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瓶,佛教法器之一,又作爲賢瓶、德瓶、如意瓶。
內置五寶、五穀、五藥、五香等二十種物,並裝滿淨水,象徵甘露,瓶口插雀翎等寶華之物,象徵清靜,代表福智圓滿,靈魂不滅,有無量光,無量法。
而寶瓶城,作爲少室山下最繁華的城池,以寶瓶爲名,自也有吉祥如意、無法無量的寓意。
原本背靠少室山,有少林寺作爲靠山,又處於四方八極交通要道上,商旅往來不絕,十分繁華。
但當葉休隨着白楓來到寶瓶城時,看到的卻是另外一番情景,街上行人稀疏,往來的都是一些腰佩刀劍、氣息凜然的江湖中人,讓整個城池,少了一分熱鬧喧囂,多了一絲肅殺蕭瑟。
另外,整個大街小巷,都掛着各色各樣的旗幟,不是那種書寫着酒肆、食肆等的青旗標氏,而是一幅幅諸如“海河幫”“流沙門”“七星堡”“十二連環塢”等等旗幟,好好的一個城池,生生被搞成了彩旗飄飄的幫派堂口聚會,不倫不類。
“這是……怎麼回事?”葉休擡手,指了指那些飄揚着的五顏六色的旗幟,疑惑道。
白楓撇撇嘴,不屑道:“還能怎麼回事,佔地盤唄。一羣鼠目寸光的傢伙,少林寺還沒攻下,就急着佔地盤,分地方,生怕慢了一步,就吃了大虧是的,沒出息。”
“呵呵……”一聽,葉休大致明白了其中的意思,不同的旗幟,代表着不同的幫派,旗幟所在的範圍,即是這個幫派的地盤。
“噹噹……”
“海河幫的混蛋,去死……”
“七星堡的俺漬貨,不知道這是我們海河幫的地盤嗎?竟敢在老子的地盤上撒野,不想活了?”
“你的地盤,你徐海癩蛤蟆打哈欠,好大的口氣,怎麼不說整個寶瓶城都是你的?”
“哼,你陳一星尿壺裡看天,井底之蛙,有什麼資格說老子。”
“兄弟們,殺了這羣癩蛤蟆。”
“弟兄們,教訓教訓這些井底之蛙。”
“噹噹……”
又是一陣刀劍聲響起。
“癩蛤蟆、青蛙一家親,相煎何太急啊!”葉休一聽,就知道是兩個幫派在搶地盤。
“媽的,這羣鼠目寸光的東西,沒一天安生的。”白楓破口大罵了一句,朝兩個幫派打鬥的地方走去。
果然,不遠處的寬闊街道上,兩羣衣着鮮明的人,正在打鬥,活像兩個幫派正在械鬥,只是相比而言,殘酷血腥了許多,都是真刀真槍的上,沒有半點花哨,一時間刀光劍影,鮮血紛紛。
人羣中,有兩個人極爲顯眼,一人靛藍長袍,滿臉虯髯,身材高大,相貌粗獷,氣息極爲磅礴,但凡靠近他的人,皆被他一掌拍飛,筋斷骨折。
一人青衫長袍,面白無鬚,相貌儒雅,手持一柄七星長劍,長劍輕點,就有數人癱倒在地,手腕、腳踝上出現一條血痕,犀利而精準。
“力境界中期修爲,不差,這兩個人應該就是徐海和陳一星。”葉休心裡想到。
“孃的,都特麼的給老子住手!”白楓擠開圍觀人羣,大吼了一聲。
可惜,兩羣人打出了血性,再加上白楓先前受了些上,內氣不足,這一聲稍微有些低微,兩夥人不但沒聽清,反而打的越發激烈。
“孃的,氣死老子了。”白楓一下漲紅了臉,抽出腰間的劍,就要衝上去。
不過,還沒衝出去,就被葉休給攔住了。
“攔我幹什麼?”白楓不解道。
葉休疑惑道:“他們打他們,關你什麼事兒啊?你衝上去做什麼?”
白楓理所當然道:“哼,他們在別動地方打生打死,小爺我才懶的管,可眼下他們擋了小爺的路,又他娘弄的血肉橫飛的,影響了小爺喝酒吃飯的心情,這怎麼能忍?”
“……”
葉休無語,果然是個武二代,這行事風格,老霸氣了,比什麼富二代、權二代的,逼格高多了。
這邊,白楓解釋完,擼起袖子,又準備衝上去,結果又被葉休一把給拽了回來。
“你說你,身受重傷,就這麼衝上去,刀劍無眼,找死嗎?”
