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家娘子,出了什麼事?”
林沖家正堂,晁蓋看着雙眼淚流不止。神情憔悴驚慌的林家娘子沉聲問道:“林教頭呢?”
不料話一出口,林家娘子的眼淚好似洪水氾濫一發不可收拾,滿臉傷心兼擔憂根本說不出話。
旁邊的丫鬟錦兒手足無措小臉蒼白,好似無頭蒼蠅般也不知道瞎跑個啥?
“哎,晁大官人事情是這樣的……”
林沖家裡還有爲鬚髮花白的老頭,儘管年紀大了可身上依舊透着一股精悍,之前林家娘子介紹過乃使其父張教頭。
張教頭眉頭緊緊皺起,三言兩語就將事情說清楚了。
果然不出所料,正是林沖被冤強闖白虎節堂一事!
其實只要腦子正常一點的,都不會相信這事是真的,肯定有陰謀!
就好象在現代,一個軍區出名的戰術教官,有能耐直接跑去軍委核心作戰室麼?
簡直就是笑話,白虎節堂乃是太尉府要地,乃軍情文件和重要軍令發佈之地,守衛何等森嚴豈是豹子頭林沖能夠闖進去的?
高俅果然是個混混,以堂堂國防部長之尊陷害區區一位校級教官,還用如此拙劣的手段實在可笑!
隨便在軍營裡找個藉口尋事,打個八十軍棍林沖不死也得重殘。而且還是禁軍內部事務,根本就掀不起絲毫波瀾,總比叫林沖直闖白虎節堂,鬧出大笑話要好得多!
只能說,林沖其實還是相當幸運!
如果想要弄死他的是軍中宿將,估計他定會死得不明不白!
張教頭明顯沒看出這一點,說話時還憤憤不平,直言女婿林沖是被冤枉的,高俅賊子實在可恨!
晁蓋差點沒翻白眼,傻子都看出了問題,可那又如何?
眼下可不是怨天尤人的時候,而是應該想辦法救人,或者說減輕林沖受難的可能。
“林教頭身白虎堂,某家看來還是賺了!”
晁蓋此言一出,頓時引來張教頭和林家娘子不可思議和憤怒的目光,他卻是毫不在意輕笑道:“高俅擺明了要坑死林教頭,要換作是某家動手的話,只要在軍營尋個錯處,幾十軍棍下來不死也殘!”
一番話說得輕描淡寫,卻叫張教頭和林家娘子驚得目瞪口呆,後背不時何時已被冷汗佈滿。
“幸好高俅不學無術,竟然把林教頭帶去白虎節堂,事情鬧大了他倒不好徇私,只能把林教頭交有朝廷處理!”
晁蓋淡淡掃了面無人色的張教頭和林家娘子一眼,提點道:“現在問題是,張教頭和林家娘子要儘快離開東京,不要給林教頭添麻煩!”
張教頭和林家娘子聽得面面相覷,張教頭不解道:“這是爲何?”
“林教頭跟高俅無冤無仇,高俅爲何如此對待?”
晁蓋緩聲說道:“這事林家娘子應該心中有數,應該是高衙內那廝弄得鬼!”
林家娘子的臉色瞬間煞白,身子更是搖搖欲墜差點摔倒,引來丫鬟錦兒一陣驚呼大叫。
張教頭面沉如水,以他的生活閱歷,哪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只是事關自家親女,他也不好多說什麼。
“高衙內是什麼貨色?”
沒理會林家娘子的狀態,晁蓋繼續道:“不過街頭滾滾,拜了高俅這個義復父才發達起來,根本就是個爆發戶!”
見張教頭聽得認真,他滿意一笑沉聲道:“這樣的混子驟然得勢,最是看重一個面子,行事又十分肆無忌憚,根本就不知道規矩爲何物!”
說到這裡,他雙目炯炯直視張教頭,沉聲道:“他對付林教頭還是其次,關鍵還在林家娘子身上!”
不等張教頭還有林家娘子開口,他直接了斷道:“兩位眼下處境相當危險,說不定什麼時候高衙內就帶人直闖過來,眼下最好速速離了東京汴梁!”
“這個……”
張教頭驚出一身冷汗,又有些遲疑:“高衙內真會如此肆意?”
可下一刻他的臉就被打腫了,門口突然傳來一陣敲門開,伴隨着高衙內猖狂的大笑:“小娘子還不速速開門,不要叫哥哥我久等!”
一番話說得輕浮浪蕩,好象林家娘子跟他早有勾搭一般。
林家娘子頓時氣得臉色通紅,眼睛一翻直接暈死過去,張教頭又驚又怒一把接住昏迷的女兒,一雙老眼飽含淚光希冀看向晁蓋。
“從後門走,逗笑都不要帶,路上直接買!”
晁蓋起身,直接吩咐道:“張教頭你帶着林家娘子直接出城,咱們在城門外匯合!”
