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飛向兩端的白鴿

月光下,幽暗的廢墟中,血雨灑過,當最後一個喰種的屍體倒在布萊茲的劍形庫克因之下時,這場如同鬧劇一樣的戰鬥也宣告完結。

身上沾染着鮮血的布萊茲一步一步走到了斯卡拉姆什身邊,而斯卡拉姆什被嚇得後倒在地,他無力的挪動着自己的身體向後移動。

在他的眼中,此時手握着染血之劍的布萊茲宛若鬼神一般。他自己都不可能在那個幾個手下的進攻中只受輕傷,所以布萊茲的戰鬥可以說徹底摧毀了他的自信。

“怎麼可能!怎麼會,你不過是剛剛成爲白鴿的搜查官,爲什麼你能這麼輕易打倒他們,一定有什麼地方搞錯了。”斯卡拉姆什如同一位失魂落魄的瘋子一樣,叫囂着,不願意接受現實。

“還不想認清現實嗎!”布萊茲皺着眉頭,相當厭惡的看着他。像這種不肯認清現實的人,讓他下意識想起了自己的父親。

可是。

“開什麼玩笑,如果這是白鴿,那我又算什麼。”斯卡拉姆什仍在瘋言,沒有半點清清醒的跡象。

“這個傢伙到底是怎麼通過第一次測試的。”此時,布萊茲產生了一種相當不好的感覺。

在他看來,能夠在那個晚上活下來的輪迴者,即使一些方面沒有特別的能力,但也應該有自知之明,但他卻在這個人的身上看不到絲毫可以被稱讚的東西,這也讓他懷疑這個人會不會是靠運氣。

或者說因爲被隊長拆穿了自己的小把戲,所以爲了不想丟臉才一直在那裡裝死,以表示我是真的沒有醒,因而逃過一劫?他開始這樣的思考着。

片刻之後,斯卡拉姆什終於回過了神,然後,不論他是不是願意,他都必須面對現實。

“你...你想怎麼樣?”他滿臉恐懼,顫抖着問道。

“你說呢!”布萊茲的臉上沒有任何的表情。

終於認清現實了嗎。

“你想殺了我嗎?”說着,他想到了一個最爲可能的答案,所以他的身體不自覺又向身後移動了一步,可是手觸碰到牆角的感覺讓他清楚的知道了一個事實,他已退無可退。

“雖然我很想這麼做,但那是不可能的。從隊長那個態度上來看,殺死隊友應該有些什麼懲罰,不然的話,那個白髮的混混就不可能走出那扇門。”看着連基本思考也失去的斯卡拉姆什,布萊茲只是搖了搖頭,然後收回了庫克因。

他不可能直接殺死他,這一點從一開始他就知道,現在這裡只有他們兩個人的情況下,他這麼說,就是不想這個白癡做出什麼更加白癡的舉動,比如說以命相搏。

“所..所以,你不會殺我?”

“慶幸吧,白癡!你因此撿回了一條命。”沒錯,如果不是早就想到了這個可能,並且認定它一定存在,那麼他早就解決這個人了。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這個人是撿回了一條命沒有錯。

白癡這個詞語彷彿打開了某個開關,原本如同落水狗一樣狼狽的斯卡拉姆什彷彿得到了什麼力量,他又恢復了剛剛的大叫。

“什麼,又是白癡!我可是天才,不要那樣叫我,我纔不是白癡。”

“天才!好吧,如果你能做出一些天才才能做到的事,我也會稱你爲天才的。在此之前,我只會叫你白癡。”布萊茲沒有理會他無畏的叫囂,仍舊平靜的說着,只不過,他說話的時候,感覺到自己的頭有些頭痛的趨勢。

“你這個傢伙!”

當然,爲了不讓這個明顯是白癡的傢伙做出什麼胡來的行動,布萊茲覺得有必要警告一下他。

“今後,如果你還敢做這出樣的舉動,..”

