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麼,現在怎麼辦?”
趙燁悶悶道:“直接漁翁得利,趁他們幾人打鬥,我們偷偷上去搶了仙人擂鼓圖就跑?”
“我是那樣的人嗎?作爲一個助人爲樂的四有好青年,這種趁火打劫,見死不救的事兒,我能做嗎?”
葉休鄙夷的看了趙燁一眼:“當然是上去救徐羽他們一命,然後,取了仙人擂鼓圖當報酬。”
“人命,總比一幅仙人擂鼓圖貴重吧。況且,他們是三條人命,換一幅仙人擂鼓圖,說到底還是他們賺了。”
葉休侃侃而談,臨了,還嘆了一句:“唉,我還是太善良了啊!”
“……”
趙燁良久無語,這不但是智商上碾壓,連臉皮上也碾壓了啊,完全不是對手!
“你再一次刷新了我的三觀,你的無恥,讓我欽佩至極!”趙燁說道。
葉休坦然接受:“客氣,客氣。”
趙燁呵呵一笑,無奈道:“那你倒是上啊,沒看那兩個人已經不行了嗎?還是說,你準備用你的無恥,讓金鬼羊羞愧自盡。”
“哪能啊,我又不是你?”葉休笑着,拿出一塊黑布,遮住面容,只露出一雙眼睛。
趙燁輕嘲道:“嘖嘖,做賊不見光,原來是早有預謀啊!”
葉休反駁:“我這是做好事不留名,懂不?”
不等趙燁譏諷,葉休忽然神色凝重,道:“我上了,你替我壓陣,小心那個死人。”
趙燁揮揮手:“你放心去吧,對付死人,我最在行了。”
剛站起身子,葉休回頭,又叮囑了一句:“千萬別耍花招啊?”
趙燁嘿嘿一笑:“放心,你死了,我會替你收屍的。”
葉休一笑:“呵呵,死之前,我一定會先弄死你的。”
“你小心哦。”
趙燁擺擺手,一臉不耐:“去吧,去吧。”
他清楚,葉休最後那句小心,一是叮囑他小心暗中的人,二是別耍花招,小心自己的性命。
……
“去死吧!”
鬼金羊一拳將嶽叔遠打飛,倒在地上,生死不知。
“哈哈哈,輪到你了,你想怎麼死?”
一拳打飛嶽叔遠後,鬼金羊獰笑一聲,甩了甩拳頭上的鮮血,一步步走向咳血不止的徐羽。
“咳咳……”徐羽咳了口血,臉色難看道:“仙人擂鼓圖我可以給你,你能否答應放了我們?”
鬼金羊搖搖頭,惋惜道:“晚了,晚了,命我要,圖我也要。”
徐羽神色一暗。
“死……”
鬼金羊眼神一眯,殺機畢現,一拳轟向徐羽的頭顱。
然而,就在鬼金羊的拳頭即將砸在徐羽頭顱上時,忽然通體發寒,汗毛倒豎,一股致命的危機襲上心頭。
再前進一步,會死。
心念一動,鬼金羊前行的腳步一橫,猛蹬在地上,身子詭異的扭了一下,整個人像子彈一樣倒飛而回。
但甫一落地,鬼金羊仍未停步,腳下橫移,身子不斷變幻,如夢似幻。
不過,身影不斷變幻的鬼金羊,不但沒有鬆口氣,神色反而愈發凝重,到了最後,額頭上竟然滲出豆大的汗珠,順着鼻樑落下,落在地上,摔個粉碎。
因爲,在他的感知中,那股危機,一直緊緊追隨着他,不但沒有消失,反而更加致命和清晰。
就像一柄無形之劍,懸浮在他的頭頂,看不見,摸不着,但卻在不停的往下移動,一尺一寸,離他的頭頂,越來越近,只要他稍微一停頓,或者露出一點破綻。
這柄劍,就會從天而降,一擊,斃命。
“呼呼……”
時間一點點流逝,金鬼羊鼻子喘着粗氣,氣機漸亂,整個人像是水裡撈出來的一樣,渾身溼透,神情疲憊萎靡,沒了先前黑羊金角一頂殺神的張狂和豪氣。
“媽的,老子不躲了,有種你來啊。”
閃躲了半晌沒個結果的金鬼羊,身子忽然一頓,像個潑皮無賴一樣,被老天磨的沒了脾氣,指着老天大罵一通。
“嗖……”
就在這時,一柄飛刀破空而出,直襲他的脖子。
但和想象中不同,破空而至的飛刀,沒有凜然無雙的威勢和磅礴氣機,就像是一個無聊至極的小孩,隨手扔了一塊石子打鳥,能打着自然好,打不着,也不妨礙我樂呵樂呵,嚇唬你一下。
頗有幾分雷聲大雨點小的味道。
金鬼羊伸手,輕而易舉的捏住了來襲的飛刀。
心中一萬頭草泥馬踐踏而過,老子都準備慷慨赴死了,結果你只是輕輕晃點了我一下,這算什麼,玩兒呢?
