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含青接過茶杯,眉目中看不出絲毫的情緒。
清茶冒着淡淡的輕煙,漫在耿含青的白髮之間。
藍鏡花園狂風不止,以爲那淡淡的輕煙很快就會散去,誰知那淡淡的輕煙一直縈繞在耿含青的白髮之間。
梁平注意到那些的時候,震驚問道:“師伯,這是怎麼回事。”
耿含青吹着杯中的清茶,這一吹之間,一道藍色氣體從耿含青突出的氣息中帶出,原本溫熱的茶水瞬間變冷,耿含青白髮之間的輕煙,化作一道白色熒光,自耿含青的天靈蓋攝入體內。
“什麼怎麼回事。”
耿含青佯裝不知,輕抿了一口茶,遂即將冰冷的茶杯交給梁平。
梁平接過茶杯,無比震驚之餘,更是好奇的問道:“師伯,難道茶水中也有水屬性的靈子麼。”
“呵呵,你不覺得這個問題很傻麼。”耿含青淡淡笑道。
“額..我一直以爲水屬性並非是真的水,莫非所謂的水屬性就是真的水中的力量?”梁平好奇問道。
耿含青卻是悠悠的躺會藤椅上,閉目養神,慵懶的說道:“這種問題,你應該去問小花花,我現在有些倦了,你把茶杯放下以後,就回風不來渡去吧。”
沒料到耿含青的態度變得這麼快,梁平知道自己沒有機會跟他談條件了,便是乖巧的將茶杯送回客廳,遂即悄悄的離開了清幽居。
看着風向,來源正是正南方向的那片叢林。
根據花真盛所言,那裡就是究極之門的所在地。
心中立生好奇,但從那帶着濃濃殺氣的寒風中,感受到一絲恐怖的意味。
超意識告訴他,究極之門內的戰場,是他目前的實力無法企及的。便是老老實實的返回風不來渡。
以爲可以看到熟悉的大船和湖泊,但映入眼簾的,卻是一個圓徑百米的黑洞。
“這是怎麼回事。”
梁平不可思議的看着眼前的一切,並一臉慌張的搜尋着花真盛的身影。
四目望去,沒有在任何地方發現花真盛的蹤跡。
“難道,師傅他....”
梁平的心頭生出一種不好的預感。
南風中,殺氣更加的狂暴。
“吼!”
突然,從正南方向傳來一個悠遠的呼嘯之聲。
梁平的聽力驚人,但卻無法辨別那樣的距離。
那呼嘯之聲,彷彿來自另一個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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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舉步朝着正南全速飛奔而去。
10分鐘後,終於來到了余文良所在的那片農莊。
那呼嘯之聲已經落下。
農莊內的那些皮膚黝黑的農民們,神情都顯得有些慌張。
梁平在他們的臉上快速的掃視一眼,突然生出一種異樣之感。
也不知道,那究竟代表着什麼,總覺得這些人似乎已經命不久矣。
余文良所在的那處莊園內,無情正在後院的花叢中打坐。
從神態來看,無情的面色仍然很沉靜,似乎還在昏迷當中,但他的身上有七色熒光環繞,顯然是全屬性的靈武天才。
余文良的小木屋內,花真盛竟然也在這裡。
梁平急切的走了進去,一臉急色的說道:“小花花,風不來渡的大船...”
“船已經被黑洞吸了進去,若非我反應夠快,恐怕也無法再留在這裡了。”花真盛說出這句話的時候,一臉的平靜,就彷彿是在說別人的故事。
余文良坐在長壽椅上,臉上不再有尖銳之色,反而一臉關切的看着梁平說道:“孩子,你總算是領悟到了屬性皿了麼。”
“額..的確是領悟到了,確切的說,是小花花把屬性皿賜予我的。”
對於余文良的表現,梁平感到有些無法理解。
但余文良卻是微微的笑着,露出一拍焦黃的牙齒,滿目慈祥的說道:“那也是你的自己有這樣的天賦,也並非所有人都能夠被賦予屬性皿的,只是你也要明白,當你得到了屬性皿的時候,也就是你出師的時候了。”
“啊?”