不過,他的話才說到一半就被眼前這個人給打斷。

“怎麼樣,你想殺了我嗎?你敢嗎?”而且,因爲知道布萊茲不敢殺死自己,從他的話中絲毫沒有聽到自省的意思。

“我的確不敢,但我會讓我的搭檔殺了你。要試試看嗎?”此時,布萊茲的眼神冰冷得彷彿能夠直接刺穿人的皮膚。

不論如何,他都必須讓這個白癡產生一種心理上的畏懼,不然的話,如果任由這個人胡亂行動,那麼,他雖然不害怕,但他卻擔心這個人會把目光放到自己的戀人身上。那樣對他而言纔是最糟糕的結果。

“...”斯卡拉姆什的聲音戛然而止。顯然,這個人的大腦可能不怎麼靈光,但卻還能夠聽懂人類的話。

“看來你已經明白了,那這次就算了,希望不會有下次。”

“等等!那任務呢!我可以幫你。”在刺殺失敗後,又說出這樣的話,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這個人也算是個‘人才’。

“任務我會一個人完成的,不需要任何人的幫助。你只要什麼都不做,等到那個時候就可以活下去了。”雖然不知道這個人的大腦裡面是怎麼想的,但他直接拒絕了。見到那樣的隊長之後,從一開始他就做好了最壞的打算,如果有人能夠幫得上忙,他很樂意,但即使沒有其他人的幫助,他也相信自己一個人可以完成任務。

當他的話語完全消失之後,布萊茲也離開了這個地方。

“可惡!可惡!爲什麼又是這樣。”黑暗中,斯卡拉姆什無力的捶打着地面。

回想起自己從人類變成喰種,在放棄了人類的身體之後,自己只能強忍住自己的噁心去吃那些人肉,而且再也不能品嚐那些曾經的美食。

曾經的他以爲只要這樣自己就能贏過那個布萊茲,如果同這樣的代價可以讓他變得強大,他也可以接受,可是,他現在才發現,他不惜放棄人類身份也要得到的東西是那麼的脆弱。

我到底還差了什麼。黑暗中,他這樣痛苦的想着。但卻沒有人會回答。

-------隱形的分割線-------

結界仍舊維持着,結界之內的人也完整的看到了剛剛那一幕,甚至連他們的聲音都聽得異常清楚。

在其中一個‘主角’離開之後,這場劇幕也走向了尾聲。

“怎麼樣,隊長大人。”賈文和注視着雪千夜良久,好像想從他的臉上看到什麼。可惜,他卻沒有發現任何有趣的東西。

“還算不錯。這個時候,你不去引導一下那個小丑嗎?”雪千夜平淡的給出了評價,他來到這裡的確看到了有趣的東西。不過,他的評價也只是不錯,相比於那兩個人,他現在更感興趣的眼前這個人,賈文和,如同天才一樣的瘋子作家。

“我沒有隊長大人那樣引導能力,所以去了也只會弄巧成拙,還是不去爲好。”看着自己曾經幫助過的小丑落入現在的境地,他的臉上也沒有出現絲毫的同情或者憐憫。

“真的不去試試?”

“我可是相當有自知之明的人。”

這片世界再次陷入黑暗。

-----傳說中的分割線----

離開那裡之後,爲了不讓自己身上的鮮血被戀人看到,從而產生不必要的擔心,布萊茲去了一個ccg的據點,在那裡他換好了新的衣服。

雖然那邊的人員有些奇怪晚上出現於這裡的他,但在他使用殲滅喰種這個理由之後,那裡的人員馬上換成了一種尊敬的表情。當然,爲了取信於人,他也帶回了一些‘戰利品’。

再一次上路後,他的目標就是自己目前的住所,也是他和貝雅特麗齊暫時的家。

一路上,他開始回想着今天晚上的事,先是他接到了一個來自於斯卡拉姆什的電話,說是已經發現了s級的喰種,所以想要與他商討怎麼完成任務。考慮到斯卡拉姆什的個性和他失蹤的問題,他認爲這個消息的真實性有些疑問,但也不排除他確實得到了情報,想要以此來炫耀。所以他纔會拿着自己的武器赴約,不過,他之所以這麼淡定的另外一個原因就是,他清楚這個人的能力,即使想做什麼小動作,也無傷大雅。

