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穆人清殷切的目光，李江卻根本不按常理出牌。
因爲李江看着已經來到華山幾年的袁承志，身高只得到自己肩膀，心裡就想，雖說聞道有先後，但讓自己叫一個12，3歲的小孩“師兄”，真得很羞恥，開不了口。
於是他沒按穆人清想的那樣表態，要“好好學習，天天向上”，而是扭扭捏捏的說道：“師傅，那什麼，按說我年齡比承志大，是不是應該我是三師兄啊？”
“嘿嘿”，穆人清發出了暢快的笑聲，說道：“本門以入門先後排定順序，承志二年前已經拜過師啦，所以你是小師弟。”
“那我不幹，我必須是三師兄！”李江跳腳急切出聲。
穆人清見他跳反，臉色立刻嚴肅起來，呵斥道：“卻是不能依你，你是讀書人，應該知道名份定下了就不能改，這才合乎禮法。”
李江見穆人清不同意，就看向了袁承志，對他抖了抖眉毛，希望他主動提出來讓位，可袁承志根本沒有領會他的意思，就懵懂的看着他和穆人清，並不說話。
穆人清雖然側對着他，卻依然發現了他的小動作，立刻出聲道：“江兒，別爲難你三師兄了，此事已定，絕無更改！”
既然努力不成功，那總算努力過了，反正我是來學武功的。安慰了自己，李江怏怏答應了下來。
穆人清見他答應下來，正要開口對他講華山的戒律，卻又見他嘴脣抖動，欲言又止。穆人清開始頭痛起來，這小子又要做什麼妖？暗下決心，今天非得收服他不可，要不以後可不好管。
“說吧，又有什麼事？”
“額，師傅，我考中童生後，先父以江河入海之意爲我取了表字：海川，要不您以後就叫我表字吧！”
李江不是不知道穆人清這樣叫他，是表示親切之意，作爲一箇中文系的學生，他也知道長輩這樣叫後輩名字是正當的，他只是單純的覺得“江兒”這個呢稱有點惡寒，讓人起雞皮疙瘩。
而古代呢，又不興叫人“小李，小江”什麼的。他的父母就叫他“小江”。
表字呢，就比較好了，一般兩字，不會在後面加個兒，長輩和同輩人都可以叫，所以他當機立斷的爲自己杜撰了一個。
穆人清沉吟了片刻，應了下來，這點小事他也不想拂李江之意，免得這小子又出什麼妖蛾子。
他接着就開講華山門規，無非就是不能欺師滅祖、同門相殘，不能背叛師門，行事正義之類的，洋洋灑灑一兩百個字。
李江現在記憶力很好，等穆人清說了兩遍就記住了，不待他說第三遍，就完整的複述了出來，讓穆人清老懷大慰。
袁承志很是驚奇，當時他入門時背門規足足用了半天，此時師弟在他心裡真是驚如天人。
穆人清見李江背完後在那兒得意洋洋，一副中山狼的嘴臉，心下一沉斥道：“行了，別得意了，我且問你，以前你學過什麼武功嗎？”
李江正在對小屁孩挑眉努眼，聽到穆人清的呵斥後趕忙收斂一臉怪相，回道：“師傅，沒有，我以前一心只讀聖賢書，那有功夫去學武功啊，況且…”
“好啦，你就說不會武功就行了，別多話。”穆人清打斷了李江的叨叨。
穆人清站起身來，大袖一揮，對衆人道：“走吧，我們出去。”當先走了出去。
一行人又來到了山巔平臺，穆人清走到了中間對李江說道：“你且看好了，我先教你一套長拳十段錦，這是我華山派入門築基功法，還有承志，你也好好看看，你別以爲自己學過了就小看它。”
“好的，師傅。”袁承志乖巧地回答。
李江也正要應答，腦海內卻忽然傳來“叮”的一聲，系統聲音響起：“信念值已達510點，是否開啓系統空間？”
這時，穆人清已經一招一式的比劃了起來，李江來不及關心信念值怎麼來得這麼多，只得一邊看着穆人清的招式，一邊詢問系統。
“系統，你先說空間有多大？要多少點才能兌換?”
