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破碎之後的內心

在那天之後的時間中,雪千夜完全沒有對紫說起他與那位妹妹之前的事情,而紫也因爲自己的原因沒有去問什麼。不論過去的雪千夜是什麼樣的存在,但是,現在的雪千夜就是她所喜歡的雪千夜無疑。所以,她不會去問他的過去,也不想去問他的過去。如果可以的話,也許只能等到雪千夜對她主動說出來纔是最好的結果。

這些天,紫也開始了對那位妹妹情報的重點收集。這個舉動也是在給雪千夜一個獨自思考的空間。她相信現在的雪千夜會不需要自己的安慰,就可以做出自己的選擇。而不論他選擇什麼,紫都只會選擇支持與相信。這就是紫做出的決定。

從見到那個妹妹的面開始,紫就確定了一件事,那就是,他們是敵人,而且還是那種無可挽回的敵人,必須刀劍相向的敵人。只有這一點,她無比的清楚。本來,她相信以自己與雪千夜的能力,這次輪迴也不會有多大的困難,但是,在正式的戰鬥還未打響之前,最大的意外變數就已經出現在了他們的面前,那是隱藏於雪千夜內心深處,不願意被提起的回憶。而這個阻礙也許會成爲他們的失敗之因。所以,她已經做好了準備,如果千夜因爲過去的內疚而無法揮劍的話,那麼即便是被千夜怨恨也好,她也要親自動手,把這次輪迴中最大的阻礙排除。不論付出怎麼樣的代價。

事實上,雪千夜的內心雖然確實產生了無比強烈的波動,但卻也沒有達到最壞的情況。當那位妹妹出現的瞬間,雪千夜就明白自己可能會失敗。這並不是根據什麼推測而來,而單單是一種感覺。如果是以前的那個他,即使是她出現在自己的面前,如果是以一個敵人的身份的話,那麼他們之間就不會存在着什麼情誼,有的只會是戰鬥。戰鬥的原因也不會是爲了感情,而單單也只是爲了生存而已。勝者生,敗者死。這就是他們曾經學習過的信條。所以,不論前面的是誰,自己都絕對不能夠失敗。過去的雪千夜這麼告訴過自己。他也無比的明白,如果住手自己就會死。他無比的害怕這一點,所以纔會在每次動手的時候毫不猶豫,因爲只有這一點不能去想,猶豫的瞬間就可能是自己的死亡。

而前幾天的那次會面。面對着過去的妹妹,現在的敵人,他不但猶豫了,甚至遲疑了動搖了。過去時候的那一幕幕在他的腦海中不斷的上演着。那是他第一個喜歡上的女孩。也是他第一個約定的女孩。他曾經與她約定過,不論什麼時候,只要她打通他的電話,他就會去到她的身邊。而那個時候,自以爲她已經去的雪千夜,在毀滅基地之後,他親手把手中的手機丟向了那個黑暗的山谷作爲對她祭奠。仔細想想的話,如果那個時候,他多等幾天,不,甚至說多等幾個小時,那麼現在的結果也許就走向了不同的方向。可惜,人生沒有如果這個選擇。人生的可悲之處在於它只有一次,所以不可能重來。

“也許過去的我真的是個比人渣還要人渣的傢伙呢!不過,現在的我已經不同了。如果我們之間註定只能有一個人活下去的話,不論是誰,也許我都可以欣慰的笑了。看來之後生活要換一種方式了。”

第一次,雪千夜感覺也許有一場戰鬥自己不用那麼在意最後的結果也不錯。不論最後是她死,還是自己亡,這兩個結果好像都可以接受。

就在雪千夜看着被風吹散的落葉之時,紫也在間隙中觀察到了他的神色。這樣彷彿不在意結果的神色,在紫看來卻是無比的擔心,也無比的心痛。

“絕對!絕對!絕對不能夠讓現在的千夜與她戰鬥。如果雪千夜做不到的話,就讓我來幫助千夜完成。”紫在心中默默的下定了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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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距離放學還有着一段時間,學生們雖然大多都老實的呆在教室中,但偶爾也有些例外的存在。

這幾天,紫都沒有回來。只有雪千夜一個人行走在這樣的校園中,他並不是想悠閒什麼,只是難得的在享受這個曾經讓他討厭的地方。距離九校戰還有一段時間,而當時間到達那一刻時,自己與那個人的結果也就可以看到了。