不過,他也慶幸自己來了,不然的話,他可能會錯過一些重要的東西。那個斯卡拉姆什成爲的變成了喰種,但是,布萊茲的心中並不相信他所說的,是自己一個獨自做到這些事。如果不是,那麼就意味着有人在幫助這個人,而且這個背後的人不簡單。可是,他看不出這個白癡有什麼幫助的價值,所以那個隊長不可能幫助他,剩下的幾個人中,男性這邊只有賈文和有可能擁有這個能力,女性那邊除了那個黑澤螢,其他人也應該不可能,可是,如果是黑澤螢,也會出現一個矛盾,那就是她本人也在尋求隊長的庇護,不可能爲了這樣一個人去浪費時間。所以最終的答案只有一個,賈文和。

目前還不知道這個人幫助他的目的,但以他之前的表現來看,最有可能的推測只有兩個,其一,爲了更好的完成任務,所以才選擇了增強己方力量;其二,隔岸觀火,利用自己與斯卡拉姆什之間的矛盾把他們同時踢出局。

從剛剛的情況上來看,賈文和完全沒有出現,所以第一種可能性比較大。

這樣推測着,布萊茲已經回到了自己的公寓的門前,看着自己的房間依舊亮着的燈光,他不自覺的微微一笑,他知道,那是等待着他回來的燈光。

收拾好自己的心情,他的臉上浮現着笑容,推門而入,他聽到了這些時間以來他一直聽着,卻不會感到厭煩的話。

“回來了嗎!”女性的聲音中透露着溫和。

“嗯!”他也溫和的迴應着。

“今天回來得比較晚呢。”並非是懷疑,而是出於擔心,說完,聲音的主人已經來到了他的身邊,貝雅特麗齊·喬治,也是他現在的戀人。

“本來可以早點回來的,但半路上被斯卡拉姆什的電話打擾了。”布萊茲在她的面前顯露出了發自內心的微笑,同樣是爲了讓她安心。

“?”

“他約我去交流一下完成任務的方法。”

“這樣啊!那你們談好了嗎?”她的心中不由得希望他們可以談好,同樣身爲輪迴者,她希望各位可以互相幫助,而不是進入敵對。

“談崩了。”布萊茲說出了讓她失望的回答,在他的心中,他知道這個回答會讓她的失望,但爲了之後的話,他只能用這樣的方式述說。

“可是,我們在這裡人生地不熟,應該好好相互幫助,不是嗎?”

“我也想,可是,那個人並不這麼認爲。爲了得到力量,他把自己變成了喰種。而且,他這次叫我去是警告我,他告訴我各做各的,不要相交插手彼此的事。”這一次,他說謊了。那個人並沒有威脅他的能力,不然的話,他從一開始就不會去。可是,他具有威脅她的能力,所以布萊茲必須讓她提前防範着那個人。

聽到了這個意外的消息,她顯得相當驚訝。

“啊!”

“所以,你以後要特別的小心這個人。這樣毫不猶豫放棄人類身份的人,其本身的心理就太過危險。”他再次提醒着眼前這個過於善良的戀人,他知道即使他這樣說,可能她還是不會聽從,但至少會有一個相應的防備,對他而言,這就足夠了。

“我明白了。”明明應該是同類中的同類,爲什麼這裡的人們不能夠相互幫助呢?她在心中痛苦的思考着,卻得不到答案。

“這樣我就放心了。我知道你的心中可能還有些顧慮,可是,在這個空間中,小心一點總沒有大錯。”