“空間體積1立方米，需要500點。”
我去，這破系統真是死要錢啊，真是一得點信念值就引誘一次，莫不是開發這個系統的高維大能，本職是幹銷售工作？
李江默默吐着槽，可是卻甘心接受引誘，因爲系統空間是讓他流口水的功能，想了很久。真是居家旅行、殺人放火，哦，不對，劃掉這個，偷香竊玉的必備物品，噫，好像還是不太對。
不管了，反正有了它，媽媽以後再也不用擔心我吃不飽、穿不暖了！
興奮過後，李江又有點捨不得，這纔剛到手的信念點還沒捂熱乎，就眼睜睜看着500點信念值將落入系統的口袋，而自己心心念唸的大俠套裝又化作了水。
“開啓吧！”李江忍痛下達了命令。
“叮，已開啓。”系統沒讓他悲痛多久，幾秒過後就開啓了此項功能。
來不及試驗空間，李江迅速將目光集中到了穆人清身上，因爲人都快打完了。
沒過多久，穆人清一套十段錦打完，他收了式，緩緩地吐出一口氣後，對李江說道：“海川，看清楚了嗎？能記得多少？”
李江愣了下才反應過來，原來是叫自己，誰叫自己非得編個表字呢。他趕緊回道：“師傅，我也記得大半，要不你老再打一遍？
穆人清“呵呵”一笑，根本不相信他能記得住大半，不過不想打擊他的積極性，用手遙遙點了點他，說道：“好吧，我再打一遍，你可得看清楚囉！”
說完，他拉開架式又開始打起了十段錦，而站在李江旁邊的袁承志則若有所思，也跟着比劃了起來。
倏忽間，穆人清再次打完收了式子，笑着又問道：“海川，這次記住了嗎？”
李江點點頭道：“師傅，我已經記住了。”接着他又以疑惑的語氣問道：“不過師傅，我看你兩次打的有些地方不一樣啊！”
穆人清驚?地和袁承志對視了一眼，才說道：“不錯，你三師兄學了幾個月才發現這個問題，讓他給你解釋吧！”
李江見穆人清還賣關子，只得向袁承志投去了不解的目光。
袁承志看了眼師傅，見他對着自己點頭，於是便硬着頭皮解釋道：“長拳十段錦，乃取自“道法自然”之意，得法與否，存乎一心。它不重招式，以意導行，能做到自然、舒展大方就行，所以每次練都會有不同。
李江心裡“切”了一聲，暗自腹誹穆人清，這不就是太極的原理嗎？還搞得神神秘秘的。
他卻是不知道，這恰恰就是一個好的老師的作用。
“假傳萬卷書，真傳一句話”，沒有老師的點撥，旁人就是學去了招式，也只是畫虎不成反類犬，學個皮毛而已。
穆人清高興地看着袁承志，心裡有種吾家有子初長成的欣慰。
他微笑着捋着長鬚對李江道：“海川，懂了嗎？”
李江點點頭，說道：“懂了，這就是重意不重形麼，簡單的很。師傅，這套拳法慢慢悠悠的，威力肯定不強，我不想學。你教我威猛點的武功吧，不然以後出門豈不是折了你老人家的名頭！”
穆人清聽他前幾句還高興得認爲孺子可教，可是臉越聽越黑，直到李江說完後，愣神間竟然手上一使勁，便扯下了幾根花白的鬍子。
這下他徹底怒了，一個閃身就掠過了十幾米距離，圈起左手食指狠狠的給李江彈了個暴慄，嘴裡罵道：“你個小兔崽子，爬都不會還想跑，還威力大，叫你不學好！”
“嗷”李江痛叫一聲蹲了下來，雙手抱頭，只感覺腦門欲裂，眼冒金星。
穆人清還得再打，袁承志和啞巴趕緊上來一人抱只胳膊拉住了他。袁承志還焦急地對李江說道：“師弟，給師傅認個錯吧，別讓他打壞了你。”
李江好漢不吃眼前虧，只得放下抱頭的手，揚起臉真誠地對穆人清說道：“師傅，我錯了。我學，我學。”
穆人清也並不是真想打死他，只不過想讓他受點教訓而已，免得以後這小兔崽子尾巴翹上了天，更不服管教。
於是他順勢停了下來，不過卻不給李江好臉色看，冷哼了一聲說道：“你這麼有能耐，這十段錦我也不再教你了。”頓了頓又說道：“不懂的問你師兄，等學會了再來找我。”
說罷他拂袖而去，留下袁承志和啞巴面面相覤，以及還蹲在地上揉着腦門的李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