葉休拍了拍白楓的肩膀,笑道:“彆着急,看我的,勸架什麼的,我最在行了,我可是當初我們村裡的勸架小能手呢。”
“什麼?”白楓愣了一下,還沒弄明白什麼意思,就見一道人影衝了出去。
正是葉休。
“喂,都別打了,你媽叫你們回家吃飯呢……”
奔跑中的葉休,大吼了一聲,前半句話只是正常聲音,等到了下半句話時,忽然聲如滾雷,在空中炸開,震的所有人耳膜生疼。
打鬥中的兩幫人,手上下意識停頓了一下,就在此時,葉休已經衝了上來,舉拳如擂鼓,氣息浩浩湯湯,一拳擂在地上。
“轟隆……”
大片青石地面,直接被掀飛了起來,蠻橫無理的砸向兩幫人,猝不及防的兩羣人,頓時人仰馬翻。
“什麼人,膽敢管我海河幫(七星堡)的事兒?”
徐海和陳一星同時怒喝了一聲。
“哈哈……建設社會主義和諧社會,人人有責,打打殺殺的成何體統,我當然是來勸架的人了。”
煙塵飛濺中,傳出一陣大笑聲,繼而,一道人影從天而降。
葉休人在半空,雙拳一震,真氣奔流,藉助從天而降的天地之勢,每落一寸,身上的氣息就磅礴壯闊一分,速度,也就越快一分。
一息,氣勢如虹;
兩息,奔流如江海;
三息,即是仙人擂鼓,天翻地覆。
“不好……”
拳勁之下,徐海和陳一星相視一眼,臉上同時露出一抹驚駭。
這一拳,無法擋。
更恐怖的是,這一拳很快,快如奔雷,快到他們無法閃躲。
生死之際,兩人只能放下眼前的一點小私利,聯手對敵。
徐海雙掌平推,紮實厚重,像是在推一扇門,這一推間,周圍三丈方圓內空氣忽然抖動起來,盪開一層層漣漪,波濤如潮。
掌開門,見大潮。
陳一星自也沒有留手,持劍輕點,一連七下,七劍即七星,七顆星辰融入大江大潮之中,江潮映星辰,茫茫鎖天闕。
“好,接我一招從天而降的拳法!”
葉休眼睛一亮,本已收斂幾分的拳勢,洶涌而出,帶着睥睨人世、唯我獨尊的惶惶威勢,蠻橫無理的轟在大江大潮上。
仙人擂鼓式,本就講究唯我獨尊、一往無前的心胸和豪氣。
無心胸,何以敢以天地爲鼓?
無豪氣,何以敢擂他個天翻和地覆?
胸有豪氣三千尺,敢叫日月換新顏!
“轟隆……”
一拳之下,江潮退散,星辰隱匿,而徐海和陳一星,面色潮紅,齊齊退了三丈,方纔卸去了體內的拳勁。
但翻騰的氣血,讓兩人都忍不住噴了一口鮮血。
“咳咳……你究竟是誰?”陳一星拭去嘴角的鮮血,輕咳了兩聲,凝重道。
葉休活動了手腕,徑直走到兩人身前:“好說,好說,小神拳就是我,我就是小神拳陳……咳咳,葉休。”
好險,差點說漏了嘴。
徐海的脾氣,和他的相貌如出一轍,都是那樣粗暴不堪,怒道:“我們和葉少俠無冤無仇,葉少俠這是什麼意思?”
葉休輕輕一笑:“講文明,樹新風,建設和諧社會,人人有責,打架是不對的,萬一誤傷了人就不好了,就算沒傷到人,傷到花花草草什麼的,也是不對的。”
“有話好說,對吧,找個酒樓,坐下來,你一口酒,我一口肉,你五魁首,我六六六,還有什麼事兒解決不了呢?”
葉休唐僧附體,不顧兩人鐵青的臉色,繼續說道:“所以,你們看,我沒什麼別的意思,就是來勸個架?”
陳一星眼神微冷,道:“陳少俠確定,你是來勸架的,而不是來找麻煩的?”
“兄臺何出此言,我真是來勸架的。”葉休攤攤手,無辜道:“在我們村,都這麼勸架。”
“師父常說,這世上,有些道理是講不通的,你講,他不聽,浪費唾沫、對牛彈琴而已。對這樣的人,就要用拳頭講道理,一拳一拳將他們都打趴下了,道理自然就講通了。”
“道理講通了,你看,也就沒架可打了,對吧!”
徐海和陳一星一愣,去他孃的以拳講理,這分明是以力壓人好吧。
但仔細想想,如果對方真的一板一眼的給他們講道理,他們會聽嗎?
答案是,不聽不聽,王八唸經。
“怎麼,我的道理講完了,兩位,聽還是不聽?”
葉休握着手腕,咧嘴一笑,靦腆而可愛:“如果兩位兄臺沒聽明白,我還可以再講一遍?”
“以拳講理,是人人都能聽懂的大道理;亦是,這江湖上天大的道理。”
陳一星和徐海身體一顫,他們可對葉休的拳法心有餘悸,其拳法宏大如天,可不是天大的道理嗎?
但就這麼灰溜溜的走了,他們這海河幫和七星堡的面子,可就真真的丟盡了。
“葉少俠,我們……”
“都他娘給小爺滾,小爺的朋友親自給你們講道理了,是你們的榮幸,還他孃的不知足,在這兒囉囉嗦嗦的幹什麼?”
陳一星和徐海原本還想說些什麼,忽然被一個囂張的聲音打斷。