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穴吧,選穴快一些。”
偌大的手術室只有楊東和張哲雲兩個人,見楊東從自己的醫藥包裡拿出一版銀針,張哲雲好心的提醒,畢竟手比耳朵大,穴位也更好區分一些。
“不,耳穴面積更小,而且接近百會穴,更方便你待會控制。”
能增大手術成功的概率,楊東就絕對不會放過,拿出銀針,開始對耳朵進行選穴。
張哲雲只看見楊東一手拿着銀針,一手用食指按壓住張萬成的脈搏,感受一下立刻一根銀針插下去,幾乎每隔半秒就是一針,看的張哲雲心驚肉跳,這是選耳穴麼?就算選正常穴位也沒這麼快的。
可是當楊東在百會穴插入最後一根銀針後,張哲雲接手仔細感受後,才發現楊東所有的耳穴全部都選準了,深度也十分合適,針感十分強烈,幾乎能感受到經脈內的氣息運轉。
這種鍼灸水平別說其他醫生,就是自己也遠遠不及啊。
如果楊東的手術水平和鍼灸水平一樣高,那這到底是一個怎樣的妖孽?
張哲雲卻不知道,平一指對身體體氣有無與倫比的敏銳感知力,這也成就了平一指只要一根手指,任何病症都能通過體氣在脈搏的表現感受出來。
而針感所感受的,正是經脈的這種體氣,楊東能夠有平一指的號脈水平,就有平一指的針感水平,選取耳穴自然比一般鍼灸大師厲害得多。
張哲雲一手輕拈百會穴銀針。一手覆蓋在耳穴上的銀針上,耳穴上的銀針所映射的身體穴位,包圍了透經肺部的各條經絡穴位。封死了所有氣血可能異常的範圍。
只要因爲肺部手術發生氣血異常,張哲雲立刻可以從百會穴感受到,進而控制耳穴銀針調整氣血狀態。
在張哲雲確認ok後,楊東這纔拿出手術刀和各種手術器具,全部是自備的,張哲雲這才發現,楊東的手術工具簡單的離譜。
張哲雲只是不知道。無論是平一指還是楊東,都有另一個重要的工具。是現在這些醫生沒有的,那就是內氣,內氣可以幫助完成很多醫學儀器無法完成的事情,根本用不着那麼多器具。
“你不要看我這裡。小心那些的銀針。”
楊東用手術刀劃開張萬成的肌膚,隨口說了一句,張哲雲連忙收回目光,心中卻受到深深的刺激,就憑楊東剛纔那一刀,簡直和動了幾十年手術的老醫生沒區別。
說不定楊東真的能完成這麼艱難的手術。
這可是學習的大好時機,張哲雲實在沒忍住好奇,差點忘了自己手上的事,楊東提醒後才反應過來。自己這裡可是也決定了手術成敗關鍵,稍有不慎,無論楊東的手術水平再高。也等於零了。
張哲雲不得不強制壓下心中的*,閉上眼睛,仔細感受百會穴上傳來的針感,不敢有半點馬虎,作爲一名醫生,在手術的時候。張哲雲是最認真的。
“行了。”
不知過了多久,楊東的聲音傳來。張哲雲詫異的睜開眼睛,看見楊東已經在縫合手術傷口了,在楊東的示意下,張哲雲終於停止了對銀針的操控。
拿過放到一邊的手錶,看了下時間,眼睛瞪的銅鈴那麼大。
“一個半小時……”
一個人完成一個肺葉移植手術,竟然只用一個半小時……這……
張哲雲有點懷疑自己在做夢,而且是夢到了仙醫下凡。
楊東縫合完傷口,在張萬成脈搏感受一下,長出一口氣,沒有出任何問題,看來張哲雲剛纔的確專心一志了,兩人配合完美,手術圓滿成功。
麻藥還沒失去效力,張萬成依舊昏迷着,收拾了銀針手術刀等器具,楊東給張哲雲打了個招呼,走出手術室。
張哲雲卻沒跟着出去,楊東一走,立刻仔細的檢查起張萬成的身體來,他纔不信這麼隨隨便便的,張萬成就被治好了。
“怎麼樣?”
