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太子和少原君都是不知道“敬畏”爲何物。
面對陳彥至,就算是魏王都要禮敬三分,不會這樣囂張說話。
陳彥至心平氣和地對魏太子說道:“太子殿下,你和趙倩公主成婚還有半個月的時間。你就那麼心急,半個月都等不了嗎?”
陳彥至說話的時候,身上的氣質平和,可是又有着不動如山的沉穩氣勢。魏太子和少原君都被震懾住了。
魏太子和少原君都是德行有虧,他們面對陳彥至的時候,雖然表面上囂張,可是內心深處則是毫無底氣可言。
他們兩個,都不是心智堅定的人,縱慾過度,精神渙散。
陳彥至只要一個眼神就能將他們催眠,讓其拔劍自相殘殺。到死,他們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死的。
如果是數天之前,陳彥至肯定會這樣做。
就像當初對付少原君那樣,在他的體內打入暗勁。就算曹秋道將暗勁祛除,也要留下後遺症。
和鄒衍探討研習了學問,陳彥至領悟了什麼是“至誠”之道,心中便再無殺意。他的心胸之寬廣,胸懷之博大,非常人所能想象。
心境越高的人,脾氣越溫和,養氣功夫越高深。
若不是到了非殺不可的地步,陳彥至絕不會傷人性命。
只有心中有暴戾之氣的人,纔會因言論而動殺機。曹秋道就是這樣的人。
曹秋道上前一步,擋在了魏太子的身前。
魏太子回過神來,剛纔自己面對陳彥至的時候,竟然心生畏懼?自己以前做任何事情,可都是理直氣壯的啊。魏太子覺得自己的尊嚴沒陳彥至踐踏了。頓時怒火中燒。
魏太子指着陳彥至,竭嘶底裡,有點神經質地叫道:“陳彥至……你,你放肆。曹劍聖,給本太子殺了陳彥至!”
曹秋道盯着陳彥至,說道:“陳彥至,今時不同往日。你已經不是我的對手。你選一件兵器吧。我不佔你便宜。”
陳彥至笑着說道:“今時不同往日?這句話,同樣是我想要對你說的。曹劍聖你既然如此自信,那就直接拔劍攻過來嘛。其實,我最擅長的武功,並非劍術。對付你,未必就需要兵器。”
曹秋道眼中的寒光一閃:“大言不慚。”
正當曹秋道要拔劍動手的時候,鄒衍、琴清、龍陽君三人趕到了。
鄒衍見曹秋道想要動手,臉色微微一變,說道:“曹秋道,你一輩子都是在打打殺殺,陳先生是魏王的貴客,莫非你還想要和陳先生動手?”
曹秋道和鄒衍是老熟人。在稷下學宮的時候,二人還同時教導過齊國太子。
二人理念和思想境界不同,相互看不順眼。
鄒衍覺得曹秋道只會殺人,是個屠夫,靠殺人賺錢,最爲卑劣;曹秋道覺得鄒衍是食古不化,冥頑不靈,比起那些腐儒還要更令人討厭。
曹秋道瞪了鄒衍一眼,冷聲道:“鄒衍,你不要多事,此事和你無關。曹某和陳彥至必定要分出一個勝負。”
琴清有些焦急。
曹秋道的劍術修爲,她是知道的。陳彥至雖說也很厲害,是趙國第一強者,可是他很少顯露武功劍術。琴清的擔心,是在所難免。
龍陽君說道:“曹劍聖,你若是真想要和陳先生比劍,不如由本君做主,爲你們二人舉辦一場比劍大會。到時候,整個大梁的武士和王公貴族,都會前來觀戰。其實,本君也很好奇,曹劍聖和陳先生的武道修爲,誰更高深一些。”
曹秋道點頭道:“好。就依龍陽君所言。陳彥至,你記住,曹某要在衆目睽睽之下擊敗你!”
上次在邯鄲城長街,曹秋道沒能擊敗陳彥至,心裡一直不服氣。現在曹秋道劍術有了突破,當然想要找回面子。只有擊敗甚至擊殺了陳彥至,才能徹底穩定他曹秋道天下第一的地位。
跟陳彥至比劍,和完成鉅鹿侯趙穆交待的任務,並不衝突。
曹秋道沒有不答應的理由。
陳彥至現在的體能和修爲,已經恢復了大半,就算沒有靈氣和真氣,也不是曹秋道能抗衡的。曹秋道上躥下跳,在陳彥至的眼中,就像是一個小丑。
可是曹秋道他自己還不知道,這是何等的無知啊。
陳彥至點頭道:“曹秋道,你有信心,是好事。據說,道祖老子的親筆手書《道德經》在你手裡?我給你三次擊敗我的機會。如果你輸了,希望你能將《道德經》借給我研讀兩個月。”
曹秋道冷笑道:“你的消息倒是挺靈通。不錯,道祖親筆手書的《道德經》就是在我的手裡。不過你沒機會看到了。不需要三次,只要比武一次,我就能徹底將你擊敗。”
陳彥至笑着說道:“不要講話說得太滿,還是留點餘地的好。我說了給你三次機會,就一定會給你三次機會。曹秋道,希望你好好把握機會。”
龍陽君對魏太子說道:“太子殿下,你該離開了。”
魏太子臉色陰沉,他知道,有龍陽君在此,今天想要帶走趙倩公主是不可能了。
魏太子冷哼一聲,轉身就走。
少原君立刻跟上。
曹秋道轉身的時候,對陳彥至說了一句:“陳彥至,你的易容術很不錯。”
和先前相比,陳彥至容貌上的改變,的確有點大。
………………
陳彥至給趙榮將軍他們療傷之後,鄒衍說道:“沒有想到陳先生還會歧黃之術。莫非陳先生還研究了醫家的學問?”
陳彥至點頭說道:“我對醫家的學問,有所瞭解。我們修行之人,有時候需要獨自進山。山裡的危險可多了,沒有一點醫家的手段防身可不行。”
鄒衍摸着下巴的鬍鬚,點頭道:“那是,那是。”
龍陽君帶着鄒衍和琴清一起來見陳彥至,其實是想要說服陳彥至留在魏國。可是今天遇到魏太子和曹秋道來找陳彥至和公主的麻煩。龍陽君覺得現在再談招攬的事情,有些不合適。還是等下一次吧。
鄒衍他們留在陳彥至這裡吃晚飯。
飯菜依然是陳彥至親自下廚做的。
色香味俱全。
吃飽喝足,龍陽君一臉歉意地說道:“陳先生,真是抱歉,沒有經過你的同意,我就讓你和曹秋道來了一次公開的比劍。”
陳彥至說道:“龍陽君不用在意。曹秋道此人,的確挺煩人的。他既然想要和我比劍,那我就只能成全他。當衆擊敗了他以後,我或許就能清淨一段時間。”
趙倩公主問道:“陳先生,你真的有把握擊敗曹秋道嗎?他可是齊國劍聖,是天下間最厲害的劍客。”
鄒衍說道:“陳先生,曹秋道的劍術,老夫還是有所瞭解的。他縱橫天下數十年,未曾一敗。曹秋道被人稱之爲‘劍聖’,可是他卻是心狠手辣,毫無仁慈之心。老夫倒是覺得‘劍魔’的稱號更適合他。要是沒有把握,陳先生還是不要和他比劍的好。太危險。”
陳彥至說道:“你們都不用擔心,我的修爲在曹秋道之上,他就算手持神劍,依然不是我的對手。我會堂堂正正擊敗他。”
曹秋道和陳彥至的修爲差距,不是依靠一柄利劍,就能彌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