獨自行走在校園中的雪千夜再次被擋了下來。這是第三次,雪千夜被同一個人擋了下來。名爲壬生沙耶香的少女再次站在了雪千夜的面前。

原本以爲她不可能在出現在自己的眼前,所以這一次雪千夜倒是沒有先開口,他只是平靜的注視着她。

而這一次,一身劍道服,像是剛剛還在社團練習完畢的少女也坦然的面對了雪千夜那看似平靜實則非常有壓力的目光。

“謝謝!”少女低頭,說了一聲謝謝。

“嗯!想開了嗎?”雪千夜明白,這個少女來到他面前本身就說明,她已經有了一個答案。

“是的。謝謝你那天的開導。那天之後,我反覆的想了許久,這讓我相通了許多的事。”這些天,不論是白天還是黑夜,在反覆的思考,少女通清楚了一些事情。所以,她才能夠在今天站在這位曾經把自己打擊得體無完膚的人面前。

“可以說說看嗎?”面對着這樣的少女,雪千夜的臉上不自覺的流露着一絲的微笑。

“許多事情都是別人強加在我們身上的,但是我們並不一定要爲此而接受它。就像是你說的,我的劍術強弱與我魔法的強弱無關,甚至與我是不是魔法師也無關。我從一開始就不應該把它們混爲一談。”

“看來你好像想了許多。對你而言,應該是一件好事。”

每一個人都會有着自己的缺點,而自己的缺點一定也是在其他人的優點。這是無可避免的事實,但在這個時候,人們至少要明白一點。那個所謂的‘缺點’,被其他人提出時,自己是不是一定去那麼在意它,甚至爲了它連自己的優點也一併否定。

“嗯!現在我才明白,從一開始我就是因爲被前輩的拒絕而產生不平衡的心理。所以纔會那麼想要渴望認同。但前輩是前輩,我是我。現在的我,即使沒有了那位前輩的認同,也可以好好的走下去。”此刻,少女終於坦然的說出這些話,而且是在雪千夜的面前。

“是嗎?那就好。不過,我還是不明白。既然你已經想通,那麼現在又是什麼意思呢?現在的你,完全沒有必要來找我吧!”雪千夜笑了笑,這位少女既然已經在心中明白了自己的內心,那麼現在這個會面,這個對話對於她而言,根本沒有存在的必要。

在真正的堅定者面前,不論別人說什麼,他們也會堅定自己的執着。這種在一般人看來非常愚蠢的堅持,也是許多人能夠走向自己理想的原因。

“不!有必要!”

“....”

“是你讓我相通了這些。而且,你的劍比我的要強太多。所以,這一次,我想得到你的認同。”

“嗯!這樣的話,你好像還是與之前一樣。你只是在你的腦海中下意識的把我當成了你的前輩。所以纔會說這些話。這樣代替,不論是對你還我,都只是虛僞。”

“有一點不一樣。”

“...”

“你也是一位二科生。”

當少女說出這句話的時候,雪千夜終於明白了一點。少女現在想要的認同並不是魔法,而是劍術,不是其他人強加於自己的東西,而是自己選擇的內心。

“好吧!如果你堅持的話。不過,有一點你應該非常不甘心,或者非常想明白吧!這個時候,她應該還在那裡。”說着,雪千夜的眼睛看向了遠方,通過遠視和透視的結合,他看到了這個校園中的一個房間中,一位短髮的少女正在與其他人說着什麼。

“什麼?”

“走吧!跟我來就好。”

在少女還沒有明白雪千夜的意思的時候,他就直接走向前方。而少女也下意識的看着這個背影,然後沒有猶豫的跟了上去。

不久,沙耶香跟着雪千夜來到了一個房間之前,這個房間上還有一個用於標識的門牌。從上面的文字來看,這裡是這個學校學生會的所在。來到這裡,沙耶香的臉上開始出現少許的畏懼,像她這樣的二科生,按理來說,根本就沒有機會來到這裡。也不可能有什麼朋友會在這個房間中,所以她纔會好奇雪千夜帶她來到這裡的原因。

敲了敲門,在得到裡面的人的迴應之後,他們走入了房間之內。

當他們進入這裡後,這個學生會的成員,和一位風紀委員的委員長都把目光投向他們這兩位陌生人。他們的視線在少女看來過於害怕,所以,她如同小鳥一樣,把自己隱藏在了雪千夜的身後。