放下了輪迴者之間的問題,貝雅特麗齊再次想到了這個空間的任務,她有着相當的憂心。

“你說,我們能夠順利回到隊長所說的那個空間中嗎?放下支線任務不說,光是主線任務就有9個s級的喰種,不論怎麼想,我們都不好完成。”她滿是憂愁的說道。

這段時間,她見到過a級喰種的能力,即使給她時間,她也不認爲自己可以做到。

“放心吧!我們會完成的,我向你保證。”是的,從一開始,他就做好了決定,不論前方路上有什麼,他都有自信可以完成任務。

“嗯!我相信你。但是,你也不要太過勉強自己,你是我的愛人,不論發生了什麼,我們都應該共同承擔。”走入房間,她溫柔的握緊了布萊茲的手。她清楚的記得,剛剛來到這裡的時候,那隻手還是光滑平坦,但現在,上面已經佈滿了戰鬥和練習的痕跡。這也是讓她心痛的原因。

這個男人就是這樣的大男子主義,不論做什麼,都喜歡把她保護在身後,然後一個人揹負起所有的痛苦。可是,即使是心痛,她也不能表露出過多的心痛,因爲那隻會加重他的擔心。

“知道了。”

“哎!看來你不明白呢,我呢!我知道自己沒有什麼能力,以前作爲獸醫的知識也幫不上你什麼忙,但是,我心中一直關心,愛着你哦!我會爲你真心的祈禱,這可能,也是我唯一能夠爲你所做的事了。”女人知道自己的無能,不,不應該說無能,只是與其他的幾個人相比,她的能力顯得過於弱小,即使那次畢業測試,也是依靠着這個男人的幫助過勉強過關。因此,這樣弱小的她,只能去祈禱,祈禱着自己愛人的平安。

“這樣就足夠了。你的祈禱一定會爲了帶來好運的。”布萊茲冷靜的臉上出現了溫暖的笑容,她的心意,他已經用心體會到了。但他也清楚的感受到了她隱藏於心中的不安。

“不是說不用這樣安慰我嗎?”

“安慰你的不安,也是身爲戀人的我的責任。”

貝雅特麗齊有些無奈的說道。

“真是的,我又不是小孩子。”

“我知道。”

腳步前進。

“那麼,我們作一個約定吧!”坐到了牀上的貝雅特麗齊這樣的說道。

“約定?”布萊茲也坐到了她的身邊。

“嗯!雖然不知道那裡是什麼樣的地方,但是,如果我們這次能安全回到那裡的話...”話的最後,她似乎仍在猶豫什麼。

“怎麼?”

“我們就結婚吧!”她最終還是說出了後面的話。結婚,這個神聖的詞語。從她的口中,不,應該是心中被說了出來。

“...”沉默。

這一次,布萊茲沉默了,不是他不想答應,如果換一個地方,換一個時間,他一定會第一時間迴應她。可是,他們現在身處在一個奇特的世界中,過着前路未知的生活,正是這樣的殘忍的世界,正是這樣殘酷的環境才讓她的心中越發的不安,而這種不安還在不斷的擴大,也是爲了消除這種不安,她纔會在這個時候說出結婚這個詞。

正是因爲他看穿了這一點,所以他才無法馬上回答,如果無法給予她安定的生活,這樣草率的答應她,真的好嗎?他的心中無法知道。

“怎麼了嗎?我的話很奇怪?還是說...”由於他沒有回答,她的臉上開始出現不安。

布萊茲清楚的看到了她浮現在臉上的不安,所以。

“不怎麼會,我只是太高興了,對,突然聽到這個信息太過於高興了。”他用力的抱住了眼前這個女人,也是他的戀人。他想到用這個方法讓她感受到自己的心意,這樣就能夠消除她的不安。

“太好了。”貝雅特麗齊高興的把布萊茲撲倒在了牀上。

四目相對,嘴脣相交。

黑夜,公寓的燈光再次熄滅,房間中的兩人也走入了同一個夢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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