梁平聞言,驚愕的看向花真盛。
花真盛也是默許點頭道:“大師兄說得對,任何一個靈武修煉者,一旦得到了屬性皿,就意味着已經突破了武師的層次,既爲武師,自然是要出師了的。”
“嘖嘖”
梁平聞言,不知是喜是憂,一臉平靜的找了吧長壽椅,坐在了花真盛的旁邊,余文良的正對面。
“咳咳”
清了清嗓子,一臉莊重的問道:“看你們這意思,是要讓我們離開這裡了麼。”
余文良和花真盛面面相覷,都沒有回答。
沒有回答,也是一種回答。
梁平大致可以理解過來,便是咳了咳道:“那麼我們之前打賭的事情...”
“那只是爲了激發你的潛能,雖然不知道在這之間,對你究竟起了多少作用,但總是會有些作用的。”花真盛突然替梁平倒了一杯茶,微笑着說道:“喝了這杯茶,你就算正式出師了。”
“額?”
梁平突然感到有些凝重。
“難道這是出師禮麼?”
“沒錯。”花真盛肯定的答道。
轉眼看看余文良,也是一臉的期待之色。
梁平有些遲疑說道:“喝了這杯茶,我們就不再是師徒了麼。”
“沒錯。”花真盛同樣肯定的答道。
“也就是說,這不僅僅是出師禮,也是把我逐出師門的意思麼。”梁平眉頭緊蹙的看着花真盛。
花真盛也是一臉認真的看着梁平,微微笑着說道:“我畢竟是白骨的弟子,如果你是我的徒弟,那麼你就是白骨的徒孫,徒孫怎麼能與師祖作對,而且我也不能讓自己的徒弟去對抗我自己的師傅不是麼。”
梁平聞言,總算有些理解了。
卻又好奇的問道:“小花花,現在白骨是什麼實力,難道他是武帝麼。”
“不是。”花真盛恢復嚴肅說道:“師傅千年前受到重創,實力大減,重回盛世大陸,自己也被系統鉗制,實力再度銳減,而且進展緩慢,前次我就已經看到過他了,他現在的實力是武祖後期,也就是六皿的靈武高手。”
“六皿,武祖後期,看來他的實力仍然處在目前盛世大陸的巔峰水準麼。”梁平一臉凝重的說道。
花真盛也默默點頭道:“看起來是這樣的,除了我們大師兄,師姐和我,師傅仍然是整個盛世大陸的巔峰強者。”
梁平聞言一陣沉默,想到了許多許多,突然又問道:“小花花,你剛纔說,要跟我一起回到九幽地,這件事情是真的麼。”
花真盛聞言,同樣陷入了一陣沉默。
他們都沒有再看着彼此,都在看着自己面前的茶杯,而且極具默契的同時端起面前的茶杯。
花真盛輕抿了一口茶,但梁平卻是遲遲不肯喝下杯中的茶水。
“呵呵,你倒是不用考慮那麼多,我之所以會叫你修煉靈武,都是受神碧所託,如果你心中存有感激之意,你應該感激神碧,而不是我。”花真盛淡淡的說着,將茶杯放回桌上。
梁平卻是一臉神傷的說道:“其實神碧他,已經死了。”
“什麼!”
花真盛和余文良同時驚呼一聲,皆是一臉震撼的看着梁平。
“神碧他已經死了麼?”花真盛不敢相信自己所聽到的。
梁平肯定說道:“是他的女兒墨羽親口告訴我的,神碧已經死了。”
“那麼,你看到他的屍體了麼。”花真盛急切問道。
“那時候所有人死了以後,都會化作藍色冰晶,被系統自動清理,所以沒有誰的屍體可以得到保存。”
梁平一臉平靜的說着,心頭卻是暗潮洶涌。
花真盛卻是陷入了一陣沉思。
余文良帶着沙啞的口吻說道:“牧野是劍尊強者,他的意志被打散以後,屍體可以得到保存,而神碧是畫帝,於劍尊幾乎是並肩而立的超級強者,他死了以後,屍體怎麼可能沒有得到保存。”
此言落定,三個人的神情,都顯得格外的凝重。
然而正是此間,只聞後院裡傳來一聲長長的吐息之聲。
“唔!”