說着,沒再例會手忙腳亂的張教頭和丫鬟錦兒,至於他們怎麼將林家娘子帶出去更沒心思理會,回頭輕笑着衝武松道:“二郎,看來咱們這次要做一會敲悶棍的小賊了!”
“某還沒敲過當朝太尉義子的腦子是什麼滋潤,今日就嚐嚐鮮!”
武松哈哈一笑不以爲然,他早就在旁邊聽得義憤填膺,如今有機會教訓那浪蕩子高衙內自然不會錯過。
“哈哈,那咱們就一起動手!”
晁蓋哈哈一笑,不知從什麼地方拿出一條綢布,往臉上一蒙便走了出去。
當日,高衙內帶人強闖禁軍教頭豹子頭林沖家裡,結果被兩條蒙面大漢直接敲暈在地,直直趟了大半天才慢慢清醒,之後的氣急敗壞自不必說,張教頭和林家娘子帶着丫鬟錦兒,卻是匆匆收拾了細軟直接離開了汴梁城。
等到晁蓋帶着數十莊客與他們匯合時,天邊夕陽紅通通一片。
“晁大官人,不知咱們這是要去哪裡?”
張教頭一身勁裝,親自駕着一兩馬車,手邊還放着一根哨棒,顯然已經做好了開票的準備。
只是他這麼開口詢問,卻叫晁蓋有些哭笑不得,帶着手下莊客將馬車圍得水泄不通,慢悠悠順着官道快速前行。
“某家帶着弟兄們要回山東,張教頭還有林家娘子要是信得過某家的話,一同前往山東定居可好!”
既然張教頭把話說開了,晁蓋自然沒有小氣的意思。
怎麼說對方也是禁軍教頭出身,雖然年紀大了可看其精氣神,還有健朗的身形,顯然一身武藝還算不錯。
如果他真的願意跟隨的話,做一個名副其實的教頭應該不錯。還有其作爲禁軍教頭,就是不知道會不回完整的太祖長拳和棍法?
說一句有些慚愧的話,他雖然武藝強橫,實力更是達到了暗勁顛峰,放眼江湖都是絕頂高手,可拿得出手的太祖長拳和棍法卻是不全!
怎麼說,這兩套武藝都是當初宋太祖立足軍中,並仗之橫行天下的手段,可見威力定是相當不凡。
而且宋太祖也相當豪氣並不藏私,將這兩門武藝傳了出去,不僅軍中將士多有修習,就是民間也有不少修習的存在,並且練出了一身好武藝的不在少數。
只是民間流傳的這兩太武藝不怎麼完整,晁蓋原主也是如此,他會的兩套武藝都是不全,少了部分招式威力大打折扣。
作爲趙氏皇族的門臉武藝,想來太祖長拳和棍法在中央禁軍這裡應該有全討傳授,要是能從張教頭這裡學全也是不錯。
“不知晁大官人以爲,我那女婿之後會有什麼結果?”
張教頭沒答應也沒拒絕,直接問起了他最關心的事情。
以晁蓋的武藝,自然清晰聽到馬車裡的林家娘子,在這一刻鬍鬚突然變得粗重,顯然也相當在意這個問題。
“這都是朝廷制度,張教頭自是心中清楚,又何必動問?”
晁蓋沒好氣翻了翻白眼,還是直接說道:“大概刺字充軍免不了!”
張教頭明顯鬆了口氣,坐在馬車上的林家娘子顯然也跟着鬆了口氣,之前情緒可聞的粗重呼吸消失不見。
也不怪他們父女會有這樣的反應,之前就說過,宋朝各種大赦特赦多得很,每隔幾年就會來長一次。
刺字充軍雖然難熬,可只要堅持幾年便能重獲自由,這點對林沖這樣心有抱負的人最是關鍵。
“放心吧兩位,不如就跟某一同前往山東。至於林教頭,怎麼說都是朋友一場,某家自會派出人手沿途打點,讓他平平安安抵達充軍所在!”
所謂好人做到地送佛送到西,既然想要邀請人家前往山東居住,晁蓋自然不介意多做一點安排。
不過就是一點人手和銀錢的事兒,根本就算不得什麼。至於高衙內可能的報復,也得他知道打了他悶棍的是誰不是?
“那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張教頭一聽大爲放心,雖然今天他還是首次跟晁蓋見面。但不知爲何,他對這位江湖上大名鼎鼎的托塔天王卻是相當信服。
至於車內的林家娘子,卻是標準的大家閨秀做派,沒什麼主見自然是父親說什麼就是什麼了。
晁蓋一行迅速遠離汴梁,一路急趕慢趕,並沒有汴梁方向的人手過來追蹤,這讓一行暗暗鬆了口氣。
除了晁蓋之外,其餘人等對於跟堂堂太尉爲敵,還是心中沒底得很。放在現代就是**想跟堂堂國防部長叫板,簡直不知道死字怎麼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