神情怔然,但心頭微怒。
“不對,他的目的是仙人擂鼓圖。”
忽然,金鬼羊注意了一下自己所在的位置,這才發現,不知不覺間,自己竟然被暗中之人以氣機牽着,一路遠離了寧伊所在的車輛。
結合先前的情況,對方不是要他的命,而是那幅仙人擂鼓圖。
腦子裡剛閃過這麼一個念頭,就只見一道人影,藉着霧氣的遮掩,悄無聲息的掠向寧伊所在的方向。
無聲無息,但速度卻極快,一眨眼的功夫,就掠近了那輛車。
那道人影,正是葉休。
也正如金鬼羊的猜測,葉休真正的目的,不在於殺他,而在於救人和仙人擂鼓圖。
一個力境中期,一個半步氣境,先不說殺不殺得了,就算能殺,估計也得是傷敵一千、自損一千,以命換命的賠本買賣,本就划不來。
世上道路千千萬,划不來,換一條划得來的路走,不就可以了。
金鬼羊的目的,是仙人擂鼓圖;他的目的,是救人和仙人擂鼓圖。
關鍵點,還在於仙人擂鼓圖。
因而,他只需吸引金鬼羊的注意力,繼而在他眼皮子低下取走仙人擂鼓圖,對方絕對不會善罷甘休,緊追着他不放,有探花令傍身,打不過是實事,但跑得過也是事實。
這樣一來,既能救了寧伊他們,又能取走仙人擂鼓圖,一舉兩得。
所以,他的目的,不是殺人,從來都只是單純的救人和仙人擂鼓圖。
但甫一靠近寧伊所在的車子,葉休忽然心生警兆,神思不安。
他發現,金鬼羊識破他的真實目的是那幅仙人擂鼓圖後,竟然破天荒的沒有趕過來阻止,甚至連放一句狠話或者擔憂的眼神都欠奉,好像完全不在乎他是否能搶到仙人擂鼓圖。
這隻有兩個原因,一是金鬼羊的目的,根本不是仙人擂鼓圖;二則是有人暗中埋伏,有恃無恐。
恐怕,第二個原因,更大一些。
心念轉動,腳下一扭,葉休前行的身子戛然而止,急忙向後掠去。
而就在此時,一個嬌小的身影從霧氣中衝去,速度奇快,當掠至葉休身前一丈時,凌空躍起,雙腳連環踢出,一腳快似一腳,一腳重似一腳,腳影重重,風起滄瀾,彷彿月涌江流,氣勢磅礴。
葉休身子一彎,整個人像蛇一樣貼在地上,躲過凌空踢向他頭顱的重重腳影,手腕一動,一柄飛刀無聲射向嬌小女子的脖頸。
“來的好。”
嬌小女子輕笑一聲,凌空一踩,“嗡”的一聲,漫天腿影消散,狂風驟歇,就像決堤翻涌而下的洪流,一瞬間回到了決堤前的情形,雲收雨歇,光風霽月。
但偏生一點也不顯得突兀。
腿影消散,但嬌小女子身上的氣勢卻不減分毫,反而愈來愈盛,氣機磅礴,山雨欲來風滿樓。
“河傾”
當飛刀即將落在女子身上時,嬌小女子低喝一聲,右腿擡起三分,橫空劈下,狂猛的勁力,徑直將瀰漫的霧氣撕開一條長約數丈的口子,風捲殘雲,兇猛至極。
口子中,勁氣傾泄而下,滾滾如天河倒傾。
“好猛……”
眼看飛刀被天河倒傾一腿劈飛,葉休不敢怠慢,精神高度集中,左手拍在地面上,留下一個清晰的手印,借力而出,整個人仿若離弦之箭一樣,向前衝去。
“轟隆……”
身後,嬌小女子一腿落下,重重砸在地面上,直接留下一條深達數寸,長約丈尺的裂痕,碎石亂飛,嗖嗖劃過葉休的面頰,恍若刀劍。
躲過一劫的葉休,抹了把汗,鬆了口氣,幸虧退的快,要不然,這一腿,能直接要了他半條命。
能劈腿的人,果然個個都是狠角色。
“喲,小哥哥不錯嘛,竟然能躲過我的突襲,厲害啦。”
葉休向後退了幾步,看着不知何時圍了上來的鬼金羊,和嬌小女子一前一後,堵住了他的退路,眉頭緊蹙。
“呵呵,兩位,我只是路過打醬油的,你們玩你們的,我媳婦還在家等我吃飯呢。”
一個半步氣境,一個力境後期,再加上一個隱藏在暗中的死人,你說你們這麼多人,直接一哄而上,搶了仙人擂鼓圖就跑,多簡單。
偏偏要東躲西藏的,玩什麼猥瑣和心機?
“打醬油?嘻嘻,小哥哥好有趣,帶着飛刀打醬油,你是準備偷呢,還是準備搶呢?”嬌小女子嬉笑道。
葉休擺擺手,一本正經道:“別胡說,我可是奉公守法的良民,我是個汽車修理工,帶把小刀應該不算過分把。身爲一個路過打醬油的汽車修理工,看到有汽車壞了,上來檢查一些,應該也算合情合理吧!”
神特媽合情合理,嬌小女子犯了個白眼:“汽車修理工?我看是趁火打劫的搶匪纔對吧。”
“嘖嘖,這柄飛刀,看着好眼熟啊,哦,對了,翼火蛇、室火豬他們兩個,好像就是被這樣的飛刀殺死的呀,是不是你乾的,小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