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元致瞼色微變,猶豫了片晌,才往一旁退去。
歐陽希夷道:“跋鋒寒,你與武尊畢玄是何關係?”
跋鋒寒笑道:“放心,在下非但與畢玄毫無關係,還是他欲得之而甘心的人。你若想出手,在下求之不得。”
跋鋒寒這話一出,明顯是也不將歐陽希夷放在眼裡。
一衆賓客有人便呵斥道:“放肆,當着歐陽前輩和慈航靜齋師仙子的面,還敢出言不遜!”
跋鋒寒聽得慈航靜齋師仙子這幾個字,倒是向師妃暄看去,微微動容,搖搖一拱手道:“今天有幸見到師仙子,真是不虛此行,師仙子可否跟在下切磋幾招?慈航靜齋聲名赫赫,在下倒是想見識一番!”
師妃暄道:“今天是通老的壽宴,舞刀弄劍未免不美,過了今天,再戰如何?”
師妃暄這話明顯既顧忌了王通的面子,又折了跋鋒寒的銳氣,衆賓客暗暗心裡佩服。
跋鋒寒搖頭道:“所謂擇日不如撞日,通老也曾經是武者,何懼刀劍,今日中原諸位豪傑都在,何必拖拖拉拉,忒不利索!”
跋鋒寒這話意思是堅持要會一會衆位豪傑,衆人皆怒目以示,暗罵跋鋒寒不識禮數。
王璟嘆道:“妃暄,我們在這,讓兩位前輩動手未免不太好,是你出手還是我出手?”
師妃暄笑道:“還是王兄請吧,妃暄也想看看王兄這半個月進步了多大!”
跋鋒寒聽王璟如此說,不由得看向王璟,道:“兄臺利索!請!”
王璟笑道:“心有多寬廣,路便有多遠。你要是領悟不了這個道理,武學之路便有限的很。我看你似乎只信奉自己的力量,這一點很不好!”
跋鋒寒道:“閣下勝過我,再說不遲!”
王璟搖頭道:“也罷!那你拔出刀劍接招吧!”
衆人一驚,跋鋒寒語氣大,王璟這語氣更大,竟然先提醒人拔出武器。衆人都齊齊看着王璟,看他要放什麼大招。
跋鋒寒還是首次遇到這種讓他先拔武器的,但他明白獅子搏兔,亦用全力的道理,也不託大,當即便拔出刀劍,嚴陣以待。
王璟竟不起身,右手一拍,正是一招“大心佛掌”,這掌法乃是四大聖僧中智慧大師的成名絕技。所謂“大心佛掌”,正是心有多大,佛法有多精深,掌法威力便有多大。
這一掌從王璟處拍出,掌風所過,王通,師妃暄,歐陽希夷,王世充只覺得勁風逼人,無不驚駭不已,要知道王璟並不是針對他們的,都有這種感覺,可想而知,跋鋒寒是個什麼感覺。
跋鋒寒於掌力襲來的時候,只覺得一股壓迫之極的力道壓來,如巍巍高山般,堂堂正正,勢不可擋,他有心閃避,但這掌風之快,已然籠罩他全身。
跋鋒寒無奈,以全身內力灌注於刀劍之上,刀劍齊出,當頭迎擊。
“砰砰”兩聲,跋鋒寒的刀劍被王璟掌風所擊,脫手一飛,正插在大廳的橫樑之上,跋鋒寒本人卻是被震退一步,氣血翻騰不已。
衆賓客見得此幕,無不大聲唏噓。
有的諷刺道:“突厥蠻子不自量力,竟敢挑釁我中原豪傑,連一招都接不下,真是可笑!”
有人驚呼道:“那是什麼掌法?好霸道!”
歐陽希夷卻是認得王璟的掌法,驚歎道:“想不到王少俠文武雙全,智慧大師的‘心佛神掌’,王少俠已經青出於藍而勝於藍了!”
衆人聽得歐陽希夷的解釋,皆是恍然大悟,原來是四大聖僧的絕招,怪不得威力如此之強。王少俠得四大聖僧看重,果然是了不得的俊傑。
衆人議論之時,王璟朗聲道:“石仙子既然來了,何不入內,正好王某也略懂琴簫之藝,大家合奏一曲,算是給通老的壽禮如何?”
衆人聽王璟說石仙子來了,但門口根本不見人影,皆是疑惑不已。
卻不料石青璇更是吃驚,她本來準備於兩人打鬥之時,吹奏一曲,好舒緩打鬥之人的戾氣,哪知王璟只發一招,便擊飛了跋鋒寒的兵器,迫得跋鋒寒後退,已經算是比鬥結束了。王璟本人更是絲毫火氣都沒有,反而還發現了她,邀請她合奏。
石青璇迴音道:“既是王少俠相邀,青璇恭敬不如從命!”
衆人聽去,聲音甜美清柔之極,猶如天籟,根本無法用言語形容。
石青璇話音剛落,人已經到得門口。
王璟看去,石青璇一襲白衣,手持玉簫,身形婀娜多姿,雖掩着面紗,卻擋不住她的風華。衆人皆在想象,面紗之後,該是一副怎樣不食人間煙火的聖潔。
衆人不由得將師妃暄和石青璇一對比,兩人都是面紗輕掩,一人青衣,一人白衣,說不出的優雅恬靜,同樣是鍾靈毓秀,風華絕代,竟是不分伯仲。
恰這時候,跋鋒寒也是氣息平復了來。
王璟道:“來者是客,你也入座吧!多聽聽中原的道理,於你有好處!”
跋鋒寒拱手道:“閣下武功高強,在下心服口服!十年之後,在下必然再次前來,一雪今日之恥!”
王璟搖頭道:“不必了!十年後我徒弟會等你的!你若是記住我今日的話,十年後還可以跟我徒弟一戰!”
王璟這話的意思是,跋鋒寒若不修心,十年後連他的徒弟都打不過。
跋鋒寒道:“好!十年後,若在下連你徒弟都打不過,自然無臉見閣下!”
跋鋒寒說完便挑了一個末座坐落,中原衆賓客都不願意跟跋鋒寒坐一起。
石青璇走進前來,拱手給王通和歐陽希夷兩人見禮道:“青璇見過二位世伯!”
王通嘆道:“逝者如斯夫,這麼多年了,青璇也長大了!”
歐陽希夷原來威棱四射的冷淡眼睛亦透出溫柔之色,道:“青璇,你的身形越來越像你母親秀心了!”說完目光中流露出懷念之色。
石青璇回道:“兩位世伯安好!青璇也放心了!青璇奉娘遺命,特來爲兩位世怕吹奏一曲,此事一了,青璇便要回幽林小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