不久。

“請問!你們是?”其中一位身高150cm左右,有着一頭捲曲而柔順的黑色長髮美少女站了起來,她是這個學校的學生會長。她的話語中帶有着好奇。

雪千夜並沒有自我介紹的意思,他只是指了指自己那個沒有花瓣的校徽,然後說道。

“看這裡的話,你們應該可以明白了。”

在看到他們身份的標誌之後,這裡的另外一位成員也站了起來,他是這裡唯一的男性,也是這個地方的副會長,其名爲服部刑部。

“二科生!這裡不是你們可以來的地方。如果沒有什麼事,就給我快點出去。”他的語氣非常的不善。

這位有些優劣階級劃分的副會長並不怎麼看得起二科生,如果不是考慮這位會長在場的話,相信他大概會直接說出雜草那個詞語。

“你!”而他的這種語氣也讓一邊的沙耶香非常的氣憤。

雖然說她想通了不少的事情,但卻也不意味着她可以平靜的對待其他人當面的蔑視。與她相對就的是雪千夜,他一如既往的平靜說道。

“不用動怒。我們並不是爲他而來,所以也沒有生氣的必要。”

“你們是?”會長繼續問道。

“我們的名字不值一提,所以就不用這裡說了。對了,我們是來找渡邊摩利前輩的。我想這個時間應該可以在這裡找到她。”

“我就是渡邊摩利,請問你是?”就在會長身邊不遠處,一位短髮而英氣的少女來到了他們面前。在他們進入這裡的時候,她就發現了其中一位她有些一些印象。但是,在他們目的未明之前,她也沒有說什麼。

“抱歉!這次主要是這個孩子想要和你談談。”

“沙耶香?”

“是的。渡邊前輩。”

“現在還是說不出口嗎?那我就直說,這個孩子由於之前開學的時候前輩的話,好像有些心理受傷。所以,她想與你來一場一對一的劍術對決。”看着少女好像還是下定不了決心,雪千夜直接推了他一把。

當他的這些話出說來之後,也就意味着少女失去了後退的可能。她只能直面這位曾經憧憬的前輩,也是她過去隱藏於心中的心魔。

“真的是這樣嗎?”

“嗯!請前輩務必答應。”猶豫着,沙耶香最終還是下定了決心。如果不比一次的話,她的心中怎麼也不甘心。

而這位她曾經發誓想要追上的前輩,在她的話語中,卻微笑的說出了讓她非常意外的話語。

“如果是因爲句話的話,我現在就可以認輸。”沒錯,渡邊摩利直接選擇了認輸。

“!?”

“我那天之所以那樣說,是因爲我覺得自己在單純的劍術上已經贏不了你。所以比試就算了,我認輸。”慢慢回想起那天的話,渡邊摩利坦然的說出了自己內心最爲最初的想法。

那天她之所以對少女說,她們之間根本沒有比試的必要,並不是由於看不起少女。恰恰相反是,她是由於已經認同了少女的劍術超越了自己,所以才說沒有必要。是的,因爲結局從一開始就已經被註定,自然沒有必要浪費時間。

“原來是這樣嗎?”少女陷入了寂靜。

曾幾何時,她以爲自己被自己最憧憬的前輩所否定,所以纔會陷入那樣的自我絕望之中。而現在這一刻,她才終於明白,原來前輩從未否定過自己,只不過是自己由於被害妄想症而產生了惡劣的幻想而已。面對這樣的自己,少女忽然感覺到了自嘲一樣的可笑。

“不然的話,你認爲呢?”渡邊摩利凜然的問道。

“對不起!是我誤會前輩你了。”沙耶香幾乎都要哭了出來。

然後,在渡邊摩利的詢問下,她開始慢慢的述說着自己前段時間的過往。

“原來是這樣嗎!現在解開了誤會也不錯。”

“嗯!”

“原來摩利還有這樣的事啊!”在一旁聽着她們之間誤會的事情,會長的話語中也帶上了調笑的味道。

“會長!”

“不過,剛剛來到這裡的那個學生哪裡去了?”等到她們從這段事情中清醒過來的時候,會長才發現原先那位強勢的二科生已經失去了蹤影。

另外一邊,如同小動物一樣的中條辛對自己的會長解釋着自己剛剛不小心注意到的事情。

“會長!他好像在剛剛就離開了。”

“是這樣嗎?我怎麼沒有注意到。”

“那是因爲你們的注意力都被那邊的事情吸引住了。”最後一位學生會的成員,市原鈴音補充了之前那位的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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