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宸看着她,暮靄深沉,心口發疼,垂在兩側的傷心已被他攥的血熱模糊。
片刻起身看着秦煙,目光緊緊的盯着她冰冷的眸底。
兩人最終還是回到了起點。
這樣也好!
或許這樣纔能有從頭開始的機會。
洛宸的眼底莫名的酸澀,她看着秦煙素淡的神情,想起她在兩人親熱時,總會在他耳邊喊着洛宸兩個字,帶着‘誘’‘惑’卻又依賴,那時他是滿足的,滿足與她的信任和依戀。
“洛宸,事到如今,放過我和夏夏不可以嗎?”她靜靜的看着他,目光清透。
沉寂的臉上再也沒有以往的脆弱。
一個人被騙一次天真,被騙兩次就是蠢....
做人真的不能蠢了一次又一次,否則就是活該!
連續兩次,她分不清真情、假意,真是自己太天真,只當自己魅力不可擋。還當真以爲別人會用真心。
並不是自己用了真心,別人也會給你真心的。
自嘲的想着,她目光沉寂的更冷了。
她伸手把離婚協議放在桌上。
洛宸現在不籤恐怕只是沒有拿到楚家那百分之三十八的股份
。
三人的目光都在她身上、。
她也不離開,直接上樓,走進夏夏的臥房。
她沒有家啊,能去哪裡。
以爲這裡終於是她的家了,原來都不過是一場笑話。
不想在最最絕望的時候跑到邱丘哪裡,每次最狼狽的時都讓她哭着罵自己。
跑進夏夏的房間,夏夏靜靜的坐在‘牀’邊,安靜的小臉上看不出任何的情緒。
剛剛樓下的情景他都在‘門’縫裡看到了。
看到秦煙,他擡頭冷靜的問道:“媽媽,我們現在要離開了嗎?”
秦煙撫着夏夏的小臉,低聲的笑道:“先睡吧,今晚我們能跑哪裡去,明天再走。”
夏夏認真的點點頭,頭蹭在秦煙身上,低聲的說:“媽媽,他們欺騙你,但是夏夏不會,夏夏永遠會陪着你。”
那一刻秦煙原本乾涸的眼底又涌滿了淚水。
即便她一無所有,但是她有夏夏,夠了。
原來,之前是她奢求太多,想要的太多,如果不期待洛宸的心,那她何至於此。
也罷,原本就不曾屬於過自己的東西,沒什麼可惜的。
只是爲什麼心明明已經麻木了,她卻還是能感覺到清晰的痛楚。
原來心如死灰了還是不行。
“媽媽知道,夏夏是最乖的。”
夏夏仰頭看着秦煙,伸手幫她用袖子擦着淚水:“媽媽,我離開這裡,離開洛宸,離開楚炎,就我們兩個人,我們也會很開心,如果幹媽願意,她可以和我們一起走。”
他嚴肅的臉上一本正經
。
秦煙再次抱緊他,低聲的呢喃着:“你乾媽有自己的生活了,她不會跟我們走。就我們兩個人,你保護我,好不好。”
“恩,那我們兩個人。”
“今晚媽媽和你一起睡好不好。”
“好,我好久沒和你一起睡了。”
客廳內,洛宸沉寂坐着,臉上尋不到任何的情緒。
他的目光到秦煙走後便再也沒有過焦距,神情和淡,平靜的平視着。
恍若秦煙的一切與他已經不是那麼重要了。
“宸,你有什麼打算,既然她已經在遺囑上簽字了,那最好。”最先忍不住的是洛敏,她目光灼灼的盯着離婚協議書。
原本她他就不希望兩個人結婚,如今遺囑,離婚協議書都拿到了,那自然是最好的。
洛宸漠然的擡頭,目光在她臉上停滯了很久,隨即淡淡的說道:“楚柯里有個遺囑項說了,結婚必須滿六年才能生效,否則爲什麼楚家至今都沒去把遺囑辦好,真當楚柯的遺產那麼好拿。”
洛敏全身一震,不可置信的翻開楚柯的遺囑,神‘色’憤怒:“楚柯一輩子想着那個‘女’人,結果到死也只爲那個‘女’人的家人在想,真是老不死的。”
洛敏怎麼能不憤怒,當初她跟着楚柯也算是他最寵愛的‘女’人,她自然不會說情情愛愛的,但是她當時至少是依賴他的,可他突然得了腦萎縮,就半年的時間,除了那‘女’人,他誰都不記得了。
死後更是把他們趕出去。
當初她才二十五歲,跟着楚柯六十歲的老頭,她圖的是什麼,誰都看的出來。
就是因爲如此,她咬緊了,含着一口氣爭到今天,滿以爲到手了,結果居然還要等六年。
“等等吧,先不急
。”洛宸的聲音高深莫測,飄渺的如同從很遠的地方傳來。
洛研紫看着他,心底一怔。
洛宸變了,到底是哪裡變了她說不清。
“宸,既然事情已經這樣了,那還讓他們住在這裡嗎?”洛研紫突然開口問道,聲音冷漠而殘忍。
她討厭秦煙,更討厭那個孩子,如果可以她恨不得現在就把他們趕出去。
洛宸擡頭,冷冷的看着她,眼底再也沒有任何的情緒:“如果你們不想要楚氏那百分之三十八的股份,把他們趕出去也無妨,畢竟盛天足夠養活你們。”
洛敏的神‘色’變了變,朝着研紫使了個眼‘色’,對她搖了搖頭。
洛研紫不甘心的朝着樓上緊閉的房間看了一眼,扭頭走了。
洛敏深深的看了洛宸一眼,隨即意味深長的說道:“宸,你不要忘記自己曾經說過的話,你什麼樣的‘女’人沒有,你可別糊塗了。”
洛宸只冷冷的平視這前方,面無表情。
“宸,不是媽媽‘逼’你,而是你曾經答應過我,等秦煙的事情處理完以後,你會對重新對待研紫的事情。媽媽並不強求你和研紫有什麼結果,但是我希望你對自己誠實點。”她說的諱深莫測,恍若所有的一切都是在爲洛宸考慮。
一個疼愛兒子的好母親。
聽着她的話,洛宸眼底劃過冷笑,隨即便被他掩藏的無影無蹤:“我知道,研紫的事情我會考慮。媽,我一直在想爲什麼這麼多年,你對研紫的關心甚至超過了對親身‘女’兒的關心。當年,您還如此熱心的幫研紫找到親身母親,您跟別人真是不同,爲別人養了那麼多年的孩子,帶頭來居然看着她跟着親生父母離開了。”
洛敏聽着他的話,全身一震,隨即尷尬的說道:“她是我從小帶大的,自然是和親身‘女’兒一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