眼色複雜的看着這位少女。

雖然嘴上說着復仇,但她的眼中卻看不要絲毫那種瘋狂的怒火,有的只是燃燒殆盡的破滅。這種復仇比那種被怒火所吞噬的復仇更加可怕,結局也更加的悲慘。

如果那個時候的千夜這樣對我的話,我...

紫不知道自己會不會變得如同眼前這位前輩一樣。

回憶中的少女終於還是恢復了自己冷漠的一面。這個世界上,已經不存在可以打動她的存在了。如果還有唯一一個可以算得上理由的藉口的話,那就是那位不久之後自己會新手解決的哥哥。

“知道嗎!你非常像以前的我呢!那個時候,我也是與你一樣相信着他,憧憬着他,也着與你相似的金色頭髮。所以,如果你現在還相信着那個人,那麼你最後也只會得到與我一樣的結局。”她冰冷的目光中沒有勸說時應該有的輕和,也不帶絲毫的憐憫。

然而,就在她這樣述說着的時候,紫卻輕輕的迴應着。

“果然!你和我不一樣。”紫的眼神中也不存在着什麼同情的神色。

以前,她就是不那樣會產生多餘同情的人。而現在,在放棄人類的身份成爲妖怪之後,思維已經進化爲長生種的她,被其他妖怪稱之爲令人畏懼的妖怪賢者的她,自然也不會對這位同類產生什麼同情。但是,從這位前輩的話語中,她至少已經明白了一些東西,也驗證了自己從過去以來就存在的一個猜測。

“...”沒有憤怒,沒有激動,千葉此時平靜得如同一潭死水。但是,即便是這樣的她,她也想聽聽這個妖怪接下來的話。

“你只是憧憬樣千夜的背影,任性的跟在他身後,想要多靠近一點,多得到一點他的愛和溫暖。但是,我不同!也許最初的時候我也確實與你一樣,憧憬着千夜的背影所以想靠近他,可是,現在的我,已經走到了千夜的身邊,成爲與他並肩的存在。與你不同,我並不想一個長不大的小鬼一樣,只是單方面的渴望着千夜的溫暖,我想給予千夜溫暖。”

沒錯,這就是自己與這位千葉最大的不同之處,眼前的這個人只是渴望着千夜身上的溫暖,所以想像一個任性的小孩子一樣毫不顧慮的索取着。把所有的一切都丟給千夜,是的,那樣會非常的輕鬆,而千夜也不會拒絕這樣的索取,反而把它理所當然的揹負在肩上。在試練之道的時候,她曾經想過,這算是千夜不成熟的一種表現。但是,現在看來,把一切都丟給千夜的自己又何嘗不是一種不成熟。他只是在用自己的方式包容着自己的任性而已。

如果說在時間上,紫是千葉過去的自己,那麼從心理上,也許千葉纔是紫過去的自己。

“溫暖!?被迷惑的是你纔對吧!等你仔細看看,你就會發現,那個傢伙身上所有的,只有如同虛無一樣的冷漠而已。”

如果在那個人的近處觀察的話,也許確實是可以看到溫暖。但是,在自己與那個人劍保持了一定的距離後,現在的自己纔看清那個人四周所圍繞的根本就不是什麼溫暖,而是徹徹底底的虛無,那是比絕望更加深層的虛無。由於看不清任何的顏色,所以也可以成爲任何的顏色。

“這麼說,只能說明你根本就沒有看清現在千夜。”

“是嗎?既然你對他這麼重要的話,那麼把你的頭丟給現在他。想必他的臉會非常精彩吧!”話到這裡,千葉感覺自己已經沒有說下去的必要了。因爲對於心懷着盲目憧憬的人,你對她說什麼也沒有用。

手中的火焰已經開始燃燒,在這蒼藍色的高溫中,四周的空間中也彷彿發生了變形。

“這也正是我想做的。雖然我還是不明白你們過去具體發生了什麼。只有你,絕對不讓雪千夜與你戰鬥。”說話的同時,紫的身後也張開一首巨大的間隙,其中無數眼睛的目光已經集中在了千葉的身上。

“你的這句話可是沒有一點說服力啊,我的替身!”

空間的裂縫開現身。

“我說過,我不是你的替身。最後問你一個問題。如果殺死了千夜的話,你接下來準備怎麼做?”

操控境界的禁忌之力最大程度的顯形。

“我此生的目標就是殺死他。一旦殺死了他,我也沒有了活下去的必要。我會自殺。”

這是彷彿命中註定的戰鬥,也許在她們相遇之前就已經被寫定。她們之間沒有恩怨,也不存在殺意,但是,爲了自己心中的那個份意志,她們明白,自己必須殺死對方。誰也不想成爲誰的代替,誰也不可能成爲誰的替身,所以纔要證明自己纔是對的,自己纔是真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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