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哥,怎麼了?”秦依苒佯裝的一無所知。
“沒什麼。”陸景年平靜說道,除了蘇牧婉以外的人,他都不感興趣。
“陸哥,我根本沒想過會和你偶遇的,今天真是美好的一天。”秦依苒微笑,像是突然恢復了一樣,一點也不像喝醉酒的樣子。
“秦依苒,我和你根本就不熟,另外我已經有妻子了,我不管你爲什麼把你的臉變成這樣,但是請不要試圖騷擾我,以及破壞我和牧婉的關係。”
陸景年再沒有搭理秦依苒,提步轉身離開。
秦依苒看着陸景年的背影,恨得牙齒直癢癢,今天晚上她本就是來這裡買醉的,卻沒有想到會在這裡遇見陸景年。
爲了讓陸景年看到她的臉,她想盡辦法,如今終於搞定了,這對於她來說,就足夠了!
寧澤天跳了大半個小時的舞,整個人徹底清醒了,看見陸景年慢吞吞走過來,他出聲問,“去哪了?這麼久。”
“清醒了?剛纔去洗手間了,碰上了點麻煩事情。”
“什麼事情?”
“被一個喝醉酒的女人撞到了,所以我一直在處理這個事情。”
“去個衛生間都能夠遇到美女,實在是太給力了。爲什麼我不能碰到這樣的朋友。”寧澤天調侃道。
陸景年沒好氣地白了眼寧澤天,“懶得理你,你真是超級無聊。酒也喝了,是時候回去了。”
“你那麼早回去幹嗎?”
“當然得回去了,我現在還是等‘成績’階段,耐心等就是了,哪裡有那麼多爲什麼。”陸景年沒好氣地出聲說道。
寧澤天吐了吐舌,“我還不知道你,如果你是要向我秀恩愛的話,那你還是藏着不要說了。”
陸景年委實無奈,想起剛纔見到的秦依苒,他現在完全在想牧婉。還真是殘忍的女人,明明知道他恨不得一直跟着她,又怎麼可能受得了這樣的不聯繫不打擾。
也不知道牧婉今天過得怎麼樣,心情好不好,他真的很想給她打個電話問問,但是想到蘇牧婉那麼認真地要求三天,他便又重新把手機放進了袋子裡。
“一起走吧?”陸景年出聲問。
寧澤天搖了搖頭,“你走吧,我想繼續坐坐。”
“我說你在這裡做什麼,很好玩嗎?還是你很喜歡這裡的環境。”陸景年出聲問。
寧澤天瞪了一眼陸景年出聲回,“纔不是。”
陸景年也懶得再管寧澤天,轉身從夜色離開。他本就不愛這些聲色場所,除非必要他根本不會出現在酒吧。
但是長夜漫漫,陸景年也不知道自己該去哪裡,他已經很久沒有好好地睡過覺了,自從蘇牧婉失去消息以後,他便再睡不着,本就有失眠症,自從那次後更嚴重了。
陸景年不是開車過來夜色的,所以他便一直在街上漫無目的地走着,瘦長的影子倒映在地上,天上掛着一輪圓月。
時間過得真快,不知不覺就已經到了六月了,陸景年看了眼天空,思緒漂浮。
他想到再過六個月就又是一年了,馬上就要到他和牧婉結婚三週年紀念日了。只是紀念日,他們從來都沒有好好一起度過,從前是他不懂得珍惜,一次次浪費機會,如今他不會再犯傻,會好好珍惜。
只是,他忐忑,忐忑害怕得到的答案不是他想要的,如果牧婉她不願意和他繼續在一起怎麼辦,如果她堅持要離婚又怎麼辦呢?