楊東一出來,張佳立刻迎上來,緊張地問道。
楊東臉上帶着笑容,摸摸張佳的頭:“沒問題了,我現在去給你爸爸開一些調理的方劑和去出傷口疤痕的藥,這幾天繼續鍼灸滋補,最多一到三個月,應該就沒問題了。”
“楊東……”張佳看着楊東,因爲心情激動,嘴脣動了好幾下,只喊出了楊東的名字,淚水在眼眶打轉。
自從醫院宣佈父親的死刑,張佳就再也不敢指望自己還能和父親在一起多久,母親早死,這麼多年和父親相依爲命,張佳對父親的感情依賴極深,這幾個月白天張佳好像沒事人一樣,但是晚上,旁人不知道這個強勢女孩有多難過。
可是現在,就好像撥開雲霧見到彩虹一般,張佳激動的心情無以言表。
突然,張佳雙腿一軟,身體向下,就要給楊東跪下去,救了父親的人,絕對當得起自己的一跪。
可是張佳剛有這個動作,就被楊東扶住了。
“班長,記得那次在風陵警局外你對我說的話嗎?你讓我不要對你說感謝,因爲你希望有一天,我有機會幫助你,也不用說那三個字。”
“可是……”
“沒有可是,我們是最好的朋友,無論是誰幫助誰,都是理所應當的。”
張佳望着楊東,猶豫了一會,終於堅定的點點頭,擦了一把眼角的淚水,感謝的話再也沒說出口。
“那裡面那個老頭我得感謝一下。”張佳突然想起來。
楊東點點頭:“恩,沒有他,這場手術也不會成功,我們是該感謝他。”換了其他任何人,也無法對針感有那麼細緻的把握,沒有張哲雲這個頂級的中醫專家,楊東實在不敢保證自己這次的手術能成功。
所以張哲雲的功勞還是很大的。
過了一會,護士和醫生進去護理張萬成,張哲雲從手術室走出來,一邊走一邊嘀咕着什麼。
“張教授,感謝你幫助楊東救了我父親,無以爲報,張教授想要什麼儘管提,就算張家傾家蕩產,也一定滿足張教授。”張佳向張哲雲拜了一禮。
“給我個手術費吧,我參與治療的起步價是十萬,你給我三十萬就好了。”張哲雲隨口道。
“我給教授準備五百萬。”張佳道。
“隨便你。”
張哲雲不再搭理張佳,轉向楊東,突然一把拉住楊東衣袖,急聲道:“大師,請你當我的老師,教我醫術,她(指着張佳)給我的酬勞,都給你做拜師費用了,好不好。”
楊東一頭黑線,張哲雲可是全國頂級的中醫專家,如果在古代,就屬於太醫院太醫令那種人物,連領導人都要客客氣氣的超高級技術人才,竟然這麼隨隨便便的就跟人拜師。
楊東卻不知道張哲雲其實一直是這個性格,從年輕時只要碰到自己不會的醫術就一定要學,碰到醫術比自己厲害的人,不管是誰,立即拜師學藝,加上他的醫學天賦,纔有了他後面的超高醫術。
只是近幾十年來,醫術太高,在中醫領域再也找不到比張哲雲厲害的人物,所以拜師的毛病也就“改”了。
可是今天張哲雲是深深的被觸動了,楊東一個不滿雙十的年輕人,西醫手術,中醫鍼灸都已經到了無人企及的境界,聽剛纔楊東的話,楊東似乎還擅長方劑,而且號脈診病技術更是一流。
這樣一名醫生,不但已經超越了自己,張哲雲相信當世恐怕無人能及。
這樣的人要是放過,那他就不是張哲雲了。
“這個……”楊東猶豫。
“楊大師,我就不用行跪拜師禮了吧。”見楊東猶豫,張哲雲連忙道,想了想,又在楊東耳邊小聲道:“就算行禮,也不要在這裡吧,畢竟大庭廣衆的。”
張哲雲還得要點臉啊。
“不是這個意思,我是覺得,拜師就算了,如果張教授有興趣,我們可以討論一下醫術,只要我知道的,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平一指的醫術可不只是那幾本書那麼簡單,在楊東獲得那些書的同時,獲得更多的是平一指的行醫技術,比如對針灸手法的把握,對針感的細緻判斷,手上拿手術刀的水平等。
其他的醫術,就算像楊東這樣背下來,也沒大用,而且平一指的醫術是需要內力配合的,沒有內力,很多醫術都發揮不了應該有的效果。
心中只無奈,就算張哲雲和自己探討了自己所有醫術,也是沒有太大作用的,本來楊東就不願收什麼徒弟,沒法教人本事,楊東更不會收。
“哦,這樣。”張哲雲微微有些失望,不過馬上道:“那不如我們現在就開始討論如何?我的車就在外面,我們一起找個地方,好好暢談個七日七夜。”
楊東無語,這老頭也太急了。
“對不起了老教授,我馬上高考,恐怕沒時間陪你暢談,還是以後再說吧。”
楊東拒絕了張哲雲,畢竟高考關係一個人的一輩子,張哲雲也沒法說什麼,只好等楊東高考完再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