“是無情麼!”梁平率先驚呼一聲。
余文良也一臉驚喜的站起身來,以最快的速度跑到後院裡,只見無情雙掌合十,正在加速收集靈花中的全屬性靈子。
“看來無情是提前出關了!”花真盛話音稍落,無情便是赫然睜開雙目。
看到無情那雙充滿了落寞之情的雙眼,每個人都有種觸目驚心之感。
無端的,就會被無情那種落寞之色,帶到了另一番的意境當中去。
彷彿整個世界,都變得虛無,會完全的被無情的眼神所吸引。
三個人的臉色各異,但都是目不轉睛的看着無情緩緩站起身來。
“他,還是從前的無情麼。”梁平從無情的神情中看到了一絲淡淡的殺意。
這是連余文良和花真盛都無法察覺的。
梁平的超意識可以感應到許多常人無法感應到的東西。
無情果然是一臉冰冷的走近余文良的身邊,衝着余文良躬身一禮道:“雖然我一直陷入昏迷,但是我知道,您就是我的師傅,而且是您讓我得到了四個全屬性的屬性皿,成功的晉升成爲武祖強者,師傅對無情的恩賜,無情此生無以爲報,只是希望可以成爲師傅身邊....”
“不!”
余文良斬釘截鐵的拒絕說道:“既然你醒來了,我們也沒有真的行過拜師禮,也不需要搞什麼出師禮了,我們會用龍神之心,將你們三人送回到九幽地,王城之戰的前夕。”
“這...”無情的臉上帶着猶豫。
也正是此間,聽到莊園外傳來於小非的驚叫之聲。
“十哥,你真的已經醒來了麼!”
見到於小非平安無事,無情的臉上同樣帶着欣慰之色,暗藏激動的說道:“老十四,看到你沒事,十哥真的很爲你高興。”
兩人正當興起,卻被耿含青一語澆滅道:“既然你們三個人都得到了各自應得的,那麼藍鏡花園就不再是你們的久留之地,你們現在就可以離開了。”
“啊?”於小非同樣一臉震驚的問道:“爲什麼,爲什麼要我們離開,我們纔剛剛來到這裡,而且我們不是應該還有很多課程要上的麼。”
“呵呵,所有的課程都已經上完了。”耿含青滿目冰冷的看着於小非道:“所以於小非,我們會開啓龍神之心,只要你們三個人同時想着同一個地點,同一個時間,你們就會回到同一天,同一個地點去了。”
於小非聞言,一臉不解的看着耿含青,神情中帶着一些不捨。
梁平在看着花真盛的時候,同樣是滿目的不捨。
眼前的一切,都來得太過突然,完全出乎他們的所料。
“小花花,我是不會跟你搞什麼出師禮的,在我心裡,你永遠都是我的師傅,一日爲師,終身爲師,既然你要避嫌,那麼我從這裡離開以後,就不會再跟任何人提及我們之間的關係,所以你大可以放心,根本不需要有那麼多的顧慮。”;梁平說的無比堅定,根本沒有留給花真盛任何反駁的餘地。
花真盛一臉凝重的注視着梁平,欲言又止好幾次,終究好事輕嘆一聲道:“唉,那麼好,我們現在就送你們回到你們想要回到的過去。”
梁平、於小非和無情的臉上,都帶着隱隱的不捨。
但他們沒有任何拒絕的理由,只能順意。
只見余文良單掌伸出,手掌上立刻出現了那個泛着隱隱金芒的龍神之心。
花真盛和耿含青,同時伸出一根手指,摁在龍神之心的表面之上,並示意梁平,於小非和無情,將手分別搭在花真盛,耿含青和余文良的肩頭。
一切準備就緒,余文良率先默唸咒語,花真盛和耿含青緊接着,也開始振振有詞的默唸着一些聽不懂的咒語。
隨着他們那些咒語的字符,感應出龍神之心的覺悟。
梁平、於小非、無情他們三人雙目微閉,思緒也都集中在了王城之戰的前夕。
2030年5月7日,狼窟主城。
“咻!”
耳邊響起一陣疾風,周圍的空氣變得極限燥熱。
天空中的懸掛着一輪滾燙炙熱的太陽。
“我滴神,真的回來了!”梁平四目望去,果然是在狼窟城內。
但他仍然感懷於跟花真盛的師徒緣,這麼快就走到了盡頭。
心頭一陣暗歎,卻是聽到了尋歡熟悉的聲音。
“哈哈,這種天氣就是爽啊,街頭的美女都穿得好少!”
同時聽到宗澤熟悉的聲音道:“是啊,今天高琴那個騷、貨的生意也一定很不錯,一會兒我就去她那裡轉悠轉悠,不如你跟我一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