既然已經說過要尊重她的選擇,如果真的是這樣的答案,他真的能夠做到平靜面對嗎?他不敢去想,也不願意去面對。
他從來不懼怕什麼,無論是當初生死存亡之際,他都沒有害怕過,可終究他有了軟肋,如果他的對手想要對付他,只要把蘇牧婉抓住,即便對手讓他死,爲了蘇牧婉,他都是毫不猶豫的。
陸景年漫無目的地走着,等到他回神,發覺自己已經走到了清苑小區。
他停步,猶豫着要不要繼續往前走,他很想去看一眼蘇牧婉,內心的那種希冀格外強烈,他很想她,明明只是一天沒見沒聯繫而已,可是陸景年卻恍如隔世般長久。
就看一眼,算了,不見也沒有關係,他就在樓下站一會兒就好。陸景年心裡一直在彷彿掙扎,最後還是選擇了朝小區走去。
蘇牧婉早早地便在屋子裡睡下了,哪裡會知道陸景年此刻正站在她樓下。
只是,她睡得並不是很熟,蘇牧婉隱約聽見客廳有聲響,她倏然睜開眼睛。
蘇牧婉以爲是自己聽錯了,便又安靜地側耳聽,可客廳又傳來了動靜,甚至還有碗碟摔在地上發生的破碎聲。
有人進來了。這是蘇牧婉唯一的想法。
心裡莫名開始緊張,就連呼吸都變得小心翼翼,蘇牧婉緩緩地從牀上坐起來,也沒有開燈,直接赤着腳,走到門後面,伸手拿過棒球棍。
她靜靜地站在門後面,心跳得厲害。
這是她第一次遇到這樣的情況,手心裡因爲緊張都不斷在冒汗。她不敢想如果小偷把房間的門推開了,她要如何做,一棍打下去如果沒有打到位,該怎麼辦。
蘇牧婉閉了閉眼睛,深呼吸了好幾口,試圖讓自己不要那麼緊張,可是根本一點都沒有緩解,聽着客廳外面的聲響,她更加緊張不安了。
房間外面陸陸續續傳來聲響,蘇牧婉幾乎覺得這個盜賊實在是太大膽了,竟然敢發出這麼大的聲音,絲毫都沒有把她這個主人放在眼裡。
她一直在房間裡等,等這個盜賊推門。可是等了差不多二十分鐘,客廳裡忽然變得安靜下來,那個一直翻動東西盜賊似乎走了。
蘇牧婉小心翼翼地伸手摁亮了房間的燈,隨即又把門打開,想要看看外面的情況。
門開,燈亮。
蘇牧婉簡直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客廳茶几上的果盤全都摔在了地上,餐桌上的杯子也碎成了兩半,就連她無聊時種的兩盆多肉也不能倖免於難。
她趕忙檢查了一下家裡,發現這個盜賊除了把她家裡的瓶瓶罐罐給弄碎了以外,其他的東西並沒有動。
所以,這個小賊是有多無聊,纔會深更半夜跑來她家裡搞破壞。
蘇牧婉頭疼地嘆氣,找來掃把和畚斗打掃衛生。新買的碗碟碎了,看來又要抽個空去買了。
只是這裡實在是太不安全了,蘇牧婉心裡有些擔心。
簡單的把殘局收拾了一番,蘇牧婉便倒了杯水準備回房間,可卻發覺客廳陽臺的窗戶不知道什麼時候開了,蘇牧婉忽然明白過來,來家中翻動東西的小賊肯定是從窗戶那進來的。
她提步走到陽臺上,準備關窗戶,可迷迷糊糊間卻似乎瞧見了自家樓下有個人影,因爲離得太遠,根本看不清,但不知道爲什麼,蘇牧婉卻一心覺得那個人是陸景年。
此刻,她的內心無比希望樓下的人就是陸景年,她很想見到他,彷彿只有這樣,她內心裡的恐懼才能夠減輕。
她不敢一個人再繼續待在房間裡,無盡的安靜只會讓她格外害怕而已,她從沒有遇到過今天的情況,可是隻要想到自己看過的新聞,那些獨居的年輕女性,莫名其妙被闖入家中的變態殺害或者是威脅的新聞,她整個脊背便忍不住發顫。
原本以爲那些離自己太遠了,根本不可能發生的,可是誰知道竟然會真的發生。
蘇牧婉回了房間,找到了自己的手機,第一時間翻出了很多天以前陸景年給她打的電話。
可真的摁到了打電話的頁面,她卻開始猶豫要不要打,明明說好了不要聯繫的,明明她不想再和陸景年有多餘的牽扯,可爲什麼出事以後第一時間就想給他打電話呢?蘇牧婉不懂自己到底在想什麼。
陸景年一直站在樓下,他原本只想待十分鐘就走的,可是都已經過了快一個小時了,他還是未挪動半步。
手機鈴聲響起來的時候,陸景年幾乎以爲自己眼花了,因爲他看見手機屏幕上顯示的是蘇牧婉的電話號碼。
陸景年懷疑自己是不是看錯了,可是當他認真看了好幾遍,確認是蘇牧婉無疑。他趕忙接通了電話,“牧婉,怎麼了?是不是出什麼事情了?”
接通電話,陸景年下意識地便開口蘇牧婉是不是發生什麼事情了,這麼晚了,蘇牧婉不可能突然會給他打電話的,而且她說過要思考三天,而這三天內是不會聯繫他的。
陸景年語氣裡的關心和擔憂,蘇牧婉都能夠感受得到,她忽然有些語塞,不知道該說什麼,但是聽到陸景年的聲音,她心裡的恐懼感減弱了不少,這是一種很奇怪的感覺,蘇牧婉也不知道這是爲什麼。
難道真的是因爲他們從前牽絆太深了,所以即便她丟失了所有的記憶,可是對於陸景年,她還是不能把他當成陌生人。
可是如果真得選擇和他重新在一起,她真的甘心嗎?從前的那些愛恨糾葛,真的可以當成什麼都沒有發生嗎?她做不到,她和陸景年之間,終究是不可能了。
可是這個男人,爲什麼可以如此執着,明明都懂她的意思,可是寧願死也要照顧她,蘇牧婉實在是不知道該怎麼做了。
她雖然不能夠像對待朋友一樣和陸景年相處,但是如果陸景年真的因爲她而出什麼事情的話,蘇牧婉心裡也不會淡然的。
怎麼做才能夠讓陸景年徹底的死心,這是蘇牧